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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早朝(2)

    金良之所以建议何太后那样封赏,因为他知道刘备现任县令的高唐县和日后任职县令所在的平原县,都在平原郡管辖之下,让曹cao跟刘备碰在一起,那样到时候就可以靠刘备这边牵制曹cao的发展。当然刘备依附公孙瓒,公孙瓒想染指青州冀州,必定会跟曹cao起了冲突,最好是曹cao把公孙瓒杀掉,省了自己给刘备找出路。

    何太后见袁绍、袁术、王允还这么不知好歹,愈加嗔怒,便不再理会二人,径直指着御史中丞韩馥说:“你去做冀州刺史,原冀州刺史调入朝中做御史中丞。”韩馥大喜,忙跪下磕头谢恩。

    何太后控制了一下情绪,面沉似水:“既然袁绍、袁术、王允两番拒绝本太后的美意,那么就让他们不升不降,还暂代原职吧。”

    何太后有心把这两个家伙的官职免去,但她眼下也得罪不起袁家、王家这两个世家大族,只好就让他们还待在那中枢位置吧,更何况那些中枢位置很快就会随着董卓的入京而名存实亡。

    紧接着,何太后又封孔伷为青州刺史,孔融做北海国相,而原先的益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兖州刺史刘岱、徐州刺史陶谦、扬州刺史陈温都没变。

    金良知道自己的势力不足,麾下没有名士,根本拿不出象样的人物去控制杨州、豫州等地,只能先让给这些世家大族清流名臣。

    不过这些安排都是别有用心,金良就是要用他们去对抗董卓,新任冀州刺史为袁氏故吏韩馥。袁绍将来必定搞些诡计夺取冀州。冀州之地虽然富饶利于安民却不利征战。

    然后。何太后便又遵从金良之前的建议,封董卓为凉州牧,让他退回凉州。金良和何太后都明知道这是无用之举,但朝廷还是要表示出对董卓的阻拦,董卓肯定会抗旨不尊执意进入洛阳,到时候他就会再多一条罪名。

    把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封赏了一遍,只剩下卢植、金良还有金良的下属。

    丁原前晚被杀,金良把消息严密控制着。等到这个时候还只是告诉了卢植,让卢植告诉了何太后,袁绍一党还不知道。袁绍虽然没看到丁原上朝,却也没想到丁原已经被杀掉了,只是看到金良还没有被封赏,怀疑何太后会把金良留在洛阳城里继续做光禄勋,如此一来,太后由金良护驾,丁原执掌执金吾,他袁绍又怎么能控制住何太后和少帝进而控制朝政呢。便想起昨天下午跟许攸等人商议的计谋。

    袁绍上前一步,启奏道:“微臣听闻金校尉曾救下太后、天子和陈留王。此乃无上救驾之功,微臣愿为金校尉请封。现今都乡侯左将军皇甫嵩在西凉讨伐王国余贼,皇甫大人年高体弱,不堪征战,望太后顾虑他多年征战有功,宣他入朝,再封金校尉为左将军,统领皇甫嵩的军队,继续讨伐王国余贼。”

    金良在一旁听了,心里不住地暗骂,袁绍你个兔崽子,竟然也来阴老子,皇甫嵩的军队困在西凉,前有马腾、韩遂等势力蠢蠢欲动,后有董卓控制京兆府一带断了归路,这支军队几乎处于绝境,亏你想得出这条毒计。不过已经跟何太后、卢植通过气了。金良也不担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连看都不看袁绍一眼。

    何太后微微一笑:“袁校尉宽厚仁义,能为同僚表功,本太后很是欣慰,只是金良另有任命不得擅离,不如我让你前去替代皇甫嵩。”

    一句话就把袁绍给憋了回去,袁绍忙磕头道:“现今司隶周边郡县黄巾死灰复燃,盗贼四起,治安不稳,微臣身为司隶校尉不敢擅离。”

    何太后就摆摆手:“那就算了,还是让皇甫大人继续坚守西凉讨伐王国余贼。”

    最后便是封赏卢植、吕布以及吕布的下属。卢植念起封赏自己的诏书,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原并州刺史丁原病故,前将军董卓不愿代并州牧之职,现今并州无人治理,特命尚书令卢植领并州牧,卢植暂代尚书令之职,等适合人选到任后再行卸任。”当郑玄还在青州隐居,朱儁因母丧归家,皇甫嵩尚在西凉清剿叛贼王国的余党,在这洛阳城里,论起文治武功,卢植当是第一人,比起那仅凭家世尸位素餐的袁隗、杨彪之辈,威望要高出很多,海内人望不是虚词。各位世家大臣,尤其是袁隗听到卢植转任冀州牧,心中蓦然轻松许多,没有卢植这家伙在京城里做绊脚石,相信袁家的大业能顺遂甚多。其他大臣对卢植的任命也没有任何异议。

    袁绍愣住了,前天丁原不是看起来还好好地吗,怎么就突然病死了。他们原本合计好好的,推荐金良出洛阳就任一方将军以分丁原之势,谁知道丁原竟然死掉了,这好好的算盘就算不下去了。有一些跟丁原相熟的人却纷纷质疑起丁原之死。忽然有一个声音传出来:“丁大人不是病死的,是被董卓害死的。”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金良麾下将领高顺高仲平。董卓的弟弟董旻数月前就被董卓派来洛阳,由袁绍举荐给何进,担任掌御乘舆车的奉车都尉,名义上是大将军何进的部将,实际上是董卓安插在洛阳城里的内应,准备里应外合拿下洛阳城。

    此时,董旻夹杂在大臣之中,听到高顺那样说,便大喝道:“无名下将,敢诽谤大臣?我兄宽厚仁义,向来与丁原大人交好,怎么会派人杀害丁大人?”

