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非战之罪

    张翔不想对孙坚说的太多，不是他自视甚高，而是他真的不知道皇甫嵩会如何谋划细节，一件事一千个人去做有可能得到一千种结果。

    皇甫嵩本身就是名将，跟在他身边的人也都是这方面的老手，张翔无法准确的猜出皇甫嵩接下来怎么做，尤其信口开河，还不如闭口不言。

    自己也有了一个缓转的余地，省的自己最后猜错了，图招人笑话让孙坚觉得张翔不可靠，还不如说出一点肯定会发生的消息，让孙坚觉得张翔很有能力。

    离间之计首要条件就在与被离间的双方处于实力相当的情况之下，而现在的情况是北宫伯玉却是起事之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头领，离间这样的人得到的效果只能是有效的。

    张翔觉得皇甫嵩最后可能先放过北宫伯玉，不过这也是张翔的猜测而已，究竟如何还要看明天的交战才能下结论，张翔现在的能做的只有好好整顿兵马了。

    皇甫嵩的营地建在很开阔的地方，既适合投入大规模的兵力，也适合骑兵的冲杀，北宫伯玉终于来汉大军的面前，张翔处于汉军的左翼。

    张翔不止一次看到过骑兵威势，但每一次都给予张翔同样的震撼，更何况那些来自大汉内地的士卒，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大规模的骑兵。

    他们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张翔看见很多的汉军士卒腿部都在打哆嗦，张翔就知道此次的叛军之战一定是一场长久的大仗。

    汉军士卒要适应这种场面还要一段时间，北宫伯玉也没有贸然冲进汉军的阵营，他只是先锋部队，没必要在此处拼命，尤其是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

    叛军阵营的这支先锋军都是北宫伯玉的手下，他可不想为了边章韩遂等人而得到过多的损失，不过北宫伯玉也没有选择退缩。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退缩，叛军的士气就会消弱，他虽然不喜欢韩遂等人。但更不喜欢叛军会失败，那也就将要意味着自己的灭亡。

    北宫伯玉没有让手下的骑兵过多的接近汉军，而是用骑兵的速度在汉军的周围跑动，不断的挑动汉军的士卒。而且这些骑兵的跑动还有一种无形的规律。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入汉军弓箭的射程，同时用骑射攻击汉军，并且见好就收马上离开危险的区域，张翔不知道这种规则是否是训练出来的。

    还是一种本能的默契和习惯，不过这样攻击的效果真的很有效。皇甫嵩也不能作势这种情况而不管，用汉军的军阵缓缓的向叛军压去。

    皇甫嵩不愧是名将，统兵很有一套，这些汉军的士卒大多都来自各地，相互之间都不熟悉，但是却可以通过短短的几天之内把这些士卒整合的有模有样。

    至少没有出现混乱的情况，汉军的士卒踩着鼓点向叛军前压去，盾牌立在汉军之前防御叛军的箭矢，北宫伯玉只能不断的向后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李文候带兵前来，叛军阵营主要分为四大阵营。北宫伯玉，李文候，边章，韩遂各领一方，北宫伯玉与李文候交好，边章和韩遂表面交好，但实则各怀鬼胎。

    李文候听说北宫伯玉跟皇甫嵩对上了，就马上派兵救援，而边章韩遂却按兵不动，北宫伯玉与李文候的部曲合在一起就有四万骑兵。

    李文候带着三万骑兵救援北宫伯玉。其声势更加浩大，北宫伯玉也有了跟皇甫嵩对抗的资本，分出两万骑兵从两翼攻击汉军，自领两万骑兵对抗皇甫嵩。

    此时的张翔也没有时间看战场局势了。李文候带着一万骑兵向着张翔处于的左翼攻来，这股骑兵迎着汉军的箭矢冲毁了汉军的阵营。

    撞毁了汉军的盾牌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不断杀进，战法非常的野蛮但都非常有效，左翼指挥官是皇甫嵩之子皇甫郦，在皇甫嵩身边待久了，皇甫郦也学到了皇甫嵩身上的狠劲。一直也没有动用左翼的骑兵。

    直到叛军的骑兵深入汉军左翼，失去了机动能力，皇甫郦才让左翼的骑兵出手，攻击这支叛军骑兵的两翼，打算把他们拦腰折断。

    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吧！张翔率领的骑兵动手了，其实张翔也想在后方指挥作战，毕竟那才是他的专长，不过可惜这里不是他来主事。

