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因人而议

    某段街区里，此刻已是凌晨一点过，紧挨着的路灯下，一片荒凉，虽然夜空中没有飘雪，可骤冷的环境使得先前落下的雨水凝结成冰。车窗上的冰锥子足有两寸，坐在角落里的唐颂，率先开了口，打破了这宁静。“如此说来，你巧遇了一个通灵人，他认为这图腾仪式，是禁止魔法。”看向低头沉思的司徒馨月，唐颂继续问道：“等等，禁止魔法，什么叫禁止魔法？圣书上没有记载。”

    “馨月？”身旁的陈缪雪见她呆若木鸡，没有回答，便哼声问道：“馨月，你，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走神。”司徒馨月端起一杯咖啡，小抿了一口。

    “你还好吗？”陈缪雪皱眉看着她，远处正看电脑的司徒沐澜也好奇走了过来。“从你一回来，就魂不守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手里的杯子，是我的，”

    “噢，真是抱歉。”司徒馨月一脸歉意，解释着：“之前在传教堂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通灵……噢，不，他不是通灵人，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他告诉我，这可能和禁止魔法仪式有关。”

    “普通人？”陈缪雪疑问道：“如果是普通人，他又如何得知与魔法仪式相关的讯息呢？”

    “不止如此，他还进了神父所在的大殿，看守的传教学者，并没有加以阻拦。他绝非是普通人，可，可我感应不到他身上的灵力所在，他也不是通灵人。”迟疑了片刻，司徒馨月摇头叹道：“我怀疑他的身份，他或许是有所伪装，以前我在赏金联盟里也见到过这样的人，他们身上的灵力完全被掩盖了，根本无法感应。”

    陈缪雪点了点头，她也认为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你怀疑他是赏金猎人？”

    “不。”司徒馨月摇头否定道：“我不这样认为，他看起来不像。”说着，便端起身前的咖啡，痛饮了一口。

    陈缪雪双眼一颤，这还是她第一次听闻对方以这样的口吻，一个十分理智的人，却说出了一句很感性的话，这本就不可思议，何况是发生在司徒馨月的身上。

    “咳咳……咳咳……”从角落走来的唐颂咳嗽着：“嗯……好像你们还没有解释什么叫禁止魔法仪式？”一双好奇的眼神，在陈缪雪和司徒馨月之间徘徊。

    这倒是引得两个女子相视一眼。“禁止魔法仪式，就是指，从圣光魔法中移除的仪式，不配再拥有正义的铠甲，不会再得到圣洁之力的祝福。”陈缪雪解释道。

    “如此说来，使用了禁止魔法仪式，岂不是要遭到天谴？”张方站了出来，他将手里的卡牌放进了包里。“难道这些赏金猎人都不害怕吗？连天谴也无所畏惧？目无王法？”

    司徒馨月盯着他，放下手里的水杯，淡然说道：“禁止魔法仪式并不等同黑魔法，和异教徒的仪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移除并不代表势不两立，通灵人不会遭到任何诅咒。”她起身朝着车厢里走去，直至她的房门外。“好了，大家早些休息吧，从明天开始，就要准备一场恶战了。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有眉目了，那个青年并不是自杀，而是死在了赏金猎人的手中，我得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虽然我对这个家族已经失去了感情，但并不想让它被浑浊之物所溅染，我们要对付的，不再只是邪恶之物，还有那自大的赏金猎人。”

    司徒沐澜踱步走到陈缪雪的身边，望向馨月紧闭的车厢房门，随后凑到她耳畔细声问道：“你发现没有，她今天怪怪的，从回来之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变了一个人？”陈缪雪弯眉道：“有吗？”

    “当然，她是我jiejie，除了七岁到十岁那三年里，她出门游历之外，近乎所有时间都陪在我身边。”沐澜腼腆一笑。“事实上，是我一直缠着她，所以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她变了，以前和她在一起，总觉得身旁是一块冷漠的冰块，可现在，却是一团挣扎的小火球。”

    “小丫头！”陈缪雪拍了拍沐澜的脑袋。“小冰块，小火球，你年纪轻轻还懂这些？快去睡觉。”

    司徒沐澜做了一个鬼脸，回到沙发床上。“我待会就睡，再看一会儿探灵直播秀节目。”

    “探灵直播秀？”陈缪雪惊异地看向唐颂和张方，只见他俩也略感惊奇。

    “是啊，怎么了？”司徒沐澜疑惑不解地看着三人。

    唐颂快步上前，盯着沐澜面前的电脑荧屏数秒，随后讥讽道：“真是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做这样的节目，而且还是直播秀。”

    司徒沐澜抬头盯着他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以前也拍过吗？”

    “拍过？”唐颂憨笑一声，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张方，用惊异的口吻说道：“她，她居然问我们以前是不是也拍过这么不专业的探灵秀，哼……哼哼……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随后，一脸严肃看向司徒沐澜，义正言辞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关于探灵解密的视频节目，我和张方才是鼻祖！想当年，我们……”

    “好了，凡事要适可而止，非要捅破最后一张纸吗？”陈缪雪无奈一笑，也回到了自己的车厢里。

    这样的画面本就令人惶恐，镜头里的诡异景象，令无数的观众不寒而栗，在空旷的大地上，唯有一栋建筑屹立在这里，周围荒凉且毫无生息。四盏明灯照耀着面前这栋六层高的大楼，甚至还可以隐约察觉顶楼外墙上印刻的八个大字：“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在微弱的光照下，反射出奇怪的暗影。

    很快，就有人开始议论了，他们围绕着这样的话题：既然这里如此神秘，所有的建筑物，都被连根拔起，不翼而飞，那么唯一的校园教学楼却仍旧保留在这里，若非不是之前他们有提及过要前去死亡校园探灵揭秘，恐怕这诡异的恐怖气氛就更加完美了。

    “别，别这样说，这可不是我们之前预定好的。”野子对着镜头解释着，一脸焦虑。“千真万确，我们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建筑都消失了，唯独这栋楼没有，况且，目前也不能确定它就是教学楼啊。”

    哐当，野子脚下踩着了一块硬物，他下意识的低下头，镜头随之而去。一道光影的切入，在一块起锈的金属板上，浮现出模糊的四个大字：尚东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