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初识和曦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秦天和严球每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定步双推手的练习中度过。 刚开始的几天，两人都没有找到感觉，不过随着练习的深入，他们也慢慢摸出了些门道。 听劲中说的劲，其实并非指内劲而是指劲力，即力量，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力气。而这种力量的传输是需要一定的途径的，人最常使用的就是手脚了。 以手为例子，想要通过手来传输力量，就比如你想打出一记最简单的直拳，那么你首先要蓄力，即把拳头收回腰间肋下，而出拳的时候，你的肩膀要顺着出拳的方向转动，而手肘则要由弯曲逐渐伸直，手腕也跟着翻转，最后身体的力量才能由肩传到肘，再由肘传到腕，再由腕传到拳头，这样一个连续复杂的传输过程，才能完成一个简单的直拳攻击。 当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状况，都有可能影响到这一记简单的直拳的完成。而听劲正是通过与对手接触点的感受，来感知对手的这些复杂的动作变化，从而判断出对手的攻击点、招式和力量的刚柔虚实。 在练习听劲的过程中，接触点是关键之处，秦天和严球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关键点，同时也对拳谚上为什么说太极推手不能丢有了深刻的体会，练听劲没有了接触点去凭空臆想，那就跟中二青年的意yin一样纯属扯淡。 当然对于秦天和严球这两个初哥菜鸟来说，由接触点来感知对方的劲力，也只能是通过最原始的骨骼肌rou的碰撞来体验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初级就初级吧，谁不是由初级慢慢升到高级的呢？不是有句话说：“世界上所有牛叉的高手都是从菜鸟开始的吗？” 所谓“勤能补拙”“熟能生巧”，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秦天和严球只能通过不断的推手对练来提高自己。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双人对练，以及师傅时不时的喂劲，秦天和严球终于稳稳的踏入听劲的初级大门进入骨感层次，所谓的骨感就是能通过骨骼和肌rou的变化来感知对方劲的信息。 虽然他们只是初入听劲的大门，离下一层皮感的境界相差甚远，更不要说毫感那种高深的境界了，但这样的进步仍让他们感到兴奋不已，因为听劲给他们两人带来了一种对于武术不一样的视角，使他们对于武学的精髓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特别是秦天，他对于听劲给自己带来的变化感受更深，自从听劲入门以后，他发现自己对于劲力的控制变得更加熟练细微，而且对于内劲也有同样的效果，这使其在内劲的控制上提升极其显著，他也终于知道了师傅牛奎的真正意图，恐怕听劲中有一些是专门用于内劲控制的秘法吧。在新人大赛中自己恐怕不可避免会遇到一些太极拳的高手，师傅这是借传授武艺的机会提醒自己要小心应对吧。 明显的进步更加激发了秦天、严球两人对于推手练习的热情，现在他们不只进行定步双推手，而且也开始了活步双推手的练习。 同时，秦天也会在其余的时间里，有意识的进行一些内听的训练，通过形意十二形拳法招式的练习，从招式中感受劲力的传输和变化，细心的体会传输变化与身体间的关系，对于其中的缺失和滞碍进行调整，尽量做到通畅顺达，内外合一。 就在秦天和严球以为这样平静充实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一阵喧嚣打破了武馆难得的平静。 一个火爆的消息，像一阵旋风般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武馆的每个角落，就连处于闭关状态的秦天和严球，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修炼计划提前出关，而且这个消息还是通过师傅牛奎的嘴传到了秦天和严球这里，这让秦天感到极其意外。 其实这个消息很简单，就是为了给参加明年“武林新人赛”的选手提前热身，有三家内家拳武馆将会组队来访，参观郭氏形意武馆的内部选拔赛，并与参赛的选手进行武学交流。