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千古绝句
刚才被王姓书生一挤兑，二狗子几碗黄汤下肚，一时脱口而出，此刻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端是尴尬无比。 “二狗哥，咱们结账走吧？……” 提议来天然居的家伙，此刻也后悔不已。 二狗子默然，喊来小二结账。 这话都是他从秦家的李夫子口中听来的，李夫子爱喝酒，最爱用猪头rou做下酒菜，经常去二狗子那买rou，两人一来二去，倒也熟络。 李夫子为人随和，还和二狗子喝过几次酒，那句“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便是李夫子昨日喝酒时所说。 李夫子告诉二狗子，这是秦家大小姐称赞他们这些底层人物，多是仗义之辈。 他便默默记在心里，一整天都在念叨。 二狗子觉得，秦家大小姐真是仙女般的人物，又有菩萨般的心肠，竟然会为他们这些微不足道屠户作诗，还把他们说的比读书人高尚！ 也是因为多次念叨，所以刚才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 “小二，给我们结账。” 二狗子一行人，想着这酒菜没法吃了，不如早早结账走人，好过在此处丢人。 “承惠，三十两银子！”小二哥眼珠一转，说道。 “啥？三十两银子？你们这是黑店，抢劫啊？”二狗子大喊。 二狗子平时一个人吃喝，一年到头，也就花费三十两银子左右。 这些年，杀猪攒了一些辛苦钱，也就五十两银子存款，过些天还要用来给翠花下聘！ “小二哥，怎么那么贵！我们没带那么多钱啊！您看能便宜点不？” 二狗子此刻低身下气的与店小二商量，言语中都带上了敬词。 “哼！你们这些白丁！也不看看这里是谁来的地方！？……怎的！想吃霸王餐不成？” 小儿双手抱胸，趾高气昂的数落道，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二狗子等人只能唯唯诺诺称是。 小二数落了半响，终于说道：“三十两银子，少一个子都不成！” 末了，还加了一句，“大字不识一个，还敢来我天然居吃饭！？”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大家都是爹生娘养，却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你是白丁，我是识字的，我便可以看不起你！ 你不服气？ 你还敢不服气？ 你凭什么不服气？ 我让你受气，你就得受着，因为我是识字的！ 是读书人！ 面对这种人，如果秦书画在此地，一定会对他们说一句话—你大爷啊！什么玩意儿？ …… 而此时，二狗子就是这么做的。 “你大爷啊！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个店小二吗？”二狗子怒道。 “你……你……”店小二没想到刚才唯唯诺诺的像孙子一样的二狗子，竟然还敢出言不逊，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哼！”旁边的王姓书生发出一声冷哼， “那边的杀才，要是你能当场作诗一首，我就帮你把酒钱付了如何？” 这二狗子，只会杀猪，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会作什么诗？ 这明明是王姓书生故意为难他了，可是二狗子应下了。 “公子此言当真？我若当场作诗一首，您帮我把饭钱付了？” 二狗子也是病急乱投医，关键他身上实在没有三十两银子，就算有，那也是辛苦一年才能存下的“巨款”！ 他根本舍不得！ 王姓书生没想到二狗子竟然应下了，略显惊讶，不过依然点点头道： “不错，本人自然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若能当场作诗一首，只需是在场之人没听过的诗，就算是打油诗也算你过关，我帮你把饭钱付了。” 王姓书生目光瞟了二狗子桌上一眼，估摸了一下也就三五两银子的饭钱，店小二一张口便是三十两，纯粹是看他们几人不顺眼，故意坑他们的。 再说了，他可不信这个黝黑汉子能作出什么诗来。 要知道，这片大陆，文以载道，每一首诗词都是修炼功法，只会在修炼者中传播，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晓。 “只要你们没听过的就行？那我念啦？” 二狗子听到书生这一句话，总算安心，因为他肚子里正好有一首诗，还与喝酒有关。 …… 于是有了之前那一幕。 只见二狗子一手拿着酒杯，另一手背负身后，倒也似模似样，其实就是模仿李夫子吟诗时的样子。 二狗子觉得这个姿势特别的……有意境！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第一句诗，就把王书生，店小二等人，给震住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此诗一出，满堂震惊！ 店小二听到一半时就呆住了！ 周围那些默默关注事态发展的“吃瓜群众”们，彻底傻眼了！ 王书生瞪直了眼睛，折扇从手中脱落也丝毫未觉。 不知是谁的酒杯没有拿住，“哗啦”一声摔碎了。 也就是这个动静，将众人从诗词的意境中，把魂给勾了回来！ 哔！！！ 喊叫声猛然爆开！ “好诗！” “天！我听到了什么！” “千古绝句，千古绝句啊！” 有一些人甚至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大声叫好！ 哗啦！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鼓掌，整个天然居掌声雷动！ 震天的掌声和叫好声引来路人探头探脑的围观。 这首诗好在哪里？ 二狗子只知道秦家大小姐作的诗，肯定是好诗。 但这满堂的读书人，清楚这首诗到底是个什么境界，这首诗太绝了！ 甚至有些人怀疑，即使“诗仙”骆宾王，也绝作不出这等诗词！ 简直句句都是经典！ 每一句都需要繁复咀嚼！ 二狗子？ 这人谁啊？ 要不要这么牛逼？ 王书生深吸一口气，对着二狗子深深一揖，道：“小子有眼无珠，竟然不识大才当面，当真……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完，再次一揖，取了银两丢给小二，便灰溜溜的离去了。 也有明白人，看出这首诗虽然没有听过，但绝不会是眼前这人所作。 一名老者上前问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告知，这首诗叫什么名字，不知是哪位诗仙所作？” 众人也缓过神来，议论纷纷。 是啊！这等神作，又岂是普通人作出来的？ 必然是诗仙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