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 有个人叫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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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不是军士,他们本来就是乱轰轰的,听到两位捕头的话后,开始行动起来就越发乱轰轰的了。【】 不要说是攻击了衙役们压根儿也没有要上前动手的意思,人人只是拔刀的拔刀,喝斥马的喝斥马,又叫又嚷的却根本没有一点章法。 他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如今只是想过去帮个忙,就立马帮上了倒忙:把侯府的人都拦住了,没一个能冲过去的。 不是两个的马绊缠在一起,把路赌死了;就是几个人在争一个地方: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谁也不想直接面对两个暗卫,还是把路堵死了。 侯府的人把嗓子都要喊破了,可是衙役们态度好啊,好的那叫一个卑微,让他们都不好意思向对方动手:但是态度好没有用啊,路,依然堵的死死的。 衙役们还是害怕侯府之人的,非常的怕,所以只要侯府的人一开口,几个衙役们都变了脸色:但可能就是因为害怕,越怕就越手脚无措,就越是控制不好马匹。 不过包围圈还是在缩小,就是速度慢了点,至少沈小小四个人想在包围圈里冲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眼下身陷包围的沈小小主仆,没有想过要逃走的事情,倒不是他们勇气可嘉,是因为还顾不上。 香兰护着楚国公主和沈小小的后背,暗一把沈小小护在身后,还在对付近在眼前的阿虎。 现在阿虎面对的不是香兰了,而是暗一。 在他想要对香兰下死手的时候,暗一和香兰两人也动了手,他们先是缓缓的移动脚步,不过几下子就让暗一把阿虎的招式都接了过去:阿虎倒是想跟上香兰,可是暗一的招式凌厉的很,他不敢不接。 如果真不理会暗一,他就死定了。 阿虎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为得只是一份头功,可不是想自寻死路;所以他很珍视自己的性命,当即就只能和暗一对上了。 原本,他认为几招间就会有人来帮他,一是帮他接住暗一的招式,二是帮他向香兰及香兰怀中的楚国公主动手。 他被暗一逼的手忙脚乱,发现自己就是完好无损也不是暗一的对手,便有些着急了;他放声喊了两次,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暗一是一招接一招,根本就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所以他没有办法回头看,不然早就发现侯府人一时半会是过不来了。 就算看不见,阿虎他也知道情况不对了,因为他的帮手早应该出现了;何况威德侯的喝骂声侯府人的喝骂声,那真是声声入耳。 他,第一次生出了悔意,感觉自己拿出性命来拼杀,是极不明智的:孤军深入,此时连退走都不可能。 他甚至断定,如果暗一不是想留他一条性命,现在的他早已经横尸在对方的刀下了。 沈小小的脸色还算正常,有着担心却没有太多的焦虑,就仿佛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最糟的情形,还有什么希望一样。 她虽然没有开口,可是香兰和暗一都感觉到了;依着他们对沈小小的了解,两人心里都有些奇怪,但同时也生出了希望来,因为太子妃可不是一个没有成算的人。 沈小小也不看威德侯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威德侯和埋伏在树林里的弓手是一路的:对方截杀不成,威德侯便带着人正大光明的来拿他们主仆。 借口都是现成的,他们主仆杀了军营的人嘛环环相扣的计策,无非就是要置她们主仆于死地罢了。 只是,她不明白威德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能确定自己和威德侯无怨无仇:至于天哥,她所知道的就是被人关了好几年,又怎么可能会和威德侯结下仇怨? 但根据之前蒙面人的话,他们是冲着天哥来的,并非因为她是太子妃;如果她不曾和天哥共过患难,今天绝不会有人对她下手的。 威德侯的鼻子都气歪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能指望衙役们如何呢?他们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对付老百姓都要一拥而上。 