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灵异小说 - 罗布泊档案在线阅读 - 第148章 回到开头

第148章 回到开头

    我和钱格格紧紧相拥在一起,爬到了床上。

    良久,我瘫软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不好的梦。

    我感觉自己的心腔,那块拳头一般大小的东西,好像突然间从我的皮囊里跳了出去,飞了起来,轻盈的向上飘去。

    良久,我终于从那个无以承受的噩梦中苏醒了过来。

    很多时候梦境反而比现实更真实,更让人感同身受。

    我若有所失的睁开眼睛,眼角尤自带泪,独自一人的房间里黑漆漆的,一股巨大的茫然感顿时包裹了我。

    我习惯性的在枕头旁摸到了我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2015年8月8日凌晨4:44分。

    4:44!

    八八日。

    手机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再一次刺痛了我那空洞的心。

    中国人自己的父亲节!

    可现在我的父亲在哪里?

    我再也睡不着了。我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像每一个无眠的夜晚里一样,走到了街道上。

    出门的时候我看了看,钱格格也不在家。

    我和钱格格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我很快就信步溜达到了医院门口。

    凌晨的夜,此时正是黎明之前,我的心里一片阴暗。

    路面上安静得很,安静得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每一下呼吸。

    医院门口有很亮的路灯,我躲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一颗树下。

    突然,有一个人从里面骑着电动车慢悠悠的晃出来。借助明亮的光线,当他从我的身边即将要骑过去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那是秦帅。

    ICU病院的一名医生。

    父亲送到医院急救的时候就是他负责的。

    我冲了上去,把他从电动车上拉下来,质问他:“秦帅——”

    父亲送到医院的时候,是可以做手术的,我也一直以为急救室里在做手术。但后来才发现,他们害怕手术的风险,所以,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除了签字,签字,还是签字。

    除了上呼吸机,收费,收费,还是收费。

    我恨我当时太过于理智,只顾着开诚布公的和他们说好话让他们医治,把所有的希望全部交由了他们,却没有换来一丝的良心与医德。

    秦帅,秦帅,秦帅——

    我破口大骂着,将秦帅死死的拉着,不让他走。

    他第一时间被吓坏了,黑暗中他并没有认清我是谁,即使看清了我的长相,也早已经忘记了我是谁,但看到我并没有怎么样他之后,他变得暴躁起来了。

    “神经病啊?你拉着我干什么?滚开!我叫保安了啊,草——”他一脚踹在我身上。

    这让我终于找到了理由。是他先动手的!

    我扑了过去,开始对他疯狂的拳打脚踢。他想还手,但我根本不理他的还手,我还是杂乱无章的对他拳打脚踢。

    我砸他的脸,他的脸上有血流出来,我的脸上也有,但我没感觉。

    他不小心摔倒了,我冲过去骑在他身上,继续打他的脸。用拳头砸,用脚踩——

    保安室里的人冲了出来,他们将我制伏,很快,我被送进了派出所。

    现在,出警的两个人在审问我。

    我问了他们的名字,他们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

    一盏高瓦数的台灯打开了,正照着我的脸。骤然的光线刺得我红肿的双眼睁都睁不开。张三和李四在吞云吐雾着。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很飘渺,而我的声音就像是在梦中的呓语。

    我的脑海里听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怪声。

    轰隆轰隆——

    咕咚咕咚……

    像是大地的震颤。

    像是水浪的翻滚。

    一阵突然而来的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感袭击了我。我感觉自己像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席卷了进去,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像被别的什么灵体接管了一样。

    “不错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下手可不含糊!”

    “他伤得怎么样了?”

    “这不是你cao心的事情,你老实给我们交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不过是出来旅游而已……”

    “旅游?你管大半夜的在马路上溜达叫旅游?”

    “警官,我是去罗布泊旅游好不好……”

    “哦,罗布泊——你一个人?”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罗布泊可是生命禁-区,一个人能进去吗?同行一共有11人,对了,包括那个和我打架的家伙,他叫秦帅!警察同志,他到底怎么样了?”

    ……

    “这样吧,你说说,为什么要去罗布泊?哪一天出发的?”

    “呃,我是……是9月份,9月8号……咳咳……不,严格的,……咳咳咳咳……严格的说,是9月1号开始在网上组团,7号集合,然后……然后,8号正式出发的……”

    “你说的是2015年?”

    “不,2014年!”

    “你为什么要去罗布泊?”

