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刀刃出鞘，血染衣襟（二）
进入了十月的下旬后，气温更冷了。 见到乙女的第二天，世界没有来上学。 “西园寺同学的事情解决了吗？” “啊，应该联系好了医院吧。”诚讪讪地回答着乙女，实际上他也摸不准答案。 他和乙女在互相喂着午餐的便当，这里是篮球部的活动场地，已经变成了伊藤诚和乙女新的乐园……至于天台，没有世界的钥匙也进不去，诚也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个地点。 和乙女在一起，很空虚但也很轻松，虽然对世界还有那么点愧疚，但想起被管得紧紧的时光，诚就将世界的好尽数抛于脑后了。 ◇ 放学后，由于乙女有事，伊藤诚暂时单独回了家。 不过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诚去开门，发现来人是满脸憔悴的世界，尽管觉得尴尬，但还是让世界进去坐下了。 “世界……” 坐在沙发上，伊藤诚和世界隔着茶几对视，刚开口就卡壳了。 “……诚，我去烧水。” 觉得气氛也很微妙的世界，沉默了一会，就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去了厨房。 诚松了口气，望着世界忙碌的背影，眼神也很复杂。 与此同时，世界在厨房里，在诚的视线看不到的位置，发呆了起来，抚摸着墙壁和碗柜，这个她以前很熟悉的位置，她的神情很痛苦。 随后拿起了雪亮的菜刀。 发出了短信。 “……” 诚接到了短信后，疑惑地走到了偏房里打开手机察看。 “对不起……”是世界的道歉，跟着一长串的空白回车，让人习惯性地飞速往下翻页。 5.4.3.2.1，划到了底部！ “……下地狱吧！” 世界猛地拔出了菜刀，势若疯虎地撞开房门，冲向了伊藤诚， 这一刀来得锋利而又决绝，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不存在半分的同情和犹豫。 西园寺世界将诚给予她的美好回忆，这一刻统统抛在脑后，只留了下诚的冷漠和无情。 带着无尽的愤恨，无尽的痛苦。 泣血着，用力捅了进去。 “……！！” 捅进肌rou组织的声音。 随即又拔了出来，鲜血喷6涌。 “啊……啊”诚说不出话来，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后退，倒在了地上， 抓扣着地面挣扎。 世界毫不留情地举起了带血的利刃，继续捅了下去。 “你休想和加藤过两个人的幸福生活！” 又一刀。 刀刃上染上了更艳丽的血红。 拔出来。 伊藤诚瞪大了眼镜，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喘气声，溅出的鲜血浸满了世界的衣服，使得她好似恶魔一般。 西园寺世界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脑海里全然没有停下的念头。 准备捅下一刀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惊呼。 “世界，住手！” 一个黑绿色头发的女孩子，刹那从门口扑了进来，不顾危险地按住了世界的双手。 “住手，世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快停手啊！” “刹那……” 西园寺世界颤抖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做下的事情，忽然一阵后怕。 “我……杀人了吗？杀了……诚？”世界喃喃的念着。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西园寺世界紧紧地抱住了刹那，刹那也不在乎被血沾到，温暖着世界的身心。 “不、不能叫！……我，我杀人了啊。要是被护士知道了，会通知警察来抓我吧，我……我不要进监狱，都是诚那样无情，我忍不住……刹那，刹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进去啊……” “世界……隐瞒不住的，即使现在逃，能逃到哪里去？听我的，诚也许还有救，未成年人也会从轻判决，相信我，世界，一定会没事的。” 刹那不顾世界的哭诉，冷静的说着，表情坚定地拨打了电话。 然后起身准备离去。 “刹那……你。你要去哪里？要抛下我吗？” “放心，世界，我当然不会丢下你，要解决难题，当然要去找人啊。” 刹那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去看伊藤诚，担忧和愤怒填满了她的心灵，但世界已经够脆弱了，她不能再增加世界的压力了。 因此，她全部的怨念，也只能投到那个男生的身上……之所以会及时赶到，也是因为他的提醒，虽然这个事实并没有让她的愤怒减少半分。 “白井君，为什么要骗我！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世界的！” 在救护车到来前的几分钟里，刹那拨通了红夜的电话，质问着他。 虽然语气仍然保持克制，但即使尽力克制，声音却不自觉地上扬了半分。 “是这样吗？我当时可没答应过，我只答应过跟你透露你的家族隐秘呢，”电话那头的红夜，平静自若地回答道：“听起来，伊藤诚应该是快到极乐世界了啊，很不错的消息呢。” “果然……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吗？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吧，我也天真的信了你的谎言，都是我的错，才害了世界……白井君，我会把这些都向警察坦白，你这个刽子手也别想逃脱惩罚！” 刹那语含怨恨的诅咒着，就要挂电话，但随后传来的声音又让她脸上浮现出了疑惑之色。 “嗯，现在抢救的话也许还来得及，以清浦同学的性格，医生也许快过来了呢，还有，西园寺同学不满十八岁的话，量刑也可以大为减轻的哦，甚至可以免刑，另外……我建议你观看明天的报纸，至于之后要选择如何做，就随你了。” 