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
北庭云的眼睛满是震惊之色。 她到底是谁? 沐歌轻轻弹开他的手,一点点缓慢的移开自己的步子。 她知道,他不会再拦着她。 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会向未知动手,她越是骄傲,越是无谓,他反而越是觉得她深不可测。 越不敢下手,对于他来说,此刻的她,便是那个未知。 “你很了解我”北庭云看她慢慢的移动步子,掩去眼里的惊异。“可是,”他笑了,“知道吗?那些了解我的人都——死了。” 他不会让她活着走出这道门,她,太危险了。 “是吗?”沐歌回头,目光直视他,脸色平静,“我相信,我会是例外的那一个。” 北庭云冷冷审视着她,从头看到了脚,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沐歌的手指轻轻抖了抖,视线却从未离开过他。 “好好好”北庭云大笑着,扯起嘴角看她,拍了拍手道“楚沐歌,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你还有跟我对抗的勇气。” 沐歌轻笑一声,转过身去。慢慢往前走,很坚定的不回头的往前走。 手指放在门上,停了几秒,轻轻打开了门。 “小姐”灵月,白衣连忙向她跑来。 “我没事”沐歌强笑着。 灵月的眼泪含在眼眶里,对着愤愤不然想要张嘴的白衣摇摇头。 “小姐,奴婢带你走。”她恨恨的看了房内一眼。 “好”沐歌笑了笑,任由她扶着,“白衣,把面具给我戴上” “是”白衣把手中的白色面具递给她。 这个面具,早知道无论如何也应该要小姐带进去的。 狠狠地瞪了池语一眼。 都是他,要不是他硬要把小姐的面具摘下来,小姐的脸…… 她扶着沐歌,一步一步慢慢挪下楼梯。 “小姐,疼吗?” 瞧她。问的是什么,能不疼吗,小姐的伤才差不多好,都是她。好端端的说什么要出来,要是待在府里就好了。 “不疼”沐歌的脸埋在面具里,轻笑一声,只觉得脸上传来丝丝疼痛。 “小姐”肯定很疼的,小姐她们都骗她。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夫人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她们都对她说不疼的,灵月jiejie也在骗她,是因为她太小吗?所以她会没事的,可是每次都会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是她太没用了吧。 白衣强忍的眼泪啪啪流了下来。 “别哭”沐歌吃力地拿手去擦她的泪“本来长得漂漂亮亮的,这一哭就变丑了。” “小姐”灵月的眼里也掉了下来。 “两个傻丫头”沐歌笑了,眼泪悄悄滑落,在面具上溅起水花。 是真的疼啊。她的伤,还有她的心。 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遗忘那些刻进了骨子里的记忆。 她和他,这一刻,真的已经成了对立。 再也回不去 他本就是她要报复的对象不是吗,只恨她还没有打倒他的力量。 “客官”小二惊奇的看着这副画面“您怎么了?” “没事”沐歌埋在面具里,传来低低的声音,看向灵月,白衣“我们走吧。” “是”两人擦了擦泪,不顾眼前迷离的景色。走过楼里人惊讶的目光,一步一步带着她跨了出去。 一走出酒楼,沐歌才感觉背后那道炽热的火焰没有了。 松了一口气,人再也支持不住的跌落在地。 “小姐” “小姐” “灵月jiejie。小姐的手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小姐快醒醒。别睡。” 一个身影猛的越到她们面前,喊了一句**“楚沐歌,哎,楚沐歌,你别死啊,你死了主子怎么办。”他俯向前,想听清她唇边的呓语,“哎,你家什么?” 白衣的眼泪啪啪掉了下来“去宣德医馆,快。” …… 宣德医馆是宣都唯一一所深受朝廷保护的医馆。 它是由宣朝一位退休的老太医开的,这位老太医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此刻正在内堂里,慢慢地摇着太师椅,闭着眼睛休息。 “师父”他的徒弟跑了过来。 “怎么了”老太医睁开闭着的眼睛,眼里的精光闪过。 “师父”徒弟看了看他,指了指外堂“您等的那位姑娘醒了。” “醒了?”老太医慢悠悠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裳。花白胡子跟着颤了颤。 徒弟看出他激动的心情“师父,外面可还有人。” “他还没走?”老太医摸了摸胡子,惊讶一问。
难道这位丞相是不用做事的吗,还是他看上那丫头了。 那可不行,他要是等在那里,他可怎么跟丫头说清楚。 “你去把他赶走。” “哎,师父啊,我怎么敢”徒弟哀叹一声。 老太医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模样,抖了抖袖子,再抖了抖衣裳,气宇轩昂地走了出去。 他才不怕那个后辈。 “师祖”顾恒奕见他出来,向他迎来。 “怎么还不走?”老太医的鼻子哼出气道。 “我在等她醒来,她既醒了,我这便走”顾恒奕行礼道。 老太医挑着眉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愧是那两人教出来的,这气度,连皇子都比不得。 满意是满意,但嘴上仍道“你和这丫头是何关系?你呆在这里这么久,连公务都不处理了。” 顾恒奕笑笑,恭敬地道“一个朋友罢了。” 老太医拿眼斜他,不太相信他的话,他可是从不近女色的。 更何况还是被人一叫就到,对他这个老人家的叫唤,他都未曾如此准时过。 但是心却放了下来。 也好,这丫头要和她娘一样,被位高权重的人看上了,自己又不愿意,指不定又是一出悲剧。 “走吧,你的朋友,老朽来照看就可以了。” 顾恒奕抬头看他“有劳师祖了” 他上前看了沐歌一眼,“我想走了。” 沐歌点头,看见他眼角暗藏的疑虑。 就如她一样。 沐歌看着他慢慢走了出去。 暗想,似乎什么时候他都是如此,淡定从容的来,不失仪态的去。 灵月推了推正在她耳边吵个不停的宁业“你主子叫你出去呢。” 白衣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宁业指了指她,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这女子真是不可理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