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脖子上的伤口

    空气里面沉默了一下，变得异常沉重。

    “还等什么呢，开始吧。”费珊妮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弹出一根，点燃，跷起了二朗腿。

    “好的，雨玲，你快去把衣服换一下，马上就开始。”张晨旭对雨玲说，目光中带着期待。雨玲走开后，费珊妮用青葱一般的手指点了两下烟身，对张晨旭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警察不会怀疑你了，你放心吧。”

    张晨旭惊了一下，料想，一定是费珊妮跟警察说了一些什么，他想问，那我们的关系会就这样爆光吗？但又不知道怎么问。他只是看着舞台，心想，此时，雨玲一定在换那件衣服了，那件靳小溪的戏服。

    “我也要去准备一下。”

    “不，你就在这里，你不用换衣服，我今天要看的是她的表演。”费珊妮硬生硬气地说。张晨旭只得坐在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选定这个人？”

    张晨旭脱口而出，“因为她表演得和小溪一样好，甚至更出色。”

    “哦？”费珊妮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个理由新鲜，你知道吗，虽然我与靳小溪个人感情上不共戴天，但是对于她的表演，我是打满分的，她的水平要胜过你一筹，只可惜，她死了。真是天妨英才。你刚才说，那个丫头和她表演得一样好，我今天倒要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她说完，坐直了身体，注视着前方。很快一个倩影出现在那里，费珊妮立马站了起来。

    靳小溪！

    她有些颤抖，双手互相摩梭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雨玲。舞台上的雨玲很快倒了下去，她一只手艰难地向前方伸出，乞求道：“亲爱的，即使我不愿意死，可是天主要我死，我也不得不死啊！如果我的一生都是清白的，那么一想到我即将离开一个你还存在的世界，我也许会哭的，因为我的未来充满希望，因为我的过去使我有权抱有希望，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那悲凉到骨髓的声音传递到费珊妮的耳朵里面，费珊妮浑身像结冰一样，又感觉浑身燃烧着一股火，她握紧拳头，在心里低呼着：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如果我现在死了，那么你对我的回忆将是纯洁的，如果我再活下去，那么在我们的爱情上面终将留有污点……”

    费珊妮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到舞台的边缘，在雨玲还没有表演完的时候，一个名字从费珊妮的口中迸了出来——“勒小溪！”

    这在张晨旭的意料之中，他来到费珊妮的身边，低语道：“她确实很像，几乎是一个人，但是她却叫雨玲，不是小溪。”

    费珊妮回过神来，很快调整好情绪，对表演完，已经站起来的雨玲说道：“好，就你！”她迟疑了一下，又端看着雨玲，“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雨玲嗫嚅着，在费珊妮脸色疑虑加重时，张晨旭马上解释道，“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

    费珊妮的脸色马上沉下来，抛出一句：“你真是好大胆子！”

    “如果不是你要换人，我也不会……”张晨旭心里的火好像下一刻就要喷薄出来了。

    费珊妮迎上他的目光，“好，我也不和你记较了，就她，定了，但请你给我把好风，虽说不是参加什么比赛，但也涉及到我们学校的荣誉，我可不想别人在背后说我们戏剧学院连个女主角都是外借的。”

    张晨旭默不作声。费珊妮又看向雨玲，“下来。”

    雨玲看了张晨旭一眼，来到费珊妮的身边，费珊妮近距离地观察着雨玲，“你确实很像一个人。”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时，目光突然落到了雨玲的脖子上面，那里有一厘米长的细小伤口。“你脖子受伤了？”她刚问完，又马上用目光制止了张晨旭，让他不要再插嘴。其实，她是多虑了，因为张晨旭也觉得很惊讶，从昨天到今天，他都没有注意到雨玲的脖子。

    雨玲说：“我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下。”话语很简短，理由很完美。

    费珊妮说：“今天是星期五，下个星期二，就正式演出了。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伤口保护好，可千万不要给我掉链子，知道吗？”

    雨玲点头，“知道了，导演。”

    费珊妮嗯了一声，又看了眼张晨旭就向礼堂外走去。后面，雨玲和张晨旭目送着她，当她一走出礼堂时，空气里面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张晨旭连忙靠近雨玲的脖子，“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啥，不就是一个小伤口吗？过上两三天就好了，怎么你们都那么大惊小怪的！”雨玲不高兴地说。

    “如果两三天好不了怎么办？如果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张晨旭语气快速地质问道。

    雨玲见他紧张成这样，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的皮肤自愈能力超强的，也许明天就不太能看得出来了。”

    张晨旭面露愁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要出事。”

    雨玲笑了下：“怎么可能呢？”

    一抹寒意突然窜上了张晨旭的心头，他心里更加的不安，雨玲一脸无辜凑过来，“你在想什么？”

    张晨旭身子往旁边一侧，“我去给你买块创可贴，那样好得快。”他说着，快步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礼堂里面，只剩下雨玲一个人。

    雨玲环视着寂静的礼堂，渐渐的不安起来，这种不安源于礼堂里面的光线，似乎越来越暗，她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也阴了下来，像是太阳钻进了乌云里面。雨玲再看向礼堂的角落里面，总觉得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什么东西，用力地看了看，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