所以本年度的内部选拔赛将提前于下周开始进行，以便早点决出选手再与其它三家武馆“交流切磋”。 当然这种所谓的“交流切磋”只不过是比较文明的说法，按牛奎的黑话来说则是，“现在有人组队上门踢馆，想要在赛前打击我们的士气，所以他们派过来的必然是有份量的队伍，做为地头蛇咱们如果不能压服这些强龙，那对咱们武馆的名声会影响极大，明年大赛咱们武馆的形势只怕也会变得越发艰难。所以馆长老大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全力应对。秦天，你和周涛、钟锐是新人中最强的三人，你们也必须出面给武馆的其它学员撑腰，一定要压住我方阵角，绝不能让对方的阴谋得逞。一定要让他们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睛。” 至于胖子严球嘛，也被师傅牛奎重点提醒，必须在内部选拔赛中拿下一个参赛名额，否则以后就别叫他师傅，免得丢师门的脸。 胖子一脸郁闷的盯着秦天，好像在说：“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秦天只能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 三家武馆的人员在内部选拔赛开始之前，都陆陆续续到来了。 首先到来的是孙氏形意武馆的人员，孙氏形意拳是民国拳法宗师孙禄堂所创立，孙老精通形意、太极、八卦三大内家拳，并将此三大内家拳的精华融汇在一起推陈出新，分别创立了孙氏形意拳、孙氏太极拳、孙氏八卦拳，三个独具特色的流派，可以说得上是集三大内家拳的精髓于一身，成为了民国时的一个传奇人物，享有“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之誉。 现在国内仍存有不少他当时应聘为中央国术馆武当门门长时，为了教导徒弟所拍的武术指导照片，是后来者学习孙氏各拳法的重要资料。 孙氏武馆这次一共来了十名参赛选手和两名带队师傅，因为孙氏与郭氏的历史渊源，郭云深是孙禄堂的师傅，所以两家武馆的关系较为亲近，又因大家都在河北所以来得最早的就是孙氏武馆了。 此次到来的选手中，以孙仪之领头，孙仪之据说是孙氏嫡系后人，天资极高故而得到了馆内的大力培养，现在仅仅二十五岁，而功夫却极高深，已经进入内劲层次。 在孙氏形意武馆人员到来的第二天，程氏八卦武馆的人也跟着到了，同样是由两位师傅带队，十名参加明年新人赛的选手组成。 程氏八卦掌是由民国著名拳法大师程庭华创立的，因早年孙禄堂曾由郭云深推荐师学于程庭华故而郭氏、孙氏、程氏皆有一定的历史渊源，所以三派间交流是相对比较多的。 此次程氏选手中，也是以程门之后程烨领头，名门之后只要天赋资质不差，基本上实力都不会弱，程烨可以确定也有内劲层次的实力。 最后一批到来的是和氏太极武馆的人，人数也都是十二人，二名师傅，十名选手。可是却有一个不同点引起了武馆方面的轰动，原来这次和氏太极武馆领头的选手居然是一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美女，对于女性极少的武馆学员来说，能见到如此一位美女自然是一件极轰动的事情。 为此死胖子还特意拉着秦天一起去和氏太极武馆的宿舍区去“一饱眼福”。 本来秦天是不大情愿去凑这种热闹的，不过一方面拗不过胖子的sao扰，另一方面也想顺便去探探其它武馆的虚实，于是便半推半就的跟了过去。 和氏太极武馆的宿舍安排在接近cao场的宿舍区，秦天和胖子到那里的时候，周围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学员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人熙熙攘攘地围在那里，交头接耳的打探消息，面对这种情况，秦天与胖子两人面面相觑。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这他奶奶地还看个球啊！吓都把人吓跑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至于吗？”胖子无奈的埋怨道。 “得了吧！咱们还不是一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看，在这种地方长得像母猪一样的女人都有人抢，何况是个美女呢！好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省得围观别人不成，反被人围观了。”秦天呵呵一笑打趣道。 “那咱就算了吧。反正明天内部选拔赛时还怕看不到吗？”说罢，胖子和秦天只能趁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筹备，期待已久的郭氏内部选拔赛就正式开始了。 赛制就是最普通的循环赛，将对手制服或让对手主动认输都为胜利，胜一场积一分，负一场则没有分，最终积分最高的七名选手将获得明年新人赛的参赛资格。 这种规则的好处是能最大限度的保证选拔出高水平的选手，缺点是所耗的时间比较长，对于选手的实力和耐力都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使得武馆的学员们都比较兴奋，那就是女子馆区的学员，这次也将来参观内部选拔赛，这对于一向阳盛阴衰的武馆来说，是十分令人振奋的事情。 由于武林新人赛的竞争十分激烈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残酷，所以真正有勇气报名参赛的人其实并不多，只有一些对自己的实力比较有信心，而又渴望在新人赛中一鸣惊人的学员才会下定决心去报名参赛。故而本次郭氏形意武馆内部选拔赛，总共的报名人数才只能十八人，这也是武馆最终选择采用循环赛的原因之一，因为如果报名人数太多的话，每人需要参加的比赛次数就越多，赛事持续的时间也就越长。就比如一百个人参赛，那么每人都必须与除自己外的其它九十九人进行比赛，也就是要参加九十九场比赛，这简直难以想象。 现在总共有十八人报名参赛，所以每人都必须参加十七场比赛，赛会理论最高分则为十七分。这些报名的人中，包括李虎、常雄、李征、罗洪、吴言、至于复兴社中只有胖子严球外报名参加了，其它的十几人上几届的老学员，这些人基本都是各社团组织中的高级成员，毫无例外都有气感层次的实力。 比赛在cao场中的垒台上进行，每次有三组人同时进行比赛，计划进行三天，由郭馆长亲自主持，各年级的师傅做裁判。 来参观的各武馆人员都陪着郭馆长坐在主席台上，秦天、周涛、钟锐三人也因提前获得参赛名额，故而也被允许一同坐在主席台上。这时秦天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和氏太极武馆参赛选手的领队美女，她的名字叫和曦，一个很特别的名字。 和曦人长得十分高挑，一米七以上的身高，穿着一套淡青色的汉式修身武袍，将她那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的窈窕修长，然而她最吸引秦天注意的不是她那清新秀丽的容貌，而是她那有别于它人的独特气质。 她拥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但她却只是用一条细细地红绳貌似随意的扎了个简易的马尾辨，让那些柔顺的秀发自然的垂落腰间。 一对纤细的柳眉，本该尽显女子的柔弱婉约，但那微翘的眉稍却使她拥有一丝女子少有的英气。 那黑珍珠般晶莹的眼睛，本该如深潭一样水汪汪，勾人心扉，而她眼眸中却透着一种淡然与宁静，宛如夏夜中的平湖，虽然没有起风却总能带给人们一种沁入心扉的清凉。 她微抿着小嘴就那么淡然的站在主席台边，静静地看着喧闹的赛场，使秦天感觉好像赛场的喧闹是那么不真实一般，那么的遥远。这种动与静的差异，使其目光被牢牢的吸引住。 “这是一个能够让人心静的女孩。”秦天心想，“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与外境并不是处于同一时空一样，也许是她的心真的与这个时空没有交集吧！” 和曦给予秦天的感觉，或者说和曦的气质是秦天之前所从未遇到过的。她不像楚嫣那么妩媚动人，更不像刘艳那么泼辣彪悍，她是那种宁静的有点孤芳自赏的气质，有一种如莲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喧闹的赛场，而秦天也同样静静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她好像若有所觉，只见她柳眉微蹙转头巡视，于是自然地便与秦天四目相对。 秦天在她的眼眸中看不到应有的羞恼或愤怒的情绪，只有一丝疑惑一闪而逝，然后重归于平静。可能她对于被人盯着看已经习以为常，于是她便转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秦天也不好一直盯着别人看，他只能目送着这个独特的女子离开，然后跟着也回到自己位于侧后方的座位坐下，时不时偷偷观察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