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下厨
萧璃主动拉起了萧玥的手，冰冷潮湿，萧玥似乎惊讶于萧璃的亲昵，脸上的笑容也有一瞬的轻闪。 萧璃似乎无知无觉，面色平静，两姐妹挽着手坐在了祖母的下首。 萧玥自然看到了祖母身旁的萧琛，“琛儿这么大了，长得很像沅叔！” 祖母也附和地点点头，搂着萧琛亲/热个没完。 “小珍大爷下学了！”有丫鬟来禀。 祖母闻言便应道，“让他过来一起用膳！”有丫鬟应声下去了。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少年进了房，走到祖母面前施了一礼，看到萧璃姐弟也未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坐在了椅子上。 “珍儿，这是你璃jiejie和琛弟弟！” “哦！”萧珍应了一声便没有多余的话了，祖母脸色难看起来，要说什么，萧璃便站了起来，“祖母，晚膳吃什么？这些年在外，璃儿可是馋坏京城的美食了！” 听了萧璃的话，祖母脸色才和缓下来，拉着她的手笑道，“就知道你肯定会馋，晚膳我特特吩咐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的几样菜，待会儿可要多吃些！看你如今这瘦弱的样子！” 萧璃微微抿了一下嘴，扶着祖母起身向着后屋走去，萧琛和萧玥一左一右跟着，只萧珍最后才起身跟过来，萧玥悄悄回头使眼色的样子自然未逃过萧璃的眼睛。 她并不以为意，她们的母亲如今回不得萧府的门，只能逢年过节见一见自己的儿女，二人怎会不恨，只是如果恨错了人，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晚膳果然丰盛，有着萧璃日思夜想的菜品，尤其那一道肘子蒸火腿，饶是她怎么研究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待夹了一口进到嘴里，那入口即化的咸香让她一下子找到了小时候的味道。 她记得母亲也很喜欢吃这一道菜，心下一黯，她深吸了一口气，便夹起一个菜花到了祖母的碗里。 祖母微笑着点点头，她却只是扯了一下嘴角，算作回应。 这孩子，如今大了虽然礼数周全是极好的，只是这笑容却难见，不似少年人的活泼。 祖母心下疑惑，却也未说什么，只是吩咐丫鬟给萧璃萧琛两个布菜。 坐在左手侧的萧琛趁隙悄悄问萧璃，“父亲为何不与我们一同用膳？” 萧璃摇摇头，看了眼祖母，萧琛便不再问了。 其实萧璃也很担心，父亲如今一向少食少眠，只她做的饭菜能吃上一些，今日不知如何解决的？ 待用过了晚膳，几个人又去花厅略略聊了一番，萧琛兴致勃勃地讲了些路上的奇闻异事，逗得祖母开怀大笑，萧玥自然也是陪着笑个不停，萧璃却始终淡淡的，萧珍早告退了。 很晚，祖母才让他们去歇息，萧璃施施然站起身，告辞了祖母，携着萧琛走出后门，便急急向抱厦赶去。 萧琛奇怪地跟在后面，“长姐，为何走得这样急！” “只你用过了膳，父亲还未用过呢！” 珠儿和惠儿已经站在门口，见了她二人赶忙迎上来，“大门那边已经安排妥了，小姐可要现在过去！” 萧璃点点头，珠儿便将手中的斗篷披在萧璃的身上。 “长姐，你这是……” “琛儿，你先回屋去，晚上回来跟你说！” 萧琛还想问，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便转头进了抱厦。 珠儿和惠儿一左一右护着萧璃出了祖母院子后门，顺着巷子向东走出去，因着天短，此时早已经黑了下来，月亮却也大，萧璃唯恐被人看见，便深深低着头，索性并无人。 终于走到大门前，惠儿先走上前去与那人悄悄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便让开身，几个人便出去了。 出了门大道东侧是一长排的院落，其中一个门口点着灯笼，便是惠儿父母家的。 惠儿是家生子，父母是萧府积年的老仆了，因伺候得久了，很得主子体恤，白住着这么个院子，体面得紧。 惠儿扣了扣门，里面便开了，几个人忙忙地进去了。 “东西都送过来了吗？”惠儿轻轻问着开门的人，那人点点头，便转身引着几个人向内走去，到了一处房门处，回头看了一眼惠儿，也没敢看萧璃便转身离开了。 惠儿过去打开门，里面亮亮地点着几盏灯。 东西很全，萧璃满意地点点头，珠儿帮着脱下了斗篷，萧璃挽了挽袖子，那边惠儿已经将拿过了柴禾放进了灶底，用火折子点燃了。 珠儿拿过水瓢舀了几瓢水到锅里，便盖上了盖子。 很快，屋子里便响起了切菜的声音，外边远远站着观察动静的惠儿爹娘此时相视一眼，这才相信了，原来这六小姐真是来做饭的。 下午惠儿回了府，一家人还没亲热够，惠儿就跟他们说晚上六小姐要过来借用一下厨房，并嘱咐他们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 好在老两口就一儿两女，儿子七年前跟着萧洛去了边关，大女儿早夭，小女儿跟着六小姐去了姑苏六年整，他们老两口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院子里很少有人来，倒也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堂堂的小姐居然亲自下厨，这可是他们一辈子闻所未闻的，不过惠儿不让问他们也就不问了。 如今这才相信了，大概半个时辰，厨房的门打了开来，惠儿爹娘赶忙回了房合上门。 萧璃此时复又穿上了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珠儿跟在身后手里提着食盒，惠儿也跟着送到了大门口，便告辞折身回去了。 萧璃珠儿主仆二人继续向里走，却没有回抱厦，而是直接去了父母的院落。 看着那一豆昏黄的光，萧璃竟有一瞬间的激动，很快便化成了更深的伤感，她闭着眼睛稳了稳情绪，便一径走进了正房。 果然，父亲歪靠在软榻上，旁边点着一盏昏黄的灯。 萧璃看了一眼珠儿，珠儿会意，去靠墙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只蜡烛点燃了，屋子里便明亮起来。 父亲此刻方起了身，看向萧璃，委顿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