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决定

    唐秀宁回到神威将军府后，洗漱一番，倒头就睡。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莫鸽帮唐秀宁梳理好头发，洗净双手后又接过小丫头手中的餐盘，开始布菜。

    唐秀宁坐到红木雕花的圆桌边，双手撑着下巴，笑看着莫鸽。

    莫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大小姐怎么这么看着我？”

    虽说是主仆，但唐秀宁是尊重莫鸽莫鹰夫妇的，并不让他们以奴婢自称。

    “莫鸽，你可真贤惠，莫鹰娶了你，真是幸福！”

    莫鸽脸上浮现出红晕，说：“大小姐莫要取笑莫鸽，等大小姐成亲了，自然就明白了。”

    成亲？

    唐秀宁愣了一下，她还真的没想过成亲呢？只是提到成亲，唐秀宁倒是想起了温娴，听说昨天她休息时，温娴来找过她。

    唐秀宁吃过早餐后，就坐在院子里小憩，等着宫里的圣旨。

    这样的惬意日子以后怕是不多了，可得好好珍惜！

    巳时刚到，嘉和帝身边的王公公就亲自来宣旨。神威将军府的人对于接旨已经见怪不怪，接完旨就各自散了。

    唐秀宁亲自将王公公送出了神威将军府的大门。

    “唐大小姐请留步！”

    “有劳王公公了！”唐秀宁福身道。

    王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说：“唐大小姐，呵，现在或许得改称唐将军了！”

    “王公公倒是会取笑秀宁，秀宁可担不起这将军之名。”

    王公公干笑几声，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唐秀宁目送着，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唐秀宁在莫鸽的陪同下往语园去，她得收拾一下，去见一见风漠。

    唐秀宁和莫鸽刚到语园门口，只见温娴一个人正站在门口，姿态恭谨，丝毫不见往昔的娇纵。

    温娴见唐秀宁回来，福身行礼，叫了声“秀宁jiejie”。

    唐秀宁看了眼温娴，觉着她与往日大不相同，看这架势怕是有事要和自己说，便邀她进了语园。

    唐秀宁和温娴坐在院子里那棵白离树下的石凳上，莫鸽端来几道细点和一壶茶。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唐秀宁一边替温娴斟茶一边说道。

    温娴看着面前水杯渐渐添至七分满，抿着唇不说话。

    唐秀宁替温娴斟完茶，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不说也罢，那等你想好之后再来找我吧。”

    唐秀宁佯装起身，温娴见状，立刻起身道：“秀宁jiejie，温娴愿意嫁！”

    温娴说的义正言辞，声音却有些哽咽，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正视唐秀宁。

    唐秀宁抬头看着温娴，这是想通了吗？

    唐秀宁让温娴坐下，把她的茶杯递到她手中，让她把茶喝了。

    温娴喝了茶，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唐秀宁又替温娴续杯，待放下茶壶，这才开始说话。

    “你能想通是最好，你在神威将军府生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半个神威将军府的人，你嫁过去自然不会吃亏。只是李家是大家，虽说李家二子是因冲喜才娶了你，但你这也是高嫁，以后万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温娴明白。”

    温娴低着头，唐秀宁看不见她的表情。

    “这事和大嫂说过了吗？”

    “说过了。”

    唐秀宁突然有些同情温娴，李家的兴盛绝不会长久，至少风漠绝不会让李家痛快。若是李家没落了，温娴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去？

    “再过几天我便要离开帝都，你的婚礼我是参加不了了。到时候我会让大嫂多替你准备些添妆。至于你的旧疾，我这里还有些药，彼时一并送予你。”

    温娴顿了顿，说：“谢谢秀宁jiejie……只是，温娴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温娴出嫁后，希望……姨母她能过得好！”

    唐秀宁一愣，心道这林姨娘倒也没白疼温娴。

    “安分的人，神威将军府是不会亏待的。”

    林姨娘向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唐秀宁不能答应的太满。

    温娴没说话，只是又起身行了礼。

    “温娴能得神威将军府的庇护，是温娴之福！”

    “好啦，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

    “是，那温娴就先走了。”

    唐秀宁点头，亲自将温娴送出了院外。

    温娴刚跨出院门一步，又回头对唐秀宁说：“温娴感激秀宁jiejie，有一事想提醒jiejie一番。”

    温娴凑到唐秀宁耳边，只说了四个字——小心温婉！

    温娴说完就离开了，也没解释什么。

    温婉和温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温婉温顺可人，在神威将军府中很低调，温娴不提，她都有些淡忘了这个人。

    小心温婉，这是何意？

    唐秀宁来不及深思，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唐秀宁进了里屋，坐到梳妆台前。

    莫鸽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唐秀宁进来。

    莫鸽将唐秀宁的头发挽起，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然后又在唐秀宁的脸上涂抹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最后才将一张人皮面具贴在了唐秀宁的脸上。

    唐秀宁看着镜子里普通的脸，这下把她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了。摸了摸脸，感觉很舒服，没有想象中的闷。

    “莫鸽，手艺不错！”

    莫鸽笑了笑，这对她来说倒不算什么技术活。

    另一边，莫鹰也已经易容完毕。待唐秀宁换好衣服出来正看到莫鸽和莫鹰在说话。二人瞧见唐秀宁，均叫了一声“大小姐”。

    这次，唐秀宁只带了莫鹰一人，莫鸽则留下来守着院子。

    好在神威将军府的仆役不多，唐秀宁和莫鹰要避人耳目地翻墙出去很简单。

    唐秀宁和莫鹰直接去了郑王府，递了名帖没多久，就有人出来领着他们去了一处院子。

    唐秀宁这次是以来郑王府做食客为由头的，所以在郑王府里也没太多的顾忌，至少不会碰到那些莺莺燕燕。

    这院子名叫“玉竹居”，很是雅致，四周都种着翠竹，里面也摆了许多花草。

    莫鹰被挡在院子外，唐秀宁示意莫鹰在外面等着，自己就进去了。

    屋子的正门是开着的，唐秀宁在门扉上轻扣了三下，这才进屋。

    没走几步，唐秀宁就瞧见正在批阅公文的风漠。

    唐秀宁一挑眉，行礼道：“草民拜见郑王。”

    唐秀宁故意捏着嗓子，声音有几分怪异，似男若女。

    风漠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这人生的普通，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耀眼的地方，只除了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

    风漠起身，一边走到一旁的脸盆洗手，一边说道：“你这张脸做的不错，看来秀宁是得了能人。”

    风漠擦干手，示意唐秀宁坐着说话。

    “王爷可真是敬业，秀宁佩服。”

    风漠没说话，只是盯着唐秀宁的脸。唐秀宁被盯的心里发毛，正准备发问，风漠却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