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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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凌晨。

    “沧澜星……沧州……飞云宗……张家……”张一凡睁开眼喃喃自语。

    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那是“自己”的记忆！

    根据“自己”的记忆，他所在的星球叫做沧澜星，而此刻所在地则是沧州的飞云宗下辖范围。

    沧州很大，众横十万里，而沧澜星更大，沧州在沧澜星上仿佛地球上的一个大一点的岛屿那么大！这里所用语言是一种类汉语，与汉语发音略有不同。

    另外，这是一颗修真星，有修行界！

    而且“张一凡”就是生于一个小小小家族，张家，母亲早亡，其父叫张洪，是一位灵修，凝气九层，活了一百多岁，乃张家的族长。

    此地灵修的境界分为六大境界。

    首先是引气入体，又叫做凝气境，分为九层。

    其名本来叫做引精入体，也就是引天地之力的精华入体，改造凡胎。而天地之力的精华聚集多了就形成了气，所以大家都习惯叫做引气入体了。

    其后则是练精化气，分为三层，筑基境，真丹境以及元婴境。

    然后便是炼气化神，又叫做化神境。

    再然后是炼神反虚，又叫做虚神境。

    再之后是练虚合道，又叫做道虚境。

    最后则是悟道生死，又叫做生死境，也就是世人所说的长生不死境。

    领悟生死后，天降大劫。

    渡劫成功，则成就传说中的仙人，进入仙境，从此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而要想修行，还必须具有灵脉。也就是能吸收炼化天地之力的灵体经脉。

    灵脉分天地玄黄四等，每等分上中下三品。等级越高的灵脉，炼化灵气越快，修行速度也就越快。

    此外，灵脉有属性之分。除了五行之外，还有风属性，冰属性，磁电属性等等。

    张家附近有个大宗门，飞云宗。此宗为了宗门的可持续发展，每过五年都会面向下辖方圆万里内所有凡人和小家族招收弟子。

    只要谁家的孩子灵脉资质好，被飞云宗选中的同时，孩子的本家还能得到一些奖励。

    如果是凡人之家，就能得到一些药到病除，延年益寿的丹药。如果是修士之家，就能得到一定的修行资源。

    本来孩子能被飞云宗选中，并踏入修行界，已是天大的福分和机缘。这些奖励只是飞云宗的善举而已。

    但是人性都是贪婪的，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而且修士为了实力，为了境界，为了长生，贪婪之心更甚。

    于是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将飞云宗这份善意的奖励当成了交换好资质孩子的条件！

    更因为这些奖励，还衍生了许多以此为生的家族！这些家族为了换取更多奖励，于是拼命生孩子！

    而张洪，因为资质有限，眼看修行无望，他便竭尽所能的取了几十个女人，也组建了这样一个家族。

    其后他每日的工作就是给这几十个女人播种，如同地球上养猪场里的种猪一样。

    但是因为修士的生育能力随着境界提升而急剧下降，而有灵脉的孩子却是百中无一。

    张家已经有几百个孩子，孩子也有许多孩子，但有灵脉资质的却没有几个，有好灵脉资质的更少。

    而“张一凡”便是张家这个种猪家族里几百个“猪”中有资质的，但是其资质奇差，达不到飞云宗的要求。他修行张洪给的凝气经已经五年，却还是无法进阶凝气一层。更是不能为张家换来任何利益。

    也正因为此，他在张家属于可有可无那一类，甚至连没有资质的凡人都不如。

    不幸之人总是在创造比自己更不幸之人。这是人性！

    与他有天壤之别的便是那追踪五人中的为首之人。此人叫张苍浩，是张家目前所有子女中资质最好的。

    他与张一凡便是张家的两个极端。一个天才，一个废材。而且在方圆五百里内，一样出名。

    正是因为这样的极端对比之下，张一凡的人生可以说是除了悲剧还是悲剧。

    当然，除了这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之外，也有一段比较美好的片段。

    离张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家族白家。

    白家是女人做主，族长白玲玲有个女儿，叫做白水香，生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而且她资质不俗，与张苍浩一样，是注定会进入飞云宗一飞冲天的。因此引得众多家族才俊垂涎欲滴。

