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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东临 第二章云涌

    第六卷东临第二章云涌

    浩海上,惊涛骇浪,涌向岸上,可怕的海浪击打着岩岸,溅起的海水,打湿了岸上的泥土。

    有一道衣打扮的青年男子,漫步行走在这岸上,草鞋上被忽來的海浪,打湿了些许。

    只见这青年一身白衣道袍模样,袖口处绣着一颗参天的蓝树,眉宇之间,有一种对世间百态的淡然意。

    但也有一点疑惑·······

    他不懂,到底时‘静’还是‘道’。静者万般皆弃,道者万般皆有。

    这青年有一名字,虽然他已经很久不用了,不过身后的那邋遢青年却仍然如同幼时候那般,像是习惯性的叫着他的名字。

    “连城师兄?君连城师兄?嘿嘿,你找我來这个地方干什么?晒太阳?”

    君子谦灰溜溜的走在君连城的身后,不过,此刻的他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他这个师兄虽然厉害的紧,但是天高海阔,如此大的神州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况且山林之间的动物,竟也沒有发现他。

    君连城依旧的走着,君子谦此刻也不敢‘逃跑’只能跟在他身后。

    缓缓的,君连城侧过身,说道:“我俗世之名已经不用了,不是与你说了吗?我道号‘池余’,怎说了这么多遍,你却还记不住。”

    “嘿嘿。”君子谦摸了摸鼻子,道:“小时候,师父刚带我们入宗的时候,不一直这么叫的吗?这叫习惯了,真的难改的很。”

    “小时候吗?”君连城暗自喃喃着。

    君连城与君子谦,合称道宗双壁,两人皆是惊才绝艳之人,尤其是君子谦道号‘池谦’更是被称为道宗‘浮生’道人之后,又一个‘万法皆通’的奇人。至于君连城,虽是极少显名,但神州上却是盛传,他的道行还在君子谦之上。

    只不过,他们两人俗世之名,虽然都是姓君,但并沒有血缘之系。

    数十年前的‘箐曜’道人,游历神州之时,在两处地方,皆是偶遇了一个天资极好孩子,心中欢喜,便是将两人接到道宗之中。毕竟凡人一族中,能够有修道资质的人,少之又少。

    一些年后,两人学了些道法,却皆是一日千里,不消数日时间,就修会了些简单的修术,箐曜自是讶异与两人资质竟然比他预料的还要好许多,当即收两人为入宗弟子,君子谦道号‘池谦’君连城则道号‘池余’。

    “此次,宗中让我出來寻你,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嘿嘿,他们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君子谦漠然的笑着,笑声中,多是些鄙夷。

    只是如此的笑声,落在君连城耳中的时候,他却并沒有发怒,反而听着身后那人的冷笑,他无由的心中一痛。

    他说道:“前些月,陨洲來的一人。”

    “哦。”君子谦依旧是那副漠然的模样,似是只要与这些宗门有关的事情,他都是如此冷漠,道:“嘿嘿,來了个什么人?墓地里复活的死人吗?”

    “不······”君连城的脸上,浮现凝重,道:“是······黑白宗之人。”

    “黑白宗,那又怎么样?”

    君子谦反问道,即使是黑白宗又怎样,对于道宗的‘静门’來说,都是无谓的。他们只要潜心修炼就好了,不过,仔细想想,君子谦暗暗道:“对那么‘道门’的人來说,怕就是未必了。”

    ‘道门’,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却勾起了一点一滴的杀意。

    无原由的风,荡荡而起,却似海浪那般的汹涌,‘灰色’的道袍,在这样的风中,被击打的啪啪作响!

    “子谦······”

    君连城低喝了一声,随即,那身后的‘风’便是缓缓的消停了下來,一瞬之间,只剩下那海浪的狂涌之声,依旧围绕着耳畔。

    “我知道,你对道门的一些师叔们,有一些······”

    未等他说完,平日里从未与他争论的君子谦,突然喝道:“沒有,我对他们沒有丝·毫·误·解!”

    话落,君子谦凝望着,这个一直走在自己前面的青年,这个自小便是一起的男子,冷冷问道:“倒是你,连城师兄,你算是‘静门’的呢?还是‘道门’呢?”

    “我······”

    “嘿嘿,不必说了,大家都是‘修士’,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冷冷的笑声,带着些嘲弄,而君连城似也是习惯了,沒有多说什么,也沒有回头看向身后。

    君连城轻声道:“我无意与你争吵,只是宗中确实有大事要发生了,与···与千年前的‘幽族’有关,此事机密,我现在还不可细说,而宗中众多师叔都让我找你回去,毕竟,你也是道宗弟子,跟我回去吧。”

    “回去?”

    君子谦停下了脚步,不再与跟随的前边那人,转过身,背道而驰,便是欲要走向远处。

    君子谦说:“师兄,前些天我回家了,看到我父母安在,我也心安了许多。”

    “那很好。”

    “但是,池浮师弟的父亲离世了,我听说,他父亲曾经寄过信给他,只是他在修道,沒理会。”

    君连城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耳边的海潮声,有些刺耳。

    君子谦冷笑了一声:“修道,修的心静,静到一切不管不理,静到即使断了一臂也毫无异色。嘿嘿,修得连人性都沒了···师兄,你告诉我,这就是我们的‘道’吗?”

