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模拟，隐瞒的测验
“模拟程式，启动！” 轰！ 轻微的耳鸣开始回荡，意识世界分离成无数的银白色块，持续着在周围旋转、拼凑、分解，仿若一瞬，空间便成了白茫茫一片的单色模组，再接着短暂的空白期，模拟场景便正式的启动。 左右看看，周围的场景已经变成了熟悉的校园路径，刚好符合三天前造成的时间点内容。 这些程式，是由城市的摄像记录进行拼凑，此时周围的模拟人群暂时静止着，绝大多数都能看得清面容和着装，却也有着些许，面部或部分衣服呈现突兀的灰色块状。 由于模拟场景是根据公共场所的摄像镜头，包括一些隐藏在公众视线之外的秘密镜头录制画面综合绘制而成，虽然在这个时代监控器的存在几乎无所不在，但仍不可避免的会有人或物没有被完全摄像，而在模拟场景中，这些没有录制的目标物则会被灰色块体代替。 虽然不经意间扫过也会略微有些惊悚的感觉，但这种现象并不影响观察者们进行模拟。 “开始！” 心中默念了一句，模拟场景瞬间运转，人流骤然涌动起来，带出了一种再现的熟悉感。 扫了眼校门，申泽转过头，下意识的掏了掏口袋，却发现掏出来的只是条片状的灰色长块，让他的脸色僵了一下。但纵使模拟程式将他袋中的口香糖也模拟出了外观，其实也是没有用处的数据而已。 信手扔掉灰色长块，去通行站的途中，除了遍布四周的大小广告光频，所遇到的路人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远远也只能看见个别熟悉的同学，稍微进行躲避，便轻松地入了站。 然后是盥洗室附近，对应附件中所提到的编号柜，他伸出了手臂，让微光扫过他的个人终端，便听到“啪”的一声，柜门自动开启。 里边是一整套服装，乍看是年轻人的装束，白绿的色彩算是鲜艳。 模拟场景中的道具不需要亲自使用，反而如同游戏一般，直接默想使用即可。进厕所将衣服换好，口袋翻出了一副隐形眼镜和一副营养液。 隐形眼镜作用很大，不仅是提供了观察任务所需的录像功能，里面的微型芯片还能提供一定的任务信息，同时发射信号，在监控设备前给使用者伪装身份。 带上之后，眼前立刻浮现出了几排淡淡的萤绿色信息，却是通行票的信息，总路程1小时47分，而下班的通行时间还有8分钟。 走出隔间，申泽本来准备照照镜子，但眼神刚落在镜子上，他就反应了过来。在他猜想，大概是出于节省模拟成本的考虑，厕所中自己的镜面倒影并未进行模拟，所以一眼看去，完全没有自己的影子。 并不觉得惊悚，只是心里对这种吝啬暗自吐槽了一番，然后他就以伪装的身份登上了通行器。 单人的通行器是，外观是一米见方，灰白的椭圆球体，进去后一人坐下倒也宽敞，平时坐得不少，左右看看也没有什新奇，除了车前展开的光频，就只剩躺着的座椅。 “快进，1小时46分后。” 再次睁眼，通行器正在降速慢慢停了下来，光频上的路径图，显示已经到达了典安路附近的通行站。 出了站，顿时豁然开朗，白蓝相间的摩登高楼外，无数飞梭在空中驰道上形成道道流线，光线从驰道中的空隙中射在路上，条纹相间着照亮了人流。 到了典安路东路口，看看时间显示着11:17，于是申泽再次调整了时间：“模拟时间点跳转，12:30。” 人流，光线瞬间一变，时间已经变化，口袋中的营养液也自动消耗。 申泽左右打望，试图找寻那份档案中的目标人物。 不过两分钟，男孩已经开始急躁起来，他知道模拟程式的时间流速能够调整倍率，于是将其增加成了5倍，周围的人群顿时窜动得好似幻影。 然后，提示音传来。 “视线未及时捕捉目标，任务失败。” 五倍的快进，申泽根本没来得及找到目标的出现位置，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观察力。 无奈，他只能将时间调回去，降低成2倍流速，然后凝神在人群中等待起来，而这次，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那道鲜艳的红影。 红色的长裙，红色的卷发，带着墨镜，好似一团耀眼的火焰，而蓝色的手包被火焰包裹着腰间，反差着有些突兀 “12:52目标拐入典安路。” 申泽记录了目标的出现时间后，兴奋的冲了上去。 “被任务目标察觉，任务目标放弃转移，任务失败。” “……” 看着骤然静止变灰的模拟场景，他的嘴角抽了一抽。 无奈的再次载入了目标出现的时间点，然后小心的和目标保持了一段距离，没有再被发现。 走入商场的人潮后，女郎的胸部以下变成了灰色，这代表进入了摄像头无法观测到的状态中。申泽冲着女郎的红发暗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目标物品脱离视线，转移过程可能完成，任务失败。” “……” 场景再次静止变灰，男孩心中气得跳脚。 