第十五章 转角
赞恩笑容不变，语气温和， “先生，克雷尔已经死了。” 中年男人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赞恩面前，他的身高到赞恩的鼻子，却比赞恩强壮数倍，粗壮的大臂比赞恩的大腿还要粗，棕褐色的瞳孔紧紧盯着赞恩， “你说什么。”声音沙哑，低沉。 “克雷尔死了。”赞恩重复了一遍。 男人钢铁浇筑般的手掌一下子抓紧赞恩的衣领，双目怒视赞恩， “你骗我！” “你松开我赞恩哥哥。”妮可指着男人鼻子脆生生叫道。 男人通红的眼睛瞪了一眼妮可，眼神凶恶是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魔，妮可低下头默默躲在黛尔身后。 妈呀，大哥，你弄疼我了。 “西斯用枪击中的克雷尔的脑袋，炸了一地，死得老惨了。” 赞恩随口绉道。 “西斯？”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混蛋良心发现了吗，还是脑子抽掉了。” “西斯也死了，枪杀了克雷尔后饮弹自尽了。” 男人的攥紧的拳头一下子松开，赞恩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再一抬头，面色愕然。 如同钢铁浇筑的男人，眼里仿佛有汹涌的浪潮，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赞恩穿越以前的世界常说男人的痛苦是沉默的，正如此刻，这个男人丝毫不顾及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第一次相见的众人面前，眼泪汹涌却一言不发。 妮可偷偷从黛儿身后侧出半个身子，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这个刚才还一副暴怒模样的男人，一会的功夫怎么就泪如雨下了。 过了好久，男人的眼泪仿佛已经流干，他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往后退了一步，“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请坐，请坐。” 凌乱的房间无处落脚，赞恩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 “我想了解一下当年的经过。”赞恩开门见山。 “抱歉，我想确认一下他们两个真的死了吗。”男人小心翼翼地问，仿佛在期待又害怕着什么。 赞恩正要开口，黛儿从包里抽出一张报纸扔在他面前。 震惊！治安局警察枪杀刑满释放人员！ 男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每一行字看到很仔细，生怕看漏了什么。 良久，男人轻轻合上报纸，猛地跪在三人面前，磕了一个响头。 “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赞恩和黛儿连忙把男人搀扶起来。 “我叫布兰卡，20岁那年有的丽丝，丽丝mama走的早，是我一手把她抚养大的。” 布兰卡把桌上丽丝的画像递给了赞恩，眼神深邃，回忆起了往事。 画像的丽丝大大的眼睛，俊俏的鼻子，一头淡黄色的头发披在肩上，笑起来清爽可人。 丽丝在一所公立高中上学，成绩优秀，还画的一手好画，再加上相貌明艳，追求者众多，可丽丝一心想上雾都大学，埋头学习，对追求者置之不理。 考大学是要考神学知识的，丽丝觉得公立高中的教的神学知识太敷衍，于是从托朋友外面聘请了一位神学老师。 克雷尔的父亲不想让儿子继续混黑帮，他给教会捐赠了一大笔钱，只要神学考试能通过的话，就可以进入教会成为一名神职人员。虽然不学无术，但因为有专业人士的教导，神学知识还算扎实。 阴差阳错或是有意蓄谋，丽丝聘请了克雷尔当神学老师，前几次，布兰卡在一旁听克雷尔讲课，对这个神学知识渊博，皮相不错的年轻男人印象还不错，后来也就放松了警惕，去工厂上班没陪在丽丝身边。 仅仅这一次，那恶魔对丽丝动手，丽丝是个倔强的女孩，被他用木凳硬生生砸死也没有屈服。 之后布兰卡扭送克雷尔到治安局，治安局信誓旦旦表示会严惩凶手，第一次来丽丝家的警察不是西斯，他们检查了尸体后封锁了现场，第二次来的才是西斯，他们在丽丝卧室不让布兰卡靠近，最后搜出来了一块肥皂和几封情书。 “天杀的混蛋，那时候的肥皂是如此昂贵，我们怎么会用的起，情书的内容他们也不让看，但我可以保证那绝不是丽丝的字迹。” 事情的经过跟赞恩看案宗内容推测差不多，只是更详细。 “对了，你们为什么又重新调查这个案子。”布兰卡心情明朗了许多。 因为我要还你一个公道。 赞恩心里想了一句，但他只是个普通人，这些快意恩仇只能在心里过过瘾。 “上面因为这件事重新重视了这个案子，派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汤普森，你要知道，自从我的腿受伤后我就丢了钢铁厂的工作，这些年全靠汤普森的帮助我才能撑下来，汤普森真是个好孩子。” 赞恩眨了眨眼，“我能见见他吗。” 布兰卡带着赞恩三人在楼下敲了敲门，过了好久，无人回应。 “看来是不凑巧，汤普森平时不怎么在家。” “有时间再来拜访吧。” 楼顶一位背着竖琴，带着毡帽，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望着离去的三人，面无表情。 “赞恩哥哥，那个老头太可怜了。”小萝莉跟在赞恩身后，面色不忍。 “上帝开眼，还好坏人都死了。”妮可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坏人活的好好的。”黛尔噎了妮可一句。 “哼，我早晚要把他们全杀光。”妮可正义凌然回了一句。 赞恩脖子一凉，看了小女孩一眼，笑到： “好志向。” 前方是个拐角小巷，赞恩想起上次转角遇到小混混，自己大开杀戒的原因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不知道以后小混混会不会举报自己。 正想着，赞恩一转身，前方站着十几个面色冷酷的男人，拎着棍棒和刀，为首的男人腰里别着一把火帽激发手枪。 我靠，敢情你们混黑社会的都喜欢堵胡同是吧。 赞恩脚下一滞，双手同时握住黛尔和妮可洁白的手腕。 手上传来滑腻的手感让赞恩舍不得松开，率先回头的妮可喊到： “后面也有人！”语气激动，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期待。 后面出现了七八个手持铁棍的壮汉，个个表情狰狞。 赞恩疑惑地看了妮可一眼，你是在期待什么吗。 如果“我”把他们全打跑了，漏网之鱼怎么办，万一举报我是异能人，总不能每次都指望他们转不过弯来吧。 赞恩看向他们的眼神愈发阴沉，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