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鸿雁楼二层的楼道里忽然响起一个男子呼喝的声音：“来几个服务员，都死到哪里去了，老鬼叔马上就到了，快把银雁包间收拾出来。”楼道里面顿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许正阳轻轻走出金雁包间，看着楼道内服务员手忙脚乱的把桌子从银雁包间抬出来，顷刻间将银雁包间布置成了一个只有沙发和座椅的会客室。楼道中央站着一个黑衣壮汉，正是方才被赵公子打了一记耳光的男子，看着房间内的陈设，甚是满意。一扭头，发现许正阳穿着服务员的衣服站在金雁包间门口，变了脸色，喝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快点帮忙，准备茶水杯子。”许正阳应了一声，闪身进了银雁包间，煞有介事的忙碌起来。

    银雁包间的装修没有金雁豪华，位置也没有金雁好，但是显然是鸿雁楼最大的包间，是一个三间包房打通形成的大包间，包间里面原有两张大圆桌，现在已经被搬出去了，只剩下包间四周原本就摆好的沙发和茶几。许正阳一边和几个服务员在包间内匆匆摆放着茶杯，一边偷眼看着门口。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几声服务员问好的声音，十多人从包间外面一拥而入，各自寻找着沙发坐下，许正阳悄悄踱到一个靠近门口的角落，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屋内，正中上首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气定神闲，翘着二郎腿，拿起旁边的茶杯，悠闲的用杯盖拨弄着杯子里的茶叶。旁边一人端坐这，毕恭毕敬，却是熟人，是几天前败在自己手下的老鬼。许正阳心中一动，担心被老鬼认出，不敢多留，趁乱溜出了包间，向楼下走去。

    忽地身后那个中年壮汉的声音喊了起来：“那个服务员你站住。”许正阳心中一阵紧张，难道被发现了？脚下却丝毫不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脸上一脸的迷茫，问道：“是说我吗？”

    中年壮汉大步走过来，喝道：“你小子刚才就看你偷懒不干活，现在又想溜，门都没有，去，到包间门口站着，听里面招呼，需要什么就上什么。”

    许正阳心中一喜，这正是探听消息的好机会，脸上却露出些许不情愿，嘟嘟囔囔到了包间门口站着，耳朵却打起十分的注意，听着包间里面的声音。

    只听里面老鬼的声音说道：“各位，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前几天咱们几个兄弟去拿一批货，被人暗算，四个只回来一个，至今昏迷不醒，剩下三个现在还下落不明，咱们金字门岂容别人这样欺负，咱们等了这么些天，今天就是报仇的日子。”包间内沙发上坐着的显然是金字门各个堂口的老大，老鬼话音刚落，就听下面一片议论之声，许正阳凝神听着，隐隐听到“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之类的话语，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人提高声音说道：“老鬼，不是我不相信你，上回我们去的可是我手下的一等高手，结果大败而回，对手绝对不弱，咱们兄弟要看准了再出手，不要白白牺牲，你说有了这帮龟孙的消息，确实吗？”听声音竟然是火字门的雷天彪。火字门也来了，看来今天动静不小。许正阳心中暗想。

    老鬼打了个哈哈，道：“雷老弟，你放心好了，老鬼说话绝对不含糊。”

    雷天彪哼了一声，说道：“你说得好听，上次让我们出人也是你，说一切尽在掌握，结果害的我们损兵折将，你们还回来一个，我们两个兄弟一个都没有回来，让我怎么交代？今天又要我们出五十兄弟捧场，你当我们是军队，凑五十人那么容易？这么大的事情，不说清楚我老雷可不敢作主。”

    老鬼又是一笑，说道：“雷老弟，这事绝对可行。几天前有人和我们鬼王联络，说货在他们手里，要交易，今天我们设好了局，安排鬼王的大公子出面引他们出来，咱们再顺藤摸瓜掏他们老窝。”

    雷天彪噢了一声，问道：“敢问老鬼哥，我刚刚听说你们的大公子根本没有留住那个卖货的，反倒让人家羞辱了一番，现在那个卖货的早已远走高飞，可有此事？既然都这样了，您老怎么顺藤，怎么摸瓜？”语气中已经丝毫不带半点客气了。

    老鬼似乎并不生气，说道：“雷老弟可听说过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那卖货的走了不假，可我们已经安排一个兄弟装着和他动手在他的身上安装了一个GPS卫星信号发射装置，现在我们的兄弟只要坐在电脑屏幕前面，就可以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

    雷天彪沉默了片刻，又说道：“说句不中听的，刚才我听你们的兄弟说，他们不是一般的混混，有枪的，我们能不能斗得过？”

    老鬼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想不到，火字门的雷当家的，竟然怕了。”

    雷天彪高声道：“谁怕了，我是担心我的兄弟们，别以卵击石，到时候我都没法向天哥交代。”

    老鬼止住笑，说道：“放心吧老弟，今天我们也有五十兄弟要上，咱们两家的任务就是把这帮龟孙团团围住，动手的事情咱们不管。看见我旁边这位老弟了吧，动手的事情他们负责，这位老弟的兄弟们可不是善茬，你我只要静候佳音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一阵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屋内顿时安静下来，都听着老鬼在接听电话，只听见老鬼一连串嗯嗯啊啊的声音，许正阳更是聚精会神凝神听着。良久，老鬼终于大声说道：“各位兄弟，收拾一下，东榆树湾，干完了活我老鬼请各位狂欢一把。”众人轰的应了一声，纷纷起身推门而出，顷刻间散了一个干干净净。那中年黑衣壮汉最后一个从包间出来，一边走一边喊着：“来几个服务员收拾一下，门口的那个。”说着到了门口，安排在门口的那个服务员早已踪迹全无，不由骂道：“妈的这个懒骨头，幸亏你小子不是我的手下，要不然扒了你的皮，妈的这个四眼鬼，赵公子把酒店交给你，看看你把一帮服务员带成什么样子了？”一边说着一边叹气，心中却在回忆着今天自己成功把那个追踪器贴在货郎老张身上时的情形，越想越是得意，不由暗道：“妈的，那个小子还真是不好惹，老子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被摔了，不过这回总算是立大功了，到时候做个堂主不成问题吧？没准接替四眼鬼管理酒楼，要真能这样就发了。”一边盘算这一边不由得哼起了小曲，仿佛自己已经是鸿雁楼的经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