所以虽然气的半死,但是他却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只能怪自己居然会带这些人前来。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选择,倒底军营不是他们的,能有几个心腹之人在军营中就不错了,想要指挥京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除了衙役们之外,他带任何人出城来搜捕太子妃一行人,都太过显眼而让人起疑。 可是,衙役们实在能拖后腿啊,如果不是见沈小小主仆无路可逃的话,他都要忍不住先杀了两个衙役冲过去了。 至于阿虎的性命,在大事面前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虽然他也不舍得,但和动手杀衙役引的衙役们反水,同时会带来无穷的后患他们对沈小小等人下手还有借口,但是屠杀衙役到最后他是无法给皇帝一个合理的解释。 相比起来,阿虎的性命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阿虎没有死在对方的刀下,反而被暗一用刀拍晕而擒下,倒让亲眼目睹的威德侯极为生气:真是不争气阿虎应该死的,用他的血刺激一下,到时候他和侯府的人便有了硬冲的借口。 不能打杀了衙役,但是可以打伤他们,到时候只说是误伤就可以了。 “阿虎” 好在威德侯手下不少阿虎这样的人,只是平常阿虎更为机灵些罢了;所以阿虎一倒下,便有一个侯府的人大叫起阿虎的名字来:“兄弟们,我们要给阿虎报仇啊” 有人大叫就有人相应,一时间侯府的人都情绪激动起来,不再有耐心和衙役们纠缠:有人开始推搡衙役,甚至有人想把衙役自马上推或是拉下去 侯府的人一动手,在他们眼中不堪一击的衙役们,肯定会应声落马或是倒向一旁才对。 可是今天真不是侯府人的幸运日,在他们眼中是废物的衙役们,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他们都落了空不说,而且动手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就落了马。 落马的人要急于应付四面八方的马蹄子,哪里还顾得上要冲进去杀人?至于谁把他推下了马他动手的时候,衙役们乱七八糟的躲避喝骂,造成了不小的sao动,就把他给挤下了马来。 是的,就是挤下来的,他们连是谁把他挤下马的都不知道。这脸,可真是丢大发了。 “侯爷,这是何意?”黄捕头抽出了他的长烟锅。 吉捕头带马离开了威德侯,和黄捕头合在一处,同时也怒喝:“侯爷,你倒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的命不值什么,但也代表着衙门的威严与朝廷的脸面,打了我们就是打衙门的脸,打朝廷的脸。这一点,侯爷不是不知道吧?” 吉捕头的脸说着说着就放了下来:“除非,侯爷你是想要造反。” 威德侯看着翻脸的两个捕头:“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他们也不过是一时激愤,阿虎可是他们的生死兄弟,一同上过战场的人。” “急于救人才会一时动手,怎么可能真的想要伤衙门的人?”他瞪起眼睛来:“你们还不让人动手,真的要看着几个匪人再多杀几个吗?” “要知道公主殿下已经出事了,今天再拿不下他们三个人来,你们要如何交差?交不了差,本侯想你们不只是丢了捕头之职,只怕还要挨板子吧。” 黄捕头看着他:“动手不着急既然侯爷说是误会,那就让侯府的人住手吧,免的自己人伤到自己人。” “拿没拿到人先不说,再自己人打起来,那可真就给了人逃走的机会;到时候这个情况,我们也只能如实的向我们大人回禀。” 威德侯沉下脸来:“你们,居然连本侯的话都不听?” “我们是衙门的人,除了我们大人的命令外,”吉捕头歪了一下头:“还有就是,皇上的话我们绝对听。” 威德侯闻言狠狠瞪了两眼过去,知道和这两个捕头是说不通了:衙门的人jian猾,但是他们很护短。 他只能给侯府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动手吧,衙门的人指不上,最终要靠的还是他们自己。 侯府的人得到了命令,对衙役们露了杀机,可是不等他们真的动手:几乎就在他们想要动手的时候,乱轰轰的衙役们忽然就静了下来。 五人一级结成了小小的阵式,正好对着一个侯府的人:其中两人是用枪的本来他们手中是一根木棍,居然让他们在马上摸出另外一截带枪头的接上,就变成了长枪。 另外的三个人却一手执刀一手持弩就算侯府的人本事不错,一个能打翻三个衙役,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面对这样的五个人,他们就算能杀得了两个三个,也绝对会死在对方的长枪或是弩箭下。 