    “张一凡”当然也是其中之一。而且由于他的废材之名传播得如此之广，以至于白水香还曾对他有过三笑之缘，还曾亲口鼓励他，叫他努力修行。

    从此，白水香便成了他悲苦多难人生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美梦和追求。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在白水香心里注定不会留下多少印象，但这并不妨碍他每日想一想她，以此激励自己坚持修行下去。

    再有一年，飞云宗将再次打开大门，广收门徒。“张一凡”知道自己资质有限，如果不能进阶凝气三层，连成为飞云宗最低等的记名弟子都不够格。

    而以白水香的天资，如果不出意外，她注定会成为飞云宗重点栽培的天之骄女。

    他为了赶上心中女神的脚步，忍着周围众人的嘲笑，讥讽甚至打骂，每日苦心修行。

    可惜，天不遂人愿。从十五岁觉醒灵脉至如今，已经整整五年有余，他却还未进入凝气一层。

    眼看还仅剩一年时间，他着急了。如果不能跟上女神的脚步，一路追逐他的梦，那么他的人生将再次失去所有色彩，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于是他一冲动，就趁老爹不在时，进密室偷了诸多灵石和丹药。临出门前，还顺手牵羊了老爹打坐用的蒲团。

    因为经过长期观察，他发现老爹每次修行，必在此蒲团上打坐。他便以为这蒲团必定是一件可以提升修为的法宝。

    接下来，他胆战心惊地过了几天。但老爹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都没有过问一下，连那蒲团也不在乎。他这才放心下来。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偷窃行为早已被有心人看到。

    正当他准备拿出灵石丹药开始修行时，族里三位修士兄弟带着两凡人兄弟破门而入，逼迫他交出“赃物”。

    无奈之下，他只能破窗逃窜。因为这五人就是平日里侮辱他最多次的人，哪怕就是死，他也不会将灵石丹药给他们增加实力，然后来更加百倍地折磨他。

    可惜他的身体实在羸弱，刚跑出没多远，就被那位凝气二层的弟弟，张苍浩，砍伤了背部。

    他跑了很久很久，眼看逃不掉了，才祭出从老爹那偷来的唯一一张风行符，催动自己体内聚集的所有真气，尝试多次，才侥幸成功将风行符引动。

    也就是昨天张一凡看到的加速那一幕。

    “唉！”记忆融合，像电影一样，一幕幕闪现，张一凡轻叹一口气。

    不过也仅仅是叹气而已。他从小到大悲催的事情经历得多了，也早已炼就出一颗强大的面对残酷现实的心，也不差平行宇宙里“自己”这一点。

    随后，他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凝望天空片刻，尔后平静地拿出那个布袋，一一翻看。

    里面有十二粒乳白色指甲大小的石头，他拿起一粒闻了闻，确定是灵石无疑。这种灵石可以用来修行，也可以当货币。是修行界必备之物。

    还有五颗豆子大小的药丸，灰灰的。是一种叫做初级凝气丹的丹药，与灵石的功用差不多，可以提升修为。

    除此外，还有一支银白色簪子。是给白水香准备的礼物。还有一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凝气经三字。其纸质粗糙，像草纸，其上字迹都模糊。

    张一凡并未立马翻看凝气经开始修行，而是寻路回到昨日下午待过的果树下。

    嚼着果子，犹豫片刻，他向前方“自己”走去。

    尸体显然已经没了，周围草丛都被烧焦，中间有白色粉末。只要下一场雨，“自己”的一切都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无痕迹。

    沉默中，他一点一点将骨灰聚拢在一起，用随自己穿越而来的衣服包起来，就地挖了个坑，轻轻放入，并寻了根坚硬的木条插在上面。

    盯着木条看了片刻，他又点了一根烟放在木条上方，望着烟雾缓缓升起，融入蓝天，他咧嘴无声一笑。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嗯……名副其实的自己人呢！你把记忆给了我，那么作为回报，我会替你报仇的，嗯……顺便请你抽根地球的烟！”

    张一凡说完，怪异的大笑起来，尔后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