    “……因为,因为,父亲去世了,我很难过……想要去散心,去发泄……”

    “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2014年10月30日……”

    矮个子张三没有再管我了,转过头轻声对他的同事说:“真可惜,这个人已经疯了,把他送到市第七精神病院去吧!”

    另外那名戴着大檐帽的高个子警官李四站了起来,笑着对我说:“欢迎来到武威城!”

    很快,我被送到了市第七精神病院。

    当医院里的两名保安推推搡搡的把我往病房里送的时候,他们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嗞嗞的响了。

    “有情况,有情况,药物科的王医生死在办公室了!”

    他们走了,我一个人被锁在了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里。

    我开始变得稀里糊涂,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搞不清楚我现在到底是在哪。

    我渴望着有人来救我。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面的透明玻璃往外看。

    我的行为就像是一名小偷,天知道,我怎么成了这样,此时此刻,我看起来,要么像一名罪犯,要么,真的像一个神经病。

    走道里虽然很亮,但是视线并不好,我于是把整张脸都趴到玻璃上。

    这是走廊最尽头拐角处倒数第二间病房。我先朝走道远处使劲瞄,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又转过头看向走道尽头的拐角。

    拐角处是步行楼梯。什么都没有。

    我正走神,脑子里又开始猜测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一道影子从拐角处出现,吓了我一跳。

    是一个女人。

    看起来二十来岁,套着一件白色的医用大褂。

    我傻傻的看着她。

    中间只隔着一道门。

    我们几乎脸贴着脸。她戴着口罩,我只看得到她的眼睛。

    她静静的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转过身走了。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噔噔噔”的声音。

    突然,我一跺脚,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我好像认识,只是,只是,我又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我为那突然升起却又悄然逃掉的念头而懊恼不已。到底是,到底是……

    想不起来了!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脑海里再次悄然浮出一个念头,她,好像是名杀手!

    这个奇怪的念头就像长年沉入水底的冰山一角,就像那潜意识一样,埋在一些看不到摸不着的地方。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她”却一直影响着你。

    “啪嗒”一声,我的门锁被打开了,那个神秘的女人丢给我一件白大褂,还有一个水桶,我迅速的穿上了白大褂,提着那只水桶,跟在了她的身后。

    我们俩一前一后的从医院的一道侧门走了出去。出了医院之后,我们将白大褂脱了下来,扔掉了水桶和拖把,趁着夜色开始一路狂奔。

    脱掉了白大褂之后,我才发现,她的身姿非常的曼妙。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衣,那件紧身衣完美无瑕的紧贴着她身体的曲线,将她魔鬼般的绝美身段包藏了起来。

    外面下着雨。淅沥沥的雨丝飘散下来,那种落在万物之上而发出的轻微声响,反而把夜色衬托得更加的寂静。

    我们没跑多久,也就十来分钟吧,七拐八弯的,绕了几个巷道之后,来到了一个四层高的民房面前。

    她从身上摸出钥匙,开了院门,然后带我来到三楼,打开大门后闪了进去,我犹豫了一下,便也跟着进入了这所房子里面。

    这是个一室两厅的房子。

    灯被点亮了。我的眼睛被刺了一下,第一时间感到不太舒服,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雨虽然不大,打在她的黑色紧身衣没有什么关系,但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将面罩解了下来,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钻进卫生间里洗澡去了。

    她有着一张绝美的容颜,和惹火的身段。说得俗气一点,就是童颜巨(Qian-ge-ge)乳的那种类型。

    她将我惊艳到了,我在客厅里坐了下来,傻乎乎的发呆。我的脑子里开始乱成了一片浆糊。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一件浅紫色的吊带睡衣,长发被她随意的盘了起来,整个人显得相当的慵懒,我心想,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随便就敢把一个陌生男人带进家里,还敢当着他的面穿得这么清凉,我连忙开口问她:“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她停在我面前,很淡定的反问了我一句:“那么你又是谁?”

    我说:“我是文将军……”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接了过去,她说:“那么,我就是钱格格!”说着,她往左边的一个房间里走去。

    我觉得她说话有点怪怪的,却又理不出个头绪。钱格格?好熟悉的一个名字!

    我连忙拉着她的手臂说:“钱格格,你听我讲,我和几个同伴一起去罗布泊旅游,不知怎么的,发生了一些怪事,然后突然间醒来就被关在精神病院了,你不要怕,我不是神经病,你能告诉我,这座城市到底是哪里吗?只要你帮我,我日后一定会重谢你的——”

    她挣开我拉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倦意,道:“哎呀,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明天再说吧,我困了,要睡了!”

