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东家，月娘
王月英看他们三人那诧异的表情，不由嗤笑出声。 翠花拉着王月英的手急切的说：“你还笑，这可不是玩笑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啊，这万一，万一......” “翠花姐。”王月英拉着她的手，看着村长和苗氏认真地说道，“我是认真的。” “可这立了女户，以后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可咋办？”翠花一脸焦急。 根据上国的规定，未出嫁女子和寡妇都可以自立门户，跟以前的自梳女有点类似，需要自己劳动养活自己和孩子，不能依靠族里的帮助，年老之后不能在娘家过世。当然与自梳女有所不同的是立女户之后还可以嫁人，不过嫁人之前要把财产留给娘家和孩子。 这对其它人而言难以接受，男权社会自不必说，就是上国女人地位于男子无益的地方，也很少有女人有勇气自立一户，不靠男人帮衬。王月英却不觉得有什么，在男女平等的现代，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翠花姐，你就别担心了。”王月英安慰道，“立女户也是为了方便行事，不会有什么影响。”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明天一起去府衙把这些事情都办了吧。”村长看了王月英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头子，这...”苗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好，那现在就叫守中去帮你量地。”还没等苗氏说出口，村长就打断道。 荒地的价格不贵，王月英想到以后可以在家附近办个工厂，而且这地买了就是永久的，不像现代还讲究什么产权期限，索性花了50两银子就买下了一大片地。 50两银子可够一大家子人过四五年了，陈守中虽然很好奇王月英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但也什么都没说把银票叠好收进怀里。趁王月英去倒茶的时候把她之前硬塞过来的一两银子放到桌子上，偷偷离开了。 王月英隔天就跟村长到县衙办地契和女户，事先给县衙里办事的人塞了银子，事情办起来也很方便。王月英看着上面红彤彤的官印，这才把心放到肚子。 “村长，真是麻烦你了。”王月英对着村长鞠了一躬。 “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应该的。”村长摆摆手，“你要回了吗？” “我打算再去买点东西，晚点租牛车回去。”接下来打算盖房子，需要先买一些菜。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小心点。”村长说完，看了王月英一眼，认真地说：“守信媳妇，虽说你现在立了女户，但毕竟一个人也不方便，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叔。” “好，谢谢叔。”王月英努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笑着答道，村长的一番话让王月英更加觉得自己是这个村的一份子。 王月英上次听到杨大山提到酒，便打算开始做些酒的生意。自己带着孩子，开食铺肯定是不方便的，如果是酒的话，只要自己在家里做好就可以。王月英越想越觉得可行，前段时间一有空就往空间跑，连龙马都嫌她烦，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找到一本关于各种酒的书。 这个年代酒比油贵，自己打算做酒，肯定得要一大笔银子。之前卖菜谱得来的银钱一部分已经拿来买地了，接下来盖房子还得一些钱，剩下的钱肯定是不够的，因此今天特地去飘香楼看看，有没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可能。 “月英来啦，快请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知不觉走到了飘香楼门口，蔡掌柜看到王月英忙迎出来。 “蔡掌柜，好久不见。”王月英看到蔡掌柜红光满面样子，心想以蔡掌柜这服务态度，飘香楼的生意不好才怪。“我有事找蔡老爷，他在吗？” “在在在。您稍等。”蔡掌柜听到王月英说有事找东家，笑得眼眯成一条缝，转身叫来小二带王月英到楼上。春笋给飘香楼带来的收益别人或许不清楚，这蔡掌柜可是一清二楚。前几天杨大山带话来说春笋就快没了，自己正为这事着急。还想找王月英问问有没有别的食谱她就来了，这可不就是打瞌睡遇到送枕头。蔡掌柜看着王月英的背影乐呵呵的嘀咕这是财神爷上门啊。 “诶呀，月娘你可以来了。”王月英刚一进门，蔡泓就招呼道。 “蔡老爷。”王月英施了一礼道，“月娘冒昧来访，叨扰了。” “无碍。”蔡老爷摆摆手道，“你我之间也算相识一场，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正打算去找你。” 王月英不是一个爱卖关子的人，和蔡泓也合作了一段时间，知道他也不是一个jian诈的商人，顿了顿继续道，“想必蔡老爷找我也是为了春笋一事。” “是的。”蔡老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这飘香楼不止元和镇这一家。之前的春笋很受欢迎，我也想知道这春笋到底为何物。