衙役们的阵式紧密,三组人马之间还能相互接应:这还是被称为废物的衙役吗? “老薄头的徒子徒孙?”威德侯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老薄头,可是逃走了很多年,他身负大罪,你们还敢用他传下来的东西看来就是他的同党了。” 他看着衙役们把沈小小围在当中:刚刚所谓的缩小包围,其实就是要把人保护起来,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被一群衙役给耍了,威德侯的怒火真是压也压不住。 听到“老薄头”三个字,黄捕头和吉捕头都是面无表情,可是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他们不想让人看到他们眼中的东西。 沈小小却喃喃的道:“原来老头儿姓薄啊。”只是她没有想到,老头儿居然是一个背负着偌大罪名的人。 老头儿遇上他们兄妹三人的时候,已经伤重快要死了;哪怕是他们兄妹尽了心,老头儿也不过是多活了几年:没有银子就没有药,怎么可能让一个伤重的人完全好起来。 几年的相伴,老头儿有幽默的时候,也有沉默的时候,有话多的时候,也有话少的时候;但是他从来没有对兄妹三人说过他的来历,更不曾提起他的过往。 至于什么洗脱罪名为他报仇之类的话,他更是只字未提。 就像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老乞丐,倒霉受了重伤,只此而已;所以他教兄妹三人很多东西,可是却不认为那是一种恩德。 他还很反对沈小小兄妹学武,最后哪怕是他被兄妹三人纠缠,也只是教了沈大勇兄弟皮毛:老头儿说的是皮毛,不过也让沈大勇兄弟在乞丐中立住了脚。 但是仅此而已,再多老头儿就不肯教了,却也不说为什么。不过,他倒是把跟踪术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教了不少。 也仅是皮毛,因为老头儿对沈小小说,不教更多的东西是为他们好。当时沈小小兄妹只当老头儿是在吹牛,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才会忽悠他们。 现在看来,老头儿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说呢?沈小小看看黄捕头和吉捕头:其实你还是放不下的吧?否则为什么说如果有一日到了京城,让我去衙门找什么黄捕头呢。 “老头儿,还好吧?”吉捕头倒底年青少,终究没有忍住问了出来。他问的人当然是沈小小。 沈小小想起了老头儿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想到他的大手在自己的头上轻拍时的慈祥,霎间眼圈就红了:“他,就是喜欢人家叫他老头儿。” 黄捕头长长一叹:“是啊,他就是喜欢人家叫他老头儿。所以,他没有徒弟又哪里有什么徒孙?他不过就是一个老头儿,孤单单的一个人,在世上无亲无友。” 沈小小想到老头儿和他们兄妹三人的称呼,心头又是一酸:老头儿对他们兄妹极为疼爱,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和他们兄妹成为一家人。 他总是不停的提醒着他们兄妹三人,他们不是一家人;他只是一个老头儿,而他们兄妹三人才是一家人。 “我们不是谁的徒子徒孙,”黄捕头挺起胸来:“但我们是维护京城治安的捕快,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就要对得起它” 他挥了一下长烟锅:“现在,我们以衙门的名义,对眼前疑似劫持公主殿下的三人收押。你们,可服?” 沈小小点头:“服。”她微一沉吟,想要说什么却被吉捕头横了一眼有些人从来不相识,但是相遇的时候却可以生死相托,就像她与吉黄两位捕头。 可是刚刚经历过沙千户等人的沈小小,她要的只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城;她,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为她流一滴血。 “我们跟衙门的人回城。”她看向威德侯:“官道之上青天之下,众目睽睽,又在官差之前,侯爷你还想做什么?” 她要提醒威德侯,还是不要孤注一掷了。 威德侯看着黄吉两位捕头笑了:“你们如今可不是官差了,和薄老头儿有牵扯,你们就是朝廷的重犯来人,速回城去报信。” 他说完看一眼沈小小:“他们和你,连城门也进不去;要么束手就缚,要么就等着被官兵乱箭射杀。” 