红夜语气轻快地说着，也没有解释的意图，就在几秒后按下了挂断键。 放下手机后，红夜伸了个懒腰，眼神里露出了一抹不加掩饰的兴奋之色，并留恋的望了下轻音部的会室，神情又低落下来。 “这样的抉择……是不是太早了些呢，但隐瞒下去，对于她们也不公平呢……” 其实对于想要接纳的人，红夜并不擅于伪装。 ◇ 11月的前夕，关西地区发行量最大的日报上突然爆出了惊天的丑闻。 赫赫有名的财阀之一的泽越家千金的配偶，入赘泽越家的女婿泽越止竟然与多名子女发生乱（lun）行为并产下后代，甚至还使得其孙女因早孕惨死，其罪行无论是从持续时间之长还是规模之大都骇人听闻，消息一出，直接震惊全岛。 而且，虽然不能明确揭发相关人士的隐私，但媒体也出示了部分的证据，据可靠消息称，这些证据都来自于某位正义感极强的匿名人士，如此一来更增加了这份报道的真实性。 泽越家顿时陷入了沼泽，虽然极力动用多方渠道镇压，但泽越家并不能控制全部的媒体，尽管实质性受到的利益冲击不大，这类行为如果不是强迫，私底下其实也容忍度较高，但泽越止的罪行简直令人发指，所以舆情汹汹，泽越家的名誉受到了全体民众的质疑。 另外，一名年仅十六岁的高中男生因为情感纠纷而被前女友用刀刺成重伤，现在还在抢救中，谨提醒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恋爱要适度不可过火。 不过在泽越止的丑闻前，这条消息被扔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吱呀！ 轻音部的红木门被推开了，小紬背着包包走了进来。 要为部员们泡茶的她，时不时也会来得很早。 不过在社团活动聚集的桌子旁，红夜来得比她更早。 “小红，下午好。”紬亲切地对红夜问好。 “下午好，小紬，我记得你的父亲的企业，是相当大的财团吧。”红夜看着桌上的摊开的报纸，似乎是随意的提起这件事情。 “是啊，小红应该知道的吧，突然问起这个……难道爸爸又为难你了？”紬拧起眉毛，担心的问了起来。 “哪里哪里，你的父亲是相当不错的前辈呢，”红夜轻笑起来，“只是报纸上最近出的新闻，貌似是和你家同为竞争对手的财团的丑闻呢……小紬，你觉得，肆意玩弄和侵犯女孩子的人渣，应该得到怎样的惩罚呢？” “……诶？” 小紬拿了报纸过去，不多时她的脸上就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怎么会有这样的恶人！一定要让警察抓住他，不然还会连累更多的无辜女孩！” 紬根本无法容忍这样的暴行。 “和大多数人想法一样呢……抱歉，我并不是在否认你的观点，不过，这样的罪犯，或许还会有辩护律师为他们辩护，所谓的尊重犯人的人权，呼，其实也没关系，我本来也不在意这个。” 红夜并没有说谎，要对付这些人渣的缘由，这些人渣的兽行不是直接的原因。 “什么……？”紬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小紬，我也不愿意说假话来欺骗你们，不久后你大概就能了解到发生什么了，坦白一点讲，那样的我才是更真实的我呢，我不知道你们能否接受，我想可能性会很小吧，所以还是趁着还在这里，先对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表示感谢了呢。” 红夜绕来绕去的发言，让紬满头雾水。 不过她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真实的我和感谢……小红，我不懂你要表达什么呢，是说要退出轻音部吗，为什么？” “啊……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就不要通知小唯她们了，像白纸一样的简单和单纯，会让她们更幸福一些吧。” 红夜微笑着说完，站起身来。 紬顿时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红夜的表情虽然如常，但却隐隐含着紬从未见过的神采，看上去一贯沉稳低调的红夜，此时给紬的印象竟然是几乎刺伤目光的锋锐和寒意，气势比起严肃时的父亲还要更加强烈。 “小、小红…？”声音惊疑不定。 “呐……其实只要头发够长，眉毛粗点也不会被别人注意的，不要耿耿于怀哦。” 拍拍紬的脑袋，红夜和她擦肩而过。 红夜的本质，是冷漠的超凡力量持有者，也就是只会被自我意识所束缚的魔王，除了亲近并接受他的人，其他的人类，无论是浑身脏兮兮的乞丐、亦或者是地位崇高的一国之首，在他眼中都一般无二，不会刻意去针对，但也不心存怜悯。 而且，即使是杀戮，在红夜的观念里也并不是很关键的事情，只是打碎了件不属于他的东西而已，不会有任何负担。在这个意义上，红夜是真正的平等对待和他相处的每一个人。 之所以会对人温和有礼并克制忍让，并遵守法律，不过是因为能减少在社会中生活的麻烦，而偶尔会出手帮助好人的原因，只是因为在没有代价的前提下，好人比坏人一般能降低麻烦和灾难的发生频率。 所以，红夜不知道轻音部的女孩们能否接受这样的自己。 或者说，她们接受的，也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伪装是无法长久的，红夜也不屑于这样的伪装来维持感情。 即使是在之前那样的都市，能接受他的，也只有寥寥无几的数人，至于轻音部的女孩们……红夜推测的可能性甚至不到万分之一。 低到让红夜也不禁产生了一抹伤感。 这些女孩，是少有的能让他产生亲切感的同伴，起码在活动室里的时光，在记忆里留下的都是满溢的轻松和快乐。 “如果会就此告别，即使会感到遗憾，但也衷心地祝福你们呢。” 留下了还在发呆的紬，红夜提起了被包裹着的武器，一捋垂至肩头的银色发丝，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活动室。 ◇ PS：这是考研前的最后一章了，之前就码好了，修改了一段时间才发出来。 另外番外肯定不是致郁篇……其实我一直都是纯爱党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