    何太后也皱着眉头喝道:“高顺,刚才从光禄勋金大人那里递上的表章,哀家看到是董卓送宝马宝甲给吕布,吕布就领了二十人杀害丁原。可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说明是董卓唆使吕布杀害丁原的啊?对此查无真相之事。哀家不能采信。”

    高顺被何太后这话给气乐了。正要反驳,却被金良拉了一把,高顺瞬间醒悟,这是何太后说的反话。

    董旻正要说‘那宝马宝甲不是送给吕布的’,来反驳何太后的话,但看到金良那略带戏谑的眼神,董旻猛然想到,如果把真相解开。就落实了大哥派人杀丁原的罪名,李儒的计划可全都泡汤了。

    董旻便做出诚惶诚恐状:“我家长兄一向忠厚仁义,谨小慎微,定然做不出弑杀大臣之举,微臣料想,必是并州境内南匈奴、境外鲜卑羌胡所为,亦或是黑山贼所为,丁大人生前曾多次进剿他们,他们必怀恨在心,望太后明察。”

    董旻这话一说。依然是欲盖弥彰,众位大臣都知道必定是董卓派人杀丁原以削弱京城里的反对力量。但没人敢出言,都怕得罪董卓,万一董卓的十万西凉铁骑入了京城就麻烦了。

    金良却不能不表态,他抽出七星宝刀望天空一挥:“丁大人对我朝有协助护驾之功,若是董卓杀丁大人,不论他有十万铁骑还是百万铁骑,我金良也必定杀之,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言辞之间,慷慨激昂,还带着悲泣之音,众位大臣不觉间都被感动,却不知金良一直暗中窃喜自己的演技很是高超。

    何太后也信以为真,义正辞严道:“若真是董卓所为,哀家必定支持你!”

    丁原之死告以段落,卢植便轻咳一声,重新宣布那道任命:“因原荆州刺史跟十常侍关系密切,因而便由光禄勋金良转为荆州牧,金良同时兼任征南将军,都督荆州、交州两州军事。”

    袁术当场就喊出来:“寒门子弟安能为一方州牧?他又有什么征讨之功,可为征南将军?”

    其他世家大臣也纷纷质疑起来,一时之间,朝堂变成了菜市场。金良只是轻蔑地瞟了一眼袁术,袁术袁公路,你这条破公路早晚被人踩死。

    黄忠身为羽林中郎将,此时职守禁卫,便在殿下大喝道:“朝堂之上,休得喧哗!”上千羽林军将士齐声喝道:“肃静!”

    袁术年少时声色犬马,酒色过度,脸色就已经相当苍白,被黄忠这一声大喝,又惊又怕又怒,脸色愈加惨白,但见黄忠手持大刀,怒目相视,袁术赶忙缩回头,闭嘴不语,他很怕黄忠的大刀下一刻就砍向他。其他世家大臣见黄忠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都噤若寒蝉。

    何太后面带微笑地看了看黄忠,点头肯定,金良推荐的没错,这个黄忠是本太后的同乡,何太后未曾入宫前就曾听过黄忠刀箭双绝的美誉,用起来很放心,尤其是黄忠自觉维护皇权威严,很让何太后满意。

    何太后又让宫女拿出厚厚一叠绢帛,让卢植给大家宣读。待卢植念完后,何太后冷笑道:“金良乃左慈左仙师的传人,又再征讨黄巾叛军时立了赫赫战功,怎也比某些尸位素餐之辈的后人要显得尊贵!”说着,何太后目光扫视了一下曹cao。

    曹cao忙叩头抗辩道:“启禀太后,我乃开国名相曹参之后,我祖曹参有功于社稷,绝非尸位素餐之辈,请太后莫要妄自贬薄。”

    何太后微微一笑:“我说的不是你。”

    曹cao知道何太后对袁绍一党有莫大的怨念,心里暗自窃笑,不再吭声。

    何太后看着那些王公大臣,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些衣冠禽兽的鄙视:“金良统领大军斩杀贼人一万三千多首级,亲自斩杀一千多贼人,请问除了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位大人外,满朝诸公,还有谁能有如此战功?若非十常侍刻意隐瞒不报,恐怕吕布早就升为四征将军了。某些人只是杀一些手无寸铁的残废人就想妄做大臣,金良杀那么多凶恶反贼,又救了哀家、天子和陈留王,就当不得一个征南将军吗?若有那位卿家还有质疑,不妨就跟金良换换位置,你去抵抗南蛮恶贼看看?”

