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震动
相比平时，由于才刚刚结束月考的关系，这个周一的早上，宜安三中从高一到高三，从文科班到理科班，从应届班到复读班，各个班级教室内的气氛都显得格外热闹，学生们不再像过去三个周末那样讨论周末做了什么又吃了什么，话题全都是围绕月考成绩，只是相对而言，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在紧张之余往往多了分期待，成绩中等的学生则只剩下紧张忐忑了。 而再相比其它班级，高三二班的情况无疑又有所不同，除了讨论自己的成绩，众人对江林的成绩尤为在意，无它，谁让江林和班主任陈松江有着一个放在以前都不容易，如今更是难度系数爆表的约定呢？ “林子，你确定你是真的有把握，那你预估自己能考多少分？”周强整个人如坐针毡一般，忍不住再次担心问道。 “安啦，别替我担心，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到时你就知道我是在吹牛，还是真的有把握。”江林埋头看着手中的《电影概论》，头也不抬的随意说道。 “咳，你这家伙，不吹牛会死啊！”周强自是不信，没好气的白了江林一眼。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人们宁愿愿意相信谎言也不相信真话呢？好吧，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结果很快便会揭晓，不要打扰我看书。” 时间过的很快。 “喔喔，班长大人回来啦！” 眼瞅着班长牟运洪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教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热烈。 近乎对众人的欢呼和询问声恍若未闻，牟运洪的视线从一踏进教室就落到了江林身上，脸上一副恍若见鬼了的表情。 敏锐注意到这一情况的人自是第一时间把目光对准江林，心里想着江林看来果不其然考的糟糕透顶。 眼见牟运洪的视线望过来，周强更是心中咯噔一下，神色瞬间变得沮丧无比，该死，没希望了，江林在和陈松江的约定中输了。 “呼。”牟运洪长长吐出口气，深深的看了眼江林，其后朗声道：“同学们，月考成绩出来了，按照惯例，我念出前三名的成绩，然后把成绩单贴在墙上，大家一会自己看，我宣布，第一名是......” 除江林外，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常年占据班上第一名宝座的向敏尤其紧张和期待。 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后，牟运洪的视线最终再次落到江林身上：“江林，644分，年级第二。” “什么，江林，江林是第一名，而且还是年级第二名。”“江林，我没听错吧，他竟然是年级第二名。”“天啊，难道今天是愚人节，这完全没道理啊”...... 惊呼和愕然声接连不断的在教室内响起，在此之前，高三二班的年级最高名次是向敏的第六名，倘若是向敏考到年级第二名倒也罢了，对于这一全新纪录，大家只会觉得兴奋，但当那个人是江林时，这一切自然变得让人完全难以置信，不仅因为江林以往不过处在年级二三十名的位置，更因为江林过去一个月疯狂的扑到艺考备考中，期间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 不得不说，这太疯狂了，过往江林拼了命的学才考年级二三十名，如今学都不学反而突飞猛进的飙到年级第二名，这样的现实显然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完全不在正常理解的范畴。 江林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宠辱不惊，放在原时空的高中时期，自己能考得这样的成绩，他定然喜不自禁，如今却没多少感觉了，毕竟他只是披着一副高中生的皮囊，心态却没跟着变小，在他年轻的身体内，有的是一颗25岁的成年人心脏，两年多时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期间他经历了太多挫折和磨难，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次高中月考取得好成绩就沾沾自喜，头脑发热飘飘然。 比起这来，江林只在意一件事情，事实证明，文化课成绩果然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无需刻意担心。 微笑过后，江林迅速收敛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肃穆坚定，现在可远没到放松懈怠的时候，此前买的那堆艺考相关书籍和资料才看了一半不到而已，而时间却已经只剩下一个多月，想要一次性考入燕影，他没有时间拿来浪费。 眼神一凝，江林继续埋头看着手中的《电影概论》，神情平静而专注。 “644分，年级第二名，靠，林子你这家伙果然没吹牛，哈哈，太牛掰了。”周强哈哈笑道，那模样完全比自己月考考好还要高兴：“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牛叉的简直一塌糊涂，该死，年纪第二名啊，你就不能兴奋点，真是的，不行不行，怎么着，你也该请我吃大餐......” 年级第二名，向敏微微有些失神，那是她从未达到的高度，如今却被江林到达了，如果是江林拼命学习的结果倒也罢了，可是，目光落到江林的身上，看着江林那张平静淡然的脸庞，她心中只觉得委屈无比，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那么不公平。 而类似的眼神和心情还有很多，不过尽管深感不可思议，倒是没人怀疑江林是抄袭，抄袭能抄到年级第二名，开什么国际玩笑，在难以置信的震惊后，高三二班的男生女生们看向江林的目光顿时变得截然不同，不少女生眼中光彩闪动。 语文133分，班上第一，年级第一，数学135分，班上第二，年级第八，英语131分，班上第三，年级第二十二名，文综245分，班上第一，年级第二，总分644分，班上第一，年级第二，这便是江林此次月考的成绩，一个着实惊人的成绩。 从上午的英语课开始，江林理所当然的成为老师们的表彰对象，只是老师们在表彰他的时候，眼神深处透着的不是欣喜，而是无比复杂。 等下午上完前两节的语文课后，时隔一个月，江林再次被陈松江叫到办公室谈话。 和上次的情形不同，上次办公室里只有陈松江一人，这次办公室内却有其他几位老师，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不同，两人再次相对的心情更是变得不同。 “恭喜你江林，这次你的月考成绩非常