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天生杀手（1）

    苏墨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师傅的心中，是多么苦。人生最难受的事情，便是“生离死别”。

    而这四个字之中，“生离”又在前面，便说明，“生离”要比“死别”更难受得多。

    “死别”，难受一时。但“生离”，却是难受一生。只要活着，这份难受这份折磨就永不断绝！

    “叶灵素……”苏墨云默默地念着，凝神静静地看着莫子然走出去的方向，在心中道：“师父，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转过头看着季婉芸睁大着眼睛的尸身，苏墨云默然半晌，从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终于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自己，真的改变了一些人生的轨迹！

    前世季婉芸本应该活到四年后的，但自己重生不到一个月，季婉芸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苏墨云沉默了一会，用棉被裹起尸体，慢慢的走了出去。

    等处理完回来居然意外的发现，裴禹碹居然在这段时间里又做了一桌饭菜，摆在了桌上，热气腾腾。

    更意外的是，莫子然也没有消失，只是静静地坐在首位，似乎在等着自己。

    一切就如往日一般无二。

    裴禹碹见苏墨云进来，眉毛抖了两下，搓了搓手，有些忐忑的问道：“那……大师姐……额，季婉芸她？”

    “死了。被我杀了。”

    苏墨云淡淡地道，然后坐了下来。裴禹碹嗯了一声，垂下头去，突然感觉食欲全无。

    刚才她也听见了季婉芸的话，心中也是觉得季婉芸死有余辜，但不知怎地，心里还是有一股淡淡的悲伤之意。

    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而裴禹碹在此之前也没有发现季婉芸的真面目。

    莫子然沉默了一下，提起筷子，说道：“吃饭。”神情平静，似乎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这紫竹园从来没有没有过季婉芸这么个人。

    三人沉默着。席间气氛，沉闷至极。

    苏墨云也没有说话，师父莫子然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慰。她纵然有些心伤纵然感觉不值，但用不了几天她自己就能调整。

    但唯独是季婉芸最后的竭斯底里，勾起了莫子然的情伤，这内心的波澜恐怕要持续好长时间了……

    莫子然吃完，看到苏墨云居然也狼吞虎咽的吃饱了，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道：

    “苏墨云，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吧？我记得，你之前连一只鸡没有杀过。”

    苏墨云一怔，道：“是。”

    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杀人后表现得太平静了。落在莫子然这样的老江湖眼中，无疑是一件很惊奇的事情。

    虽然是武者，但不管是多么恶贯满盈的魔头，她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总会有些反常。但现在的苏墨云第一次杀人就杀了一个朝夕共处了八年的大师姐，居然连食欲也没有任何影响！

    岂能不令人奇怪？

    “你的心理素质，倒像是一个天生的杀手。”

    莫子然淡淡的笑了笑，道。

    说完突然想起了方德利的那个提议，在心中首次认同了苏墨云去做那危险的任务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