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疑的丫鬟

    巡夜点灯的护院只感觉眼前有一道黑影如鬼魅一样掠过，赶紧眨了眨眼。看到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有夜风吹过树叶，飘起凌乱扭曲的影子，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方才定是看错了。

    神行如疾风掠过云府的各个角落，除了初雪院和云南奕居住的前院重地。云雪境把其他地方都仔细搜查了遍，包括那片被封死的竹林和素柔院，都毫无收获。

    寻回香的味道，从流云阁出来后，便再也没闻到过。看来那个人应该使用了轻功月步从空中离开，而云雪境，一个刚入门的菜鸟。只能用神行在陆地上快速移动和跳跃，还不具备能上天的能力。若想能修炼轻功月步，还需要达到灵师以上的级别。

    初雪院前的一棵影影暗暗的大树上，云雪境和神王蝠小黑藏在上面，盯着那扇透出昏黄烛光的窗。过了许久，云雪初的剪影从窗前一晃而过，身后又跟随着一个高个子丫鬟发鬓的剪影。

    “丫头，怎么了。”小黑伏在云雪境肩膀上，感觉云雪境的情绪有些变化。

    “可疑。”云雪境压低声音回道。她曾让小青去打听过，在初雪院当差的丫鬟，清一色都比云雪初矮上许多。而那日桂府花宴，云雪初却跟着一个高高个子丫鬟。那桂府花宴那日，那丫鬟让云雪境觉得有些不对劲，才一直留意着。

    夜月入深，凉风习习，终于在一个时辰后，那个高个子丫鬟才从初雪院出来。出来以后倒不急着离去，只是静静站在墙角落里，如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似乎与那墙角融为一体。盯着那扇云雪境之前盯着的窗。一直在等待窗里的伊人熄灭烛灯，才收起繁杂心绪依依不舍地离去。

    云雪境露出一抹邪笑，不枉她蹲了那么久，总算机会来了。

    只见那丫鬟像是非常熟悉云府的地形，走过的地方都是人迹稀少的小路，正要往西面走去。在云府的西面，有一道小门，除了瓜果蔬菜的供给要从那小门出入，鲜少会有人从那里过去。

    不过，那丫鬟却在半路停了下来，转过身，在月光之下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用着略微粗厚的女声对后面跟着的鬼鬼祟祟的人说道：“不必跟了，出来吧。”

    面向的，正是云雪境的藏身之处。只见那丫鬟身姿如松站在月华之下，外貌普通，却散发着众生难以接近超凡脱俗的气质。

    云雪境摸摸鼻子，好巧，她也刚好想叫住他。云雪境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身暗蓝里衣，一双比星华湛亮美眸带着浅笑看着那高个丫鬟。

    那丫鬟缓缓走近云雪境，稳健的步伐，带着超然于世的气场。那寺庙里日日燃烧的檀香烟味，夹杂着云雪初那日送给云南奕上好的天圣茶的香味，从风中飞过云雪境的鼻尖。

    “辰溪大师的爱好真让人不敢恭维。”云雪境先声开口，眼带笑意调侃着丫鬟装扮的普济大师。不论是气质，还是走路与女人截然不同的习惯，还有身上的香味，都将他的身份出卖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被云雪境一语揭穿，普济大师顿下脚步，原本风轻云淡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云二小姐，彼此彼此。”

    “得大师赞赏，雪境甚感荣幸。”对于自己被人一眼看穿，云雪境倒是厚着脸皮接受了，还把辰溪大师的反讽当成了赞赏。

    辰溪大师漠眼淡然：“云二小姐，夜已深了，还请回吧。”

    这显然是要云雪境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过的意思，可惜，云雪境怎么会如他所愿。早在她来之前的路上，就让小黑去把巡逻的护院引来。

    “大师所到之处蓬荜生辉，无不是座上之宾。云府一向待客有道，怎么能让屈尊小门出去。”云雪境浅笑嫣然地看着一脸淡漠之色的辰溪大师，听到不远处传来护院的咒骂声和凌乱的脚步声。看来小黑的速度，挺快的。

    “雪境还要拜托大师帮我一个小忙呢。”云雪境露出两颗邪邪地小虎牙笑着，传闻中辰溪大师能过目不忘，饱览长槐古阁绝本古书博学多才，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棋艺名震天下，所亲手栽植的天圣茶更是天下一绝，加上其超然世俗的态度才让大家一直捧为大师。但也不过只是一个没有极灵的灵者而已，她想对付他，根本不难。

    辰溪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没把云雪境放在心上，看到远处的火把在黑暗之中越渐明亮。心里也不由觉得不好，这云雪境想干嘛。

    “云二小姐...”

    “来人啊！抓贼啊！有人假冒云府的丫鬟偷东西啊！”

    辰溪才开口，就被云雪境一顿扯开嗓子的大喊大叫给打断。他素日里来的时候都有云雪初身边的瓷夕带着离开，只是来的次数多了轻车熟路，就婉谢了云雪初的好意。没想到一次大意就被云雪境给碰上。而这个云雪境，完全不像云雪初说的那样草包无用。

    不远处的护院队听到云雪境划破夜空尖叫，原本是去追小黑那只咬人的蝙蝠，也改了道纷纷朝这边跑来。

    辰溪刚想跑，就被云雪境给堵住路：“辰溪大师别走啊，云府的夜色热闹，可不同于国安寺清幽。大师，可要留下来好好欣赏欣赏啊。”

    “还请云二小姐让开，我不对女人动手。”辰溪警告云雪境，却忘了云雪境没有极灵之力是如何能在一瞬间达到他眼前。

    云雪境嫣然一笑，如洁白的梨花盛开般美好，美好中却藏着让人森森清冷：“辰溪大师不用客气。”

    甜腻的馨香乘着夜风吹到辰溪的脸上，辰溪只觉得一阵迷幻，像是一脚踏在云端之上，低头一看高空之下山田如棋盘纵横交错。

    护院已经赶到，将两人围住，待看清楚是云雪境和一个在发傻笑的丫鬟以后。护院队长不满问道：“二小姐，刚才我们听到喊抓贼的声音，可是二小姐喊的。”这二小姐半夜不好好在自己闺房里待着，怎么来这偏僻的西门干嘛。

    “她，半夜溜进我流云阁偷东西，我一路追过来的。”云雪境指着在被迷幻香迷得找不着天南地北的辰溪扮的丫鬟说道：“你们把她带下去，看看是谁的院子的。”

    护院狐疑地看着精神错乱的丫鬟，心中有疑虑，也不敢像云雪初院里的丫鬟婆子敢对云雪境不敬，只得几个人拖着丫鬟走人。

    待护院走后，小黑无声无息落在云雪境肩上，相视一笑。

    这个注定不会平静的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