    袁绍、袁术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又想把金良赶出洛阳,又不想让他做一州之长。尤其是不想让他掌握三州军事。可何太后话都撂到这里了。他们不愿再在火上浇油,万一何太后真跟他们翻脸,他们得不偿失。曹cao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便上前启奏道:“武帝时曾规定,州牧乃资深刺史可为,如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均乃年高德劭之辈,而金良年少德薄不可为一州之牧,望太后明察。”

    老jian巨猾的太傅袁隗也进谏道:“桓帝时定了三互法。规定地方长官除了需要回避本籍之外,婚姻之家亦须互相回避对方的原籍,两州人士也不得对相监临。如甲州人士在乙州为官,乙州人士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士对甲、乙、丙三州均需回避。按此规定,金良不可执掌荆州。”

    何太后被他们这样一说,慌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么多。

    卢植知道何太后对金良的倚重,也在阴差阳错之下误会了金良是精忠报国之臣,加上自己年老多病。便想让这扶持汉室的重任交托给吕布,便不遗余力地为吕布撑腰。便微微一笑道:“嫌吕布资浅,可安其位为武陵太守,至于荆州刺史应该让皇叔刘表上任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众位大臣对吕布升任征南将军不服,那么就降他一级,为镇南将军,依然都督荆州、交州两州军事。”

    何太后一听,眼睛一亮,便命卢植速写圣旨,颁布下去。金良之前以为州牧跟州刺史是一样的,都能掌管到一个州的军政大权,现在才慢慢明白,在官位和实际权力上,州牧还是比州刺史高一些的,先是官秩,州刺史是两千石,跟郡太守的官秩是一样的,而州牧是中两千石,比两千石高一级;其次,州中有刺史就没有州牧,反之亦然,而州刺史在本州内晋升为州牧是很常见的;刺史是州的常设官,但州牧不是,不一定每个州刺史都能晋升为州牧,通常是在用兵频繁的地区设置州牧,如鲜卑乌桓猖獗的幽州有刘虞任州牧,南蛮叛乱的益州有刘焉做州牧,这样来看,州牧握有比州刺史更强的军事权。综合看起来,州刺史的地位比郡太守高不了多少,郡太守一般是不听州刺史命令的,这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后来的讨董联盟里有那么多太守跟刺史并列。打个比方,州刺史像后世的省长,州牧相当于后世的省委书记,有些经济发达市的市委书记可以不把省长放在眼里,但必须要听从省委书记的命令。不过金良这番前去武陵做太守,是领有镇南将军的头衔,还拥兵数万,荆州属下的郡县必定不敢像对待一般太瘦那样对待金良。

    袁绍本来想继续阻扰何太后对吕布的任命,但忽然想起昨晚收到的一封信,上面竟然抄录了自己写给丁原那封铲除所有宦官家属的信件内容,肯定是金良派人送来的,如果自己再执意阻扰,真怕金良当庭戳穿自己当初的阴谋,毕竟是因为自己假借何进的命令去除恶务尽才致使何进被狗急跳墙的十常侍杀死,一旦被拆穿了,自己肯定名誉扫地。

    袁隗看了两个侄子的表情,知道他们心有不甘,便替他们问道:“金大人前去就任荆州刺史,那光禄勋之职该有何人执掌?”

    何太后扫视了一下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中意的,不住地摇头。

    卢植看明白了何太后的心意,便进谏道:“既然幽州牧刘虞可以遥领太尉之职,那金良为何不能遥领光禄勋之职呢?”

    何太后听了卢植的话大喜,便回答袁隗道:“就让金良兼任光禄勋吧,待到有合适人选,就让他把光禄勋让出去。”

    袁隗心有不甘,他本来想安插袁氏一党的人去做光禄勋,没想到太后对他袁氏一党戒心深重,根本不给他安排人选的机会,就继续谏道:“原并州刺史丁原兼任执金吾,现丁原亡故,这执金吾之职悬空。我推荐城门校尉伍琼迁为执金吾,伍琼赤诚谨慎,可当此大任。”

    何太后冷哼一声:“伍琼早先为郡门下书佐,他家所在的里长有罪,太守让他写出收捕得命令,但他却因里长的旧恩拒写命令,如此看重私情不顾上命之人,怎堪大用?!”

    袁隗等人吃惊地看着何太后,他们万万没想到深居宫中的何太后竟然对外臣的过往点滴琐事都一清二楚,他们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凉意。

    何太后心中暗自得意,这都是她从十常侍遗留下的影踪那里得来的情报,昨晚针对袁绍的党羽好好看了一遍,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这全都要感谢金良,不是他提醒自己袁绍等人是jian贼,自己也不会做那么多准备,想到这里,何太后不由得美眸含情,瞟了金良一眼,看他玉树临风,昂首傲立的模样,心里更多了几分柔情蜜意。

    金良可不愿让那些大臣看出自己跟何太后的小猫腻,就眼观鼻鼻观心地昂首站立在武官队列中间,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