    道,到底时什么?

    是静门的,还是道门的。君子谦两者都否认了。

    感觉到他正在离开,君连城问道:“你要去哪里?”

    君子谦沒有停下脚步,目光侧过,看向那浩瀚无边的浩海,道:“这里是海洋,师兄可以用沟天‘激浪’之术,将我留下,当然,要是是师兄用这个术的话,将我杀了也不难的吧,师兄要用吗?”

    说着,君子谦,驾驭起一道强风,往着天际飞翔而去。

    而君连城沒有阻拦,虽然,确实如同君子谦所说的那般,他想要留下君子谦,并不难。

    只不过,君连城回过身,看向已经远去的身影,道:“云,她的死,你依旧放不下吗?道门,静门?硬要说是谁的错的话,谁又说的清楚呢?希望,你能够找到答案吧。”

    说完,他的脸上便不在有什么异样的神色,他修的是道宗的‘静道’。

    浮生有千种念想,孤独,爱憎,都是其中一种,而能抛却者,才能够‘静’。

    只是,直到那黑白宗之人來到道宗,道门已经无法‘静’下來。

    ······

    ······

    数月前,陨洲之上,黑白宗之人來到了道宗,却是带來了一个足以让整个神州震撼的消息。

    曾经,一千年前,那个忽然消失在世间的‘幽族’已然在十多年前,在陨州现世。并且,已经将黑白宗之一的白宗覆灭,并且在修养了数年之后,已经向黑宗发动了袭击。

    甚至,黑宗门人竟是发现,在陨洲四周的岛屿,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全部被幽族掌握。

    黑宗是千年前足以所有人凝重以对的黑白宗,分裂之后,得到最多黑白宗道统的一宗,论实力不逊剑宗,但,在幽族面前,却是如同棉絮般脆弱。况且,陨洲四周早已经全部落入幽族手中,即便想要逃,却也根本无法逃离。

    原本黑宗自认,幽族击败白宗,竟是花了将尽十年时间,那么必然不会极为强大,本打算坐收渔利,只是也因为如此的一念之差,他们败落了。

    庞大如陨洲之地,更似乎被幽族制成了一张渔网,而网中最大的鱼,自然便是黑宗无疑了。

    只有几人,拼死突破了幽族的‘网’,也算是他们有幸,那等的伤势,竟是穿越了危险的浩海,來到了神州。

    即便强如黑白宗,在幽族面前,此刻也已经是摇摇欲坠,与风中的残烛无异。

    一切,都已不安宁,只不过在道宗的刻意遮掩之下,神州上,却仍然一副平静模样。

    而道宗为何遮掩,却还未能所知。

    ······

    ······

    安宁的风,还在神州浩土上,轻柔的來回着。

    风抚过谷中的小路畔的绿荫,其间有着点点的蓝色,很是引人注目,红裳女子慢步着,一时间不由停了下來,看下路畔,那一朵蓝色的花朵。

    虽然在上剑谷中已经两年了,但是常常却能够在谷中,看到这种极少数量的花朵,不过,十分好看不是吗?

    就像是这谷中,蔚蓝色的天际,如此的平静安宁。

    “这花,叫什么名字?”林轻语轻声的呢喃着。

    “青相师兄。”

    身畔,途径了几个年少些的剑宗弟子,他们忽的纷纷行礼,如此的说道,却让女子心中一惊。刚刚才是下山的赢落缓缓的步行而來,虽然他衣衫褴褛,只不过身上隐隐透出的些冷漠,却也让人一眼便是看出來。

    “这花,我听蓝萦说过,叫‘萦草’來着,记得确实是这个名字。”

    赢落一旁行來的剑宗弟子,点头示意,往着林轻语走去。

    几个剑宗弟子,看了一眼,不由暗自偷笑,因为也不知道是陆鲁,还是蓝萦说的。总之宗中一直有些关于第三剑相‘青相’赢落与这位师妹的传言,如今看來,却似乎是空xue來风未必无因。如此想着,那几个剑宗弟子也就离开了。

    “你怎知道?”

    “蓝萦常常说起,说是江寒陌跟她说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林轻语看向赢落,道:“你···还好吧。”

    赢落却是一笑,道:“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嗯。”林轻语也展颜一笑,道:“你马上便是來找我了吗?”

    “对啊。”赢落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可以吗?我许久沒听你弹筝了,你可是答应我的。”

    “放心,我不会食言。”

    她笑着,十分开兴的说着,在这依旧安静,平和的风中。

    ······

    ······

    “我不管黑白颜色,是如何的模样。我并不想知道对错,应该怎样分清。

    我和他沉醉在一曲之中,任风如何的冷冽,往向南北东西,我丝毫不理。

    只想,一直,一直如此。”,,林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