威德侯说到这里长长一叹:“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太子妃你才能满意呢?不要说人是谁杀的这种话,你要知道,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是因为你。” 沈小小的脸色微变,贝齿咬在唇上瞪着威德侯没有说一个字。 “如何?”威德侯无头无脑的一句话,但是沈小小暗一和香兰都懂树林前的蒙面人曾说过,只要沈小小跟他走就放过沙千户等人。 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人问,而沙千户等人换成了黄吉两位捕头带的衙役们罢了。 暗一咳了几声:“这是官道。侯爷你带的人,也不多。” 威德侯笑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些行人:“谁告诉你们,本侯带的人少?” 黄吉两位捕头对视一眼,然后黄捕头取出火石敲了敲长烟锅:有烟瘾的人,越是心里不安静的时候越会忍不住的犯烟瘾。 随着黄捕头的敲击声,衙役们手中的弩都发动了,只不过有先有后并不整齐;但是弩显然不是平常的弩,就算动手有前后之分,让一些人反应了过来,却还是无一人逃得过。 分别就是伤势的轻与重,有了防备的人也来得及避开要害。 吉捕头叹口气:“不见血,就算是练的再好,终究还是还是……”他轻轻一叹:“当年我们兄弟们在江湖中的赫赫威名,那可是杀出来的。” 黄捕头却和和气气的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我们当年第一次,比起他们来还颇有不如。” “再经一经风雨,就好了。”他说完看向沈小小:“老头儿,哪一年驾鹤走的?”他是活的太久了,所以只听沈小小避而不答,便已经知道结果了。 其实,等了多年,他们早就知道了结果,但心中还有一丝希望;总希望老天会给老头儿一个奇迹,总希望老天会再把那个老头儿送回他们面前。 这些年来,六扇门已经成了笑话,而捕快和衙役们都成了废物的别称:他们不在意,因为他们一直在等。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等了多年准备了多年,等来却是一个娇怯怯的太子妃 老头儿这个玩笑有点大,不过他们也是久历风雨的人,所以惊讶归惊讶,应该做什么却不会马虎半点:不然,地下的老头儿看到了,不知要怎么笑他们不长进呢。 他们的确是不长进的,如果当年不是他们不长进,老头儿也不会被人重伤后,只能带着一身的重罪逃走。 沈小小抬头:“走了有三年多了。” 威德侯却不想再听他们叙旧了:“黄捕头,薄老头儿的事情本侯听说过,内中的事情我虽然不知但也能猜到几分江湖上所有的不法之事,如果能成事的,哪一个背后没有朝中大员的影子?” “所以薄老头儿带着你们和江湖人对上,也就是和朝中的大员们,甚至是和王爷们对上了,能有好结果才怪。” “人,如何已经死了,而六扇门也废了。你们的心思,本侯能猜得出一二为薄老头儿洗刷冤情,在刑部重开六扇门,你们这些捕快不只是单属于衙门的狗腿子。” “本侯,可以帮你们做到。你们不相信本侯,本侯可以立毒誓,三个月之内让薄老头儿的冤情得昭,一年之后让刑部重开六扇门,如何?” 六扇门是大梁朝刑部的一个司,因薄老头而立也因薄老头儿而撤:六扇门里的人全是捕快,从属于刑部与各地方衙门,却又**于各地方衙门。 沈小小沉默着,也没有看向黄吉两位捕头,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开始想如果捕头们再次反水,她和暗一香兰要如何才能带着楚国公主冲出包围。 她没有寄希望于黄吉两位捕头会拒绝,因为她不是老头儿的徒弟,说起来顶多算是大家共同做了几年乞丐:身为乞丐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多了,但不能说大家彼此就一定亲密无间。 所以她和黄吉两位没有任何关系,顶多就是她认识一个黄吉两位的故友;就这么一点交情,她能要求人家什么呢? 何况,老头儿的事情当然重过她。 “老头子常说一句话,你还记得吗?”黄捕头把长烟锅放进了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吉捕头咧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笑一下:“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 黄捕头看向威德侯:“侯爷,您听清楚了?老头儿的事当然重,可是活着的人更重要。还有,六扇门虽然不存了,可是六扇门的人还在,所以六扇门的事情不假手于人。” 吉捕头抬了抬下巴:“这是我们六扇门人的,一点小骄傲。” 