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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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创铎”，习娜就贴心的询问习苒想去哪里逛逛，可习苒考虑了半天，最后却推脱说自己坐飞机坐得有点累，想找个咖啡厅喝点东西，顺便两姐妹可以好好谈会儿天。尊重习苒的意见，习娜和她一块儿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落座。 “小苒，你想喝点什么？”习娜在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巧克力慕斯后，抬头看着习苒，并将手中的菜单递过去。 习苒没有接，而是直接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小苒，在国外的这些年过得还好吗？”习娜记得习苒高中还没毕业，就被送到了英国学习进修芭蕾舞，之后除了逢年过节会回来一两天，其余很多时候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生活；有时候，她会觉得，她的这个meimei为了自己心爱的舞蹈，为了自己热衷的艺术，真的是牺牲了很多。 譬如……这世上最为珍贵的亲情。 “挺好的。” “这样啊……那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很辛苦吗？”这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真要碰到点什么危险，岂不是连个能够帮衬的人都没有。要是换做她，估计早就哭着鼻子要回家了，因为那儿有她的家人，有她的朋友，更有她爱着的人…… 聊天的功夫，服务生已经将咖啡和甜点端上了桌，习苒随性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脸上有着莫名的得意，她直勾勾得注视着习娜的眼睛，认真的回答起问题，“姐，你忘了当年姐夫也在英国，他有空都会专程来看我的。不过……后来他回国了，就托他在当地的朋友一直照顾我！” 习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习娜的神情，在看到习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后，她似乎达到目的似的轻笑了出来，一半试探一半关心的开口到，“姐，你的记忆……最近有恢复一些吗？” “没有。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沮丧的摇了摇头，习娜低头喝了一口卡布奇诺，然而就在入口的那一瞬间，她的味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苦，让她情不自禁的皱紧了眉头。 习娜忽然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咖啡口感变得苦涩了，还是因为习苒的话让她觉得心里有些苦涩了…… 她是知道陆惯曾经去了英国留学，也知道习苒为了舞蹈远赴英国，可他们两人之间的这些交集，她还真的是全然不知，或者可以说是毫无印象。 “姐，顺其自然吧。有些事情想起来未必对你有好处……”习苒故弄玄虚的说了一半，惹得习娜很是好奇，她到底是忘记了哪些会对她不好的事，是有关她，还是有关陆惯。 “小苒，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自她出车祸以来，她就失去了很多很多的记忆，她忘记了很多事，也忘记了很多人；她唯一有印象的，也就是她的父母，她的丈夫，她的闺蜜，还有她的这个meimei了。 可这些有关他们的记忆，也是模糊而不健全的。 她曾经在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尝试着去努力想起一些事情，可她越是想，头就越是痛；最后她只能泪流满面的接受医生为她注射止痛针，一次又一次。 “姐，从你发生意外到康复出院，我们好像只见过两次吧？算上今天，也是我们两姐妹第三次见面。” “没错。”第一次是她车祸后在重症监护室里苏醒，第二次是她痊愈回家后过得第一个新年，不过两次她们姐妹都只是隔着父母短短寒暄客套了几句，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打开心扉，彼此畅所欲言。 “姐，我记得我以前问过你，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会选哪个。”习苒拢了拢左耳的头发，嘴角藏着不易察觉的讽刺，她仍旧是一派文静善良的模样，接着自己的话道，“你说你这个人比较贪心，会选择那个你爱他而他也爱你的人。那么，现在呢？你的答案还是那个吗？” “小苒，我都已经结婚了，这个问题好像没多大的意义吧……”而且，她和陆惯不就正好是她爱着他而他也爱着她吗！ “是吗？姐，不过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会选我爱的人。”习苒压低了语调，声音里仿佛夹杂着沧海桑田，她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习娜听，“这个世界很冷酷无情的，所以更应该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爱情。不过感情中两边都想要的人，只会变得贪得无厌，姐，你说对吗？” “小苒，可是两情相悦不才是最好的爱情吗？”如果你爱的人，他爱的不是你，那么你要怎么办呢；是强忍着痛去成全，还是硬咬着牙去死守。但不论如何，结果都只会是差强人意的…… “呵呵……”爽朗的笑出了声，习苒的眼睛里有着怨怼，有着惆怅，更有着感伤，和无可奈何，“姐，老天爷可没那么慷慨，让那么多人都能两情相悦。你说，我们这些单相思的人难道就注定不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习苒可以去试着爱上另一个人，而不是苦苦吊死在一颗树上。 “姐，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能将就的就是爱情。我爱他，我就一定要得到他，不论要我等多久！” 这一刻的习苒强势的犹如一头猎豹，随时准备向自己的猎物发起攻势，她的脸上不再带着柔和，不再怀有腼腆，她凶猛而残酷。 习娜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她的meimei，因为习苒对爱情抱有的这种想法正如《红玫瑰》中唱得一般：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习娜还是关心起习苒心里的那个人来：“小苒，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我爱的人。” “是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你在舞团里的同学还是……”习娜真的很想当面见一见那个能够让习苒如此执着的男人，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使得习苒为之奋不顾身，甘心为他等待。 习苒枕着下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有着向往，有着倾慕，她的五官似要融化在那一腔柔情蜜意中，“姐。他是一个……我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