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迷茫夜 夜迷茫（一）
——舒云忧苦， 小夜清廖， 谁就着一缕昏白月光， 枕着孤独睡着。 {一}暗夜之约 皇宫的月亮，好像并无想象之中的圆。 楚卫蓝深沉的叹了口气，圆与不圆，早就同他没有关系。 “大神捕，身在皇宫的感觉如何？”如果可以，南音很想为这样的皇宫月色叹一首青冥音，来祭奠这个即将同昭阳一起死去的月亮。 “你知道，这些根本不是吾所在意的。”楚卫蓝冷冷看着南音，如果南音再敢以戏谑的言语与语调触动他的神经，他可以让那支箫就此折断，或者让能吹奏索命之音的人就此消失在世上，便让繁华的皇城作为灵柩。 南音知道一时汹涌的杀意缘何而生，用人之际，无谓的争端能免则免。 “大神捕放心，最后的结局一定会如你所愿。你与洛清角会重逢，而昭阳腐败的官道，亦会灭亡。” 这是南音开出的合作筹码，而对于楚卫蓝，如果他可以奋不顾身的向“曾经的丧失”索取一次，那么就算是当一次坏人，他也愿意。 “我要的还有一个答案，为何清角会同伊语如此相像。”将清角当做伊语来爱，楚卫蓝不知道这是不是根植在他心中最原始的初衷。因为太相像，所以，不得不爱。他经过千般思索，依旧未能想通，他爱的到底是一个亡逝不可能再归来的故人，还是一个崭新的清丽脱俗的姑娘。 “当然。但是大神捕真的如此执着于答案？”南音微微笑了，他知道其中的残忍，尽管，他很久很久以前便不再言爱了。 楚卫蓝迷茫了。他真的如此执着于答案？一面迫切追寻，一面又为结局担惊受怕。或许，他再不是从前那个楚卫蓝了，多年的浑噩生活，已不觉之中将他的性情雕琢成他番模样。 糊涂一次，或许也好。 糊涂一次，真的是好？ 他有些心烦意乱了。 “那些与你无关。”楚卫蓝说道。 “是，只要大神捕别忘了约定就好。”他们的约定其实很简单，南音需要楚卫蓝做的，只是杀一个人。事成之后，南音会将已经随“血灾的死”而消失的洛清角带回楚卫蓝的身边，到那时如何把握，楚卫蓝自己定夺。 “约定，楚某自会遵守。现在，你可以走了。”楚卫蓝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看一看这夜空并不太美的月亮，想一想他的何去与何从，再追忆一番，昨日良辰美景黄花。 轻若风起。楚卫蓝知道，南音走了。他也知道，南音的目的，昭阳的末日要来了。但他并不想去阻止什么。改朝换代，于他又有何干？那个乌衣小镇，不会被战火波及。他与他爱的女子，会在那过一生。 在此之前，他只要杀一个人。自从帝释死后，那么多年了，他从未杀过人。在遇见洛清角之前，他便连伤人皆不曾。但是杀人于他而言，并非难事，尽管他要杀的人，在南音的口中，武功高强。但是有了未来与希望的流刃，能斩断一切！ 一条命换一个余生再爱的机会，楚卫蓝认为，值得。因为为了再见面，他甚愿意背叛很多—— 这座城，这片江山，这个国。 还包括，曾经的信仰与执着。 {二}江山为谋 “大人，那些小喽啰，我们要先干掉哪一波？”走在柳冥风的身后，风神的心中充满兴奋。大人，终于要出动了，他等这一天，“逆杀”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谁找死，便先干掉谁。”岁月从未能在他的身上写下苍老，若非，他的步伐不会如此苍劲，一步一步，轻盈如风，却似踏破了大地与苍穹。 “大人，空镜那日传来消息，说血灾并未死，您看，凤凰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我们？”如果背叛已经衍生，那么就算要与“魂引”为敌，他的幽冥之刃亦不会退缩。 但是柳冥风的表情并未变，如果凤凰真的杀死了血灾，那才是奇怪的事情，“有没有背叛，还是让他亲自来解释。” “亲自？”柳冥风的话风神并不知何意，但是柳冥风的身前突然之间便多出了一个人，那个人披着比黑夜还黑的袍子，看不清容颜，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如他心中的魔气，收敛亦滔天。 凤凰一直跟随在柳冥风的身后，只是他隐匿气息，便连风神皆未察觉。 “凤凰，你是在跟踪我们吗？”风神袖中幽冥之刃已闪现狰狞的光，如果可以，现在就可以清理掉一个叛徒。 但是凤凰并未回答，他是逆杀之主，黑道第二，他的眼中，只有柳冥风。 他缓缓跪下，跪在柳冥风的身前，黑袍掩藏的神情，印上深沉的疚与失望。他对自己失望，因为，对于荆天渊，他根本下不了杀手。 “大人，自从您从段青岩的手中将我救下之后，我的命就是您的了。所以，对于您，我绝对不会背叛。”天朝鬼谷之中荆天渊对他的好，他皆会铭记一生，又何况是对曾经救了他的命、助他报了血海深仇的柳冥风呢？ “你起来吧。”凤凰的性情，柳冥风懂，他看人，能看到骨子之中，所以他的逆杀，从来忠心耿耿。 但是凤凰并未起身，他宁愿可以死在柳冥风的手中，这种解脱，他期盼已久。至少死亡，不会让他，再在挣扎的生命之中，左右为难。 “大人，如果您还是让我去杀荆天渊，那么请您现在便杀了我。因为我，实在再做不出违背您意愿之事。” “荆天渊是我的。”一股柔和的力，将跪落的凤凰托起，便是霸道的“魂引”亦不能抵挡，“跟在吾身后。” 这样的一句，分明像是不容抗拒的命令，但是却轻易安抚了一颗动荡不安的心。便连风神的杀气一同抹掉，风神微微笑，这便是他们的大人，一个可以永生追随的王！ “大人，空镜何时会与我们会和？”风神问道，如果空镜亦归来，那么逆杀就齐全了。这样的逆杀，在大人的带领下，可以摧毁一切。 “莫要心急，便快了。乌鹊江边，他已备好船。”皇城，柳冥风的心中似乎也有了一分期待，他的女儿，他的外孙，他早已想念，何况还有一场，江山为谋，他必胜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