    这就是大树荫下乘凉的坏处吧！虽然省了不少的麻烦但也失去了自主性，张翔只能率军冲杀，不过在冲杀的过程中张翔逐渐的减慢速度。

    从领头的位置退到翔飞军的中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张翔就做到，张翔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丢人的地方，不擅长就是不擅长，何必妄自尊大呢？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那才是真的丢人呢？

    翔飞军原来是张翔领头，张翔刻意起步晚了点为了就是落后几步，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接触到叛军的骑兵，当翔飞军的骑兵接触到叛军骑兵的时候，叛军骑兵已经跟汉军骑兵绞在了一起。

    可以说张翔出手的时机很合适，如果是张翔自己的部队张翔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过这毕竟不是自己的部队，张翔能做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此时翔飞军动手更加的安全一些，龙奔率领着翔飞军的骑兵杀进了叛军之中，叛军之中可没有与龙奔抗衡的猛将，龙奔一根马槊竟然没有三合之敌。

    就在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天空却下起了小雨，初始张翔也没有觉得什么，直到全身都湿透了，张翔才发现不对这场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已经开始影响人的视线了，最后暴雨降临了，汉军和叛军都不得已罢兵了，两军的第一次会战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解释了。

    天公不作美，张翔也只能感叹这是非战之罪了，就算如此张翔也发现了一丝的端疑，不管战场如何交战，皇甫嵩都没有动用自己的部曲。

    这些部曲的实力张翔可是见到过，部曲的士卒从黄巾之前就跟着皇甫嵩南征北战，无论是在武力上还是经验上都属于精锐老卒。

    皇甫嵩竟然不动用他们，看来皇甫嵩果然有意的要放过北宫伯玉一马，看来皇甫嵩已经开始为离间之计做准备了，这场大雨一直在下。

    直至三天三夜，张翔仿佛在空气中都能感觉到水分，被褥都是湿乎乎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太阳终于出来了，张翔也出了营帐。

    雨水使土地湿润的厉害，一脚踩下去就是一脚的泥，这样的土地根本不适合骑兵对战，张翔刚想到这一点，皇甫嵩就又召集了众将。

    张翔知道皇甫嵩这是要出手了，显然是要借用地利之便来打压叛军，这样的机会像皇甫嵩这样的老将当然不会放过，真会抓住机会。

    这样的对手最可怕，一旦遇上就必须一次性消灭，否则他总会抓住机会死灰复燃，张翔真的很庆幸皇甫嵩不是自己的敌人。

    这次皇甫嵩并没有让众将商议，而是直接下的命令，今夜子时突袭叛军的营地，不过他的命令却有一个奇怪之处只让众将攻击叛军的左营地。

    张翔猜测这个左营地里面要么就是粮草，要么就是韩遂或者就是边章的营地，不过这也是张翔的猜测而已，今晚的行动翔飞军不能参加。

    谁让张翔的部曲都是骑兵呢？皇甫嵩还没有奢侈到把骑兵当做步卒来使用，所以张翔只有干等着的命了，孙坚在一旁磨拳搽掌。

    而张翔也只能发愣，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很好奇却不能亲自证实，孙坚也觉得张翔的神情不对，“老弟行了你先歇会，有哥哥我呢？敌人跑不了。”

    张翔：“大哥你是在安慰我吗？我当然知道叛军跑不了，叛军现在有十万之众，而且元帅只让攻打左营，大哥还是事先有所准备才好否则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其实张翔也知道不用跟孙坚说这些，孙坚也知道该怎么做，孙坚可比表面上聪明很多，张翔这么说只是刻意的表示关心而已。

    孙坚也没有在继续开玩笑，“老弟放心，为兄当然清楚，不过身子闲了三天是该活动活动了。”此时孙坚的眼中充满的杀机。

    当夜孙坚出发了跟随着众人的脚步，接近了叛军的左营，一路上风平浪静，以前经常看到了叛军游骑，遇到这样的环境也消停了。

    不过这一路也是很艰苦的，士卒大多都跌了几个跟头，浑身都是泥巴，不过在夜晚这些泥巴也成为了保护色，很不容易让敌人发现。

    孙坚反应很快，也不管泥巴脏不脏，全部抹在了身上，孙坚同时还命令自己的士卒这么做，很多汉军都把孙坚等人当傻子。

    不过他们不知道，在孙坚的眼中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傻子，连自己的用意都看不出来，也只能是当士卒的命了，战场之上凡是对己方有利的东西都可以利用，这也是为将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