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找个人来顶班
入夜之后的大地，沐浴在一片闪烁的霓虹灯里，从窗口向外看去，那些星星点点，就像鬼火一样，随着你视线的移动而拉出长长的光影尾巴，妖艳而又魅惑。 李秀珍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来之后，我们就跟赵荣各自回家，并且约好两天后一起回我的老家。这次去鬼宅，虽然没有被伤到，可是也吓得不轻。 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只小鬼头，正在对着那老太太的脑袋，大咬大嚼。 “瞪着天花板超过二十五分钟，上面就会飘下一个女鬼跟你招手的。” 我走了过去，附身挡住她呆呆的视线。 她瞪了我一眼，“又吓我，今天还没吓够么？” 我撇着嘴坐到她身边，靠着沙发背看着天花板，喃喃的说：“你不害怕吗？要是真的被鬼抓到，她会不会吃了我们。”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想到要是被抓到，肯定没好下场，一个不小心就被当成替身拉到地府。 想想都觉得可怕。 李秀珍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说：“你说，这个世界上那么多解不开的迷，还有那些破不了的案子，会不会都是鬼做的？” “不知道，反正破不了的案放着放着就了解了。”我按着遥控器，看着电视屏幕换来换去，有点心绪不宁。 李秀珍又说：“小燕，我有件事很想问你。” “说啊。” 她犹豫了一阵，然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之前不是在那个楚凌君的房间么，有一只小手..” 还没等她说完，我已经暗暗叫了声糟糕，我都忘记叫楚凌君帮我把她的记忆抹掉了。 她的神情有点害怕，可是还是继续说道：“我看到、看到那只小手，是在你的，你的肩膀上长出来的。”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我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的肩膀长出一只小手？你是不是有幻觉了？” “绝对是，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一手扯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过去，戳着我的肩膀说：“就在这里，它就是在这里长出来的，我看得很清楚。” 她戳的位置，正是有着鬼王印记的地方。 我微微一愣，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戳了一下。 脑海中蓦然想起在那个通道里，我的肩膀忽然疼痛异常，然后在我迷迷糊糊中，就看到那个小鬼头了。 难道.. 怎么可能！ 绝对不会的！ 我摇摇头，甩到那可怕的想法，然后对李秀珍说：“你想太多了，当时房间太暗，也许是你看错了，在通道里我也看到一个小鬼头，楚凌君说，也许是哪只小鬼变异了，我的肩膀绝对不可能长出一只小手的。” 尽管我说得振振有词，可是心里却一直觉得不安，总觉得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李秀珍撇了撇嘴，没有在说话，再次躺在沙发上，幽幽的说：“不知道，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看错了。” 这件事我自己也解释不了，更加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转移话题，跟她聊起了赵荣。 说到今天他突然出现，我才知道，原来李秀珍在路上曾给他发过一个定位，在进那幢别墅前，她已经叫他立刻前来，也幸好他来了，不然我俩肯定被吓死在屋子里。 当时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铜钱剑，我很好奇他从哪里的来的，李秀珍说，赵荣的奶奶是神婆，那样的东西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李秀珍就起了床，说是去超市买点吃的，怎么说也是出远门，要准备得充足一点。 而我，就回去殡仪馆请假，我刚开口说请半个月，那个百合一听到我要休息那么久，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里的化妆师就这么两个人，你请假半个月，那我岂不是连你的那份也一起干了？” 我尴尬的说：“没办法啊，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也要这么多时间。” 她不说话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滴滴的走到新来的那个经理身边，愤愤的说：“我不管，我向来都是一个月只上八天的班，你再找一个人来。” 经理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小燕呐，你不能休息这么久啊，要不然，活儿都没人干了。” 切，我在心里鄙视着他。 虽然说是化妆师，可是连个牌照都没有的，算什么化妆师，随便找个人来，都能画出个鬼样，哪里要另外请人。 就看那人敢不敢而已。 经理不放人，我只能再想办法，我找到赵荣跟他说了下，他立刻拍着胸部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他找人来顶我的班。 下午两点，他果然带着人来殡仪馆。 是个女人，名字叫林玲玲。 长长的头发，小小的脸化着淡妆，脸色有点苍白，总是低着头不看人，声音也小小的，看起来弱不禁风，让人很怀疑她究竟有没有这个胆子，去替死人化妆。 赵荣悄悄的告诉我说，她以前在医院当过护士，她那家医院的太平间就在住院部旁边，她晚上经常在那值班，从来没听过她说害怕的。 我还是很怀疑，就叫她跟着我去化妆室，帮一个死去的中年男人化妆。 那个男人死状并不恐怖，只是因为脑血管肿瘤破裂，脑袋被医生破开，拿走了一块头骨，做完手术后进了ICU，还是没救活，现在脑袋上凹进去一块，看着也挺瘆人的。 不过林玲玲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还小心翼翼的帮他带上了假发。 看着她娴熟的手法，像是在画着自己的脸，我才松了一口气，经理也没说什么，反正有人干这事就行了，管她是谁。 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赵荣干脆跟着我回了李秀珍的家，李秀珍还没回来，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翻箱倒柜找到儿时跟mama照的唯一一张照片，我把它拿在手里，看了很久。 正准备收拾其他东西，忽然听到客厅的赵荣大叫了一声，“小燕，救命！” 我连忙手里的东西，第一时间冲出房门。 会叫我救命的人，通常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