沈小小看过去,她知道自己的眼圈肯定红了:“我不是老头儿的传人,也不是他的什么人,顶多能算是相熟的人。” 她当然要说实话,不能让黄吉两位误会了什么:一个误会,就要对方付出可能有不只一个人的性命,而每个人的性命背后,都有着一家人在。 她不能那么自私的。 黄捕头咧开嘴笑了,眼眶也微微的红了:“你又认为我们是老头儿的什么人?我们两个,也只是老头儿的熟人罢了。至于他们” 吉捕头扭过脸去,不想人看到他的眼眶湿润:“你们说,你们是老头儿的什么人?” 刚刚才和侯府动过手的衙役们,此时心情还没有平复,所以回答的参差不齐:“我们只是听说过老头儿这个人。” 他们当中最幸运的,也就是和老头儿说过几句话,能确定老头儿肯定不会记得他是谁;而更多的却是年青人,他们连见也没有见过老头儿,只是听说过他的人与他的事。
威德侯并没有阻止沈小小和黄吉两位说话,尤其是沈小小的话对他是极为有利的。 他不想和这些衙役们对上,因为这些人并不是废物:就算不是全盛时期的六扇门训练出来的人,但这些人一样极有杀伤力。 六扇门的人不是官兵,但是他们自有他们的行为准则,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江湖中的悍匪:当年六扇门的战绩还历历在目。 最好是能说服黄吉两人,最最好是能让这两人归顺自己;想一想,当年薄老头儿留下来的可不仅仅只有黄吉两个人,如果那些人也能归顺自己? 威德侯的心,热了。 因为薄老头亲自训练过的人,每一个活下来的,必然像黄吉两人一样有着自己的人:这样的力量合而为一,绝对能让人心惊。 沈小小还想说什么,黄捕头已经看向了威德侯:“侯爷,我们要带人回去交差了。” 至于楚国公主是不是死了,黄捕头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如果公主殿下真死了,太子妃一定会告诉他;太子妃没有说,那公主就还活着。 他不是相信太子妃,而是相信薄老头识人的眼光。 威德侯的人伤了大半,还有力一战的人依然不少:真捉对厮杀的话,衙役们不会是侯府之人的对手。 所以黄捕头也不想和威德侯马上撕破脸皮,所以才能无视了威德侯的所为,并没有让人把威德侯捉住:老头儿教过他们,不管何时何地都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点儿。 没有命,你有再大抱负也不过是空话一句? 沈小小抢先道:“我来劝劝他们吧。死了那么多人,”她长长一叹:“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死在面前。”这句话是出自于她的真心。 威德侯抬了抬手:“由我们来护送太子妃和公主殿下才是最好的。”他不会落下话柄,因为他还是大梁国的臣子。 沈小小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无耻,看向黄捕头正要开口,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来自京城的方向。 这下,不但是沈小小无心说话,其它人也没有说话的心思,全都是一副戒备的面对来人。 马奔的挺快,在漫天的灰尘中,那一抹娇艳的粉红色是还是那样显眼,远远就让人看到了。 沈小小的唇边挂上了微笑,粉红色的衣袍,从来没有让她像现在这般开心:秦小国公你终于回来了。 威德侯也看到了秦小国公的粉色衣袍,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来做什么? 因为沙千户等人都死了,就连被他们收买的人也一齐死在树林前,所以他并不知道,在慈恩庵中除了沈小小他们之外,还有一个秦小国公在。 秦小国公一收缰绳,看到威德侯也是一脸的错愕:“你这个家伙,在城外做什么呢?”他比威德侯更直接,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威德侯不得不上前对秦小国公见礼,谁让他的爵位比人家低呢?不管眼前的人多么的荒唐可笑,他都不能视而不见的。 “定国公。”威德侯对秦小国公的封号也极为不满,因为能定国的可不是眼前不男不女的家伙,而是他的祖父和父亲,但是享受到封号的人却是秦小国公。 秦小国公点点头:“你不用多礼,咦,太子妃?”他一提缰绳就要过去,可是威德侯却上前阻拦。 威德侯早就听说秦小国公对太子有点那个意思,所以并不意外他认识太子妃,但也不认为秦小国公会为太子妃做什么:在一定意义来说,他和太子妃可是敌人。 秦小国公看向威德侯:“你这家伙要做……”他说着话一扬手,一包东西掷向威德侯的脸上。 威德侯大惊之下连忙用刀去劈,然后就满天的粉末在他眼前出现,接着他的脸有点麻木嘴唇有些麻木,再然后嘛就是他的胳膊有些麻木,最终他手中的刀掉在了马下。 