在重复的模拟中，基本上每过几分钟就会出现“被任务目标察觉”或者是“目标物品脱离视线”的提示，场景也是一次又一次的静止。 “记录任务？玩我呢！” …… “他们都还只是初级实习生？你们怎么就给了测验任务了？” 观察者联盟的基地，有着A区和B区之分，实习生都知道B区的存在，但其实并没有进入过其中。而此时，在B区的一间会议室，身材婀娜有致的女人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以李霖为首的三个导师，脸上充满了在质疑和不满。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可不想陶易这么早就开始接触……”抱怨的人，是陶易的导师，矮矮瘦瘦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但李霖只是斜着眼回头看了看他，便立马收声看向他处，不再言语。 李霖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那般的单一，面对女人的不满也丝毫不曾改变。 “他们三个是一类人，能够通过测验。” 对于李霖，女人有些无可奈何，也不想去看那有些矮瘦的导师，于是生气的看向剩下的那个女性导师，而她的学生是克丽丝。 那人点点头：“虽然我也不想让克丽丝那么早进行测验，但是李霖说的没错，他们三个的世界观都处在可塑期，应当都能通过测验。” “而且，他们三个人关系不错，这样更能帮助他们接受。” 女人皱了皱眉，没想到克丽丝的导师也会同意这个举动。 这时，陶易的导师插了句嘴：“说是说三个人，还不是为了早点结束他的导师任务，干嘛拉我们……啊！” 一头雪白的豹子出现的莫名其妙，瞬间将那矮胖导师扑倒，然后也不知道那导师做了什么，白豹噗的一声变成了一股白色染料，哗啦把他全身淋的全白。 “别在我的办公室里胡闹！”女人没好气的看着地上的白色，然后转头盯着李霖看了很久，终于叹气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等他们的结果了。” …… 足足四十余次的尝试，申泽终于掌握了一条完美的路线，等出了模拟器，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半。 克丽丝的机器已经空置，显然早已完成了模拟训练，这让他不由撇了撇嘴。再瞧向其他机位，还有近10个人在进行模拟，陶易也在其中。 忍住了摇醒陶易的冲动，申泽准备离开基地。 “完成了？” 才一出模拟室的门，旁边冷冷的声音就吓得申泽一抖，条件反射的捂住额头，转头一看向突然出现的李霖，冰山般的面孔正对着他。 “导师，你别吓我啊？”申泽站稳了之后，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点了点头：“刚刚完成。” “明天8点报道，8点半开始。” “这么早啊！就不能……” “砰！” 一个暴栗崩在了申泽没有防备的额头上，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好好，明天8点，我先回家休息了！” 话还在嘴里飘着，申泽已经捂着额头飞快的朝基地出口跑去。 冰面的导师给他造成的压力实在太大，同时额头上的痛苦也让他防不胜防，只能像只兔子一样能逃多快就多快。 李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申泽的背影，耳旁突然响起说话声，分贝略为微弱，带着nongnong的金属质感，听上去仿佛是金属器具在相互摩擦。 “你确定这小子够资格了？” 李霖没有回答，就好像没有听到那声音般，但那声音却知道，这代表着默认。 “嘿，你倒是心狠，也不怕他废掉。这不过是他的第一次任务……” “他能接受。” 短短的四个字从李霖口中吐出，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打断了那金属般的声音。 “哼，反正是你的学生……” 金属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可置否，很快就沉默了下去，不再出声。 李霖看着申泽跑开的方向，眼神中闪烁了两下，这时模拟室中传出了响动，又有人完成了模拟准备出来。 啪嗒声响起，出来的人是陶易。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走道，本来以为会有人在门口，但此时却只看到空空的走廊，只能莫名其妙的摸摸后脑勺，然后也从走廊另一端离开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