    然后她就自顾自的钻进了左边那个房间,躺倒在床上开始睡觉了,甚至连房门都没有关,就那么径直的大开着。

    我追到房门口,还想问点什么,但却再也开不了口,也不敢再迈进步子,虽然门是开着的,但那无疑有一条看不见的界线,在限定着我。我没有去逾越。

    这个叫做钱格格的女人真是奇怪,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我呆呆的杵在门口,盯着黑暗中她躺下的身影,她突然间又开口了,道:“你房里的被单都重新洗过了,我铺好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房里的被单?她指的应该是隔壁那个房间。这个意思是说,她愿意收留我在这里过夜?

    她说过这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管我了。没过多久,她就已经睡着了,像是压根就没有顾忌到我的存在。

    我回到沙发上,稀里糊涂的想了一会儿,自然是没想明白,然后开始像个贼一样的,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最终还是抵不过纷涌而来的困意,上了个厕所之后,就钻进右边的那个空着的房间里,爬上了床睡觉了。

    我几乎一躺上、床马上就睡着了。在睡去之前我的脑海里有个什么东西一闪,好像是一双眼睛,一双又大又水汪汪的眼睛,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看着我。

    我想睁开眼睛来看一看,可是我的眼睛却闭得越来越死了。我睡了过去。

    ……

    等到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天气不冷不热的,外面还在下着雨。

    当我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身露体的,我不太习惯穿着衣服睡,所以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的脱了个精光。

    这倒没有什么,反正我有将房门给关上了。我才不像那个钱格格,开着个门,却自己一个人睡觉,那是个什么意思。

    糟糕的是,我睡觉之前脱下的衣服都已经不见了!

    我只得赖在床上,大声的呼叫着钱格格。可是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我叫了半天,没有听到钱格格的的应答,只好用一床薄被单裹住自己,小心翼翼的溜到门边,悄悄的打开一丝门缝,朝房间外看去。

    客厅里很安静,没有钱格格的身影。看了半天,发现厨房里也没有,卫生间里应该也没有。

    我又叫了两声,整个屋子里回响的依然只有我自己的呼声。钱格格好像是出门了!

    我没有办法,只得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最后在钱格格的房间衣柜里,找到了一套男人的衣服。天呀,我穿起来还蛮合适。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里面焦躁得要命。可偏偏钱格格却又不在,我找不到人倾诉和排解。

    我的脑子里依然是一片浆糊。我在自己睡的床头边找到了我的手机。

    我想起了我的队友们。我开始给木克土她们打电话,可是她们全都听不见我。

    我感觉自己像堕入了一个无边的梦境。

    如果这是个梦,那也未免太过于真实了。如果这是个梦,那么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一会儿四处游荡,一会儿呆坐在床边,变得不知所措,变得开始怀疑起一切来。

    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我现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活在现实里?我是虚无的,还是存在着的?

    我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不能再想下去了,想多了会崩溃,我坐到了电脑面前,开了机。

    我随手点开一首歌曲。一边听歌一边做别的事情。

    ****************

    一个人在家

    该做些什么

    打开电视

    找不到喜爱的频道

    可以不想她

    但是很无聊

    空白身体想被废弃的城堡

    野草在我身上疯长也一样

    就算我哭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没有谁知道我受伤

    就算我疯了又能怎么样

    世界每天都会转动

    就算我笑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你又不愿在我身旁

    就算我爱了又能怎么样

    我们一样正常的不相让

    不相让

    wulalawulalawulala

    wulalawulalawulala

    一个人在家

    该做些什么

    打开电视

    找不到喜爱的频道

    可以不想她

    但是很无聊

    空白身体想被废弃的城堡

    野草在我身上疯长也一样

    就算我哭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没有谁知道我受伤

    就算我疯了又能怎么样

    世界每天都会转动

    就算我笑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你又不愿在我身旁

    就算我爱了又能怎么样

    我们一样正常的不像样

    不像样

    就算我笑了

    就算我疯了

    ****************

    我决定通过网络,去连接外面的世界,去将自己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鲜活的挂勾在一起,这样,就不至于会感到那么的孤单无助了!

    ……

    木克土——

    秦帅——

    方子归——

    游子诗——

    王三金——

    默默——

    白大大——

    高丂——

    Miss——

    文将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