麻药 可惜的是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因为秦小国公已经坐到了他身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另外一只手还在他背上摸了两把:“啧,如果不是废了一只胳膊,你这身材可是我最喜欢的。” 没有人料到秦小国公会动手,就连黄吉两位也看的目瞪目呆:无缘无故的,国公爷就向侯爷动了手。 秦小国公把威德侯搂的很紧:“你们不要妄动,不然我一个激动,你们侯爷身上的衣衫被我扯下来,那可不能怪我。” 他没有以威德侯的性命来要挟侯府的人,而是以威德侯的“清白”:比起用性命来,他的话更是让侯府的人吓了一跳。 如果威德侯真被秦小国公扒个精光,嘿,他们侯爷还不得羞愤而死?而他们这些人,以后也不用出门见人了。 沈小小真的有点无语,哪怕秦小国公是赶来救她的,但是听到秦小国公的话,依然让她生出无力感来:正常点的话不能说吗? 秦小国公带来的人终于到了,大队的京营将士,人人都带着一脸的愤怒;当先一人直接提马上前:“定国公,就算你是国公爷,但是砍了我们军旗的事情,也要给我们京营的人一个公道。” 这次不止是沈小小,暗一香兰和黄吉两位的眼角都抽啊抽:把军旗给砍了? 那就是宣布要灭了人家所有的将士们啊,要多大的仇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怪不得他一个国公爷,能带着京营这么多人前来相救京营的人不是听他的话,而是一路追着他想要他这个国公爷的性命。 秦小国公见沈小小瞪着眼睛,连忙丢个媚眼过去:“太了妃放心放心,我跨下的马可是咱们大梁最好的马,没有之一啊。没有人能追得上我。” 他没有理会人家京营将军的质问,还有闲心和沈小小解释一二。 太子妃? 京营的肖大将军不得不看过来,虽然他并不认识太子妃,可是秦小国公应该不会认错;但问题是秦小国公这人不太靠谱啊。 他移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黄捕头身上:“黄兄,多日不见了。不知道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嗯,在做什么?” 黄捕头抱了抱头:“保护太子妃和楚国公主殿下。” 得了,肖将军这次没有借口了,只能上前向沈小小施礼:他是下了马认真的行了礼,然后看了一眼威德侯的人,再次看向了黄捕头。 黄捕头微一点头,示意肖将军他看的没有错,想要对太子妃和楚国公主不利的人,正是威德侯。 这样一来,肖将军全明白了过来,但就是如此他也不能原谅秦小国公的所为:“定国公,你我的事情见到皇上后,我定会参你一本” 再要救人,也不能这么干啊,那可是他们京营的脸,给秦小国公一掌就抽的半丝也没有了:肖将军就是泥人此时也会有几分土性的。 秦小国公耸了一下肩膀:“随便你们。”他左右看了看,有些遗憾的道:“沙千户呢?他可是奉命出来保护楚国公主的,怎么不见他们那队人马?” 沈小小和暗一香兰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三人对视一眼后:“他们,都殉国了。” “我们半路上遇伏,因为要掩护我们逃走,他们没有走脱一个人。” 肖将军一下子就窜了过来,临时想到面前的人是太子妃,连忙又单膝点地:“太子妃,他们可是精锐。” 京营的人都不喜欢沙千户那些人,可是他这个主将却明白,那些人是真正的铁血男儿,且他们和边关驻守的千万将士心相连身相系沙千户他们如果有一个人出了事,京营就要面对边关将士们的怒火。 所以他不待见归不待见,却也没有给沙千户等人小鞋穿。此时听说他们一个人也没有活下来,肖将军就感觉头顶上一大片的电闪雷鸣正要袭来。 “再精锐也不是铁打的身子。”暗一的声音嘶哑了:“漫天的箭雨,他们要护住太子妃和楚国公主,又如何能同时保护好他们自己?” 肖将军闻言咬牙再咬牙,终于跃起回身大吼道:“谁让他们离开营盘的?没有虎符,京营的人不能私自离宫,他们不知道吗?” “公主殿下有难,宫中有侍卫还有御林军,何时能用得着我军营出动保护公主?是他们不长脑子,还是你们有人不长脑子?” “给老子滚出来,滚出来,那个下令的家伙,自己滚出来。”他啐了一口,大步走向京营的将士们:“不然等老子找出来,活活让马踩死他。” 面对暴走的肖大将军,京营的将士们都老实了,个个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在肖大将军的谩骂下,最前排的一位将军提马上前:“将军,是末将之命。” 他身穿的轻便的皮甲,还在外面罩了一件披风,再加上人长的不错,在一众军汉们当中,真能当得起玉树临风一词儿。 “如果将军要问为什么,”玉树临风兄看向了沈小小:“就要问问我们的太子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