不过你放心，以后元和镇的春笋还是从你这边购买，我另外也会给你一笔钱。” “这春笋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之前送到酒楼的春笋都是处理好的，所以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春笋就是他们常说的小毛竹。 王月英看到蔡掌柜一脸激动的样子，继续道，“你也不用给我钱。我想跟蔡老爷继续合作。你知道我一个妇人开店做生意不方便，如果蔡老爷愿意，我可以每个月给飘香楼提供几个菜谱。” 蔡泓听王月英这么说，心里反而镇定了：“你打算如何合作？”他知道王月英敢这么说，那肯定也是有条件的，心里不住地盘算着。 王月英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要元和镇飘香楼的三成利。”王月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狮子大开口也不一定能吃到好东西。菜谱可以让全国各地的飘香楼用，但是自己只要这元和镇的三成即可。 蔡泓本已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但王月英的要求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笑了笑：“你可知飘香楼在全国有几家？只要元和镇这一家的三成利，可会后悔。” “我虽然不知道飘香楼在全国有几家，但我知道这元和镇的飘香楼收益必然不会差。”自己也是借了空间的势，人对美食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以前看《舌尖上的中国》不同地方不同的人对美食都有不同的定义，也有各种创造与发明。就算没有自己的菜谱，也会有别的不同的菜谱，也同样能吸引到人，所以自己也没想要从这里得到多大的好处。 蔡泓听到王月英对飘香楼的认可，自豪地笑了，虽然自己一开始建立飘香楼的目标并不是简单的赚钱，但长久的经营让他对飘香楼产生了感情，视其为子：“我可以分四成利给你，菜谱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百两银子一道。你也不用拒绝，之前你说的买一送二和送货上门的法子也让我获利不少。想来你的主意也不是简单的如此而已。我经常要外出游方，不久就要离开元和镇。你拿这四成利，也算是元和镇飘香楼的半个东家了。以后这飘香楼有什么事，还得要你和蔡掌柜一起处理才是。” 王月英想了想道：“可以，不过我看蔡掌柜有着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自当尽力就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蔡泓握着手中的折扇笑着道，“那我们现在就签契约。” 蔡泓招来蔡掌柜做见证，没多久就写好了合同，王月英看过没问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蔡掌柜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王月英：“二东家，这是这次菜谱的钱。” “蔡掌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月英吧。”二东家的称呼总让她觉得怪怪的，也许是自己还没有适应这个新的身份。“你先把菜谱拿给屠师傅，让他看看，有问题来问我。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蔡掌柜。” “二东家不喜欢我这么称呼，但也不能直呼您的名讳，那我就尊称您月娘。以后您有事，您尽管吩咐，我照办。”蔡掌柜已经认定王月英是东家，都用上敬词了。 “好，那我要你以后别您啊，您啊，叫了，可好？” 蔡掌柜一脸尴尬，笑着应下了。 “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一个寡妇，家里也没有什么人。我想买几个可以签死契的人。”自己经常要忙东忙西的，不能时时刻刻顾着洵儿和馆馆，虽然孩子们都很懂事，但还是要找人照顾着，自己才放心。 “这个好说，我正好认识一个牙侩。”蔡掌柜说道，“不过要买死契的话，我正好知道有人打算卖身，还是河头村的。” “哦？河头村的？”最近没有听翠花姐提起过这件事，大概她也不知道吧，“是谁？” “这人叫孙盛，他儿子媳妇生病的时候欠下一大笔债，现在就他们两老带一个孙子，自己都养不活了，更别说还债。”蔡掌柜说道。 “你说的可那赶牛车的老孙头？”王月英隐约觉得蔡掌柜说的就是老孙头。 “是，他是赶着一辆牛车，经常给我们酒楼运些菜。”蔡掌柜看王月英有印象忙说道，“他们两老年纪都大了，想把牛车和宅子卖了，给孙子拖个地方学手艺，两老自己卖身。”为人长辈都不易，宁愿自己为奴也要给孙子找个好去处。许是年纪相差不多，蔡掌柜对他很是同情。 老孙头卖身的事情，自己并不知道，翠花姐他们对老孙头很是同情。从他们的言语之中也能感受到老孙头为人不错，自己坐过几次牛车，知道他不是偷jian耍滑的。既然自己能帮就帮一点：“那还得麻烦蔡掌柜你帮我跟他说一下。问问他的意思。” “行，那您坐一会，我把菜谱拿去厨房。老孙头刚送菜过来，我看看人还在不在。”蔡掌柜说完忙退下了。 王月英看这蔡掌柜的背影，笑着说：“这蔡掌柜比我还积极。” “老蔡的办事能力很不错，为人也很忠心，你以后有事可以放心交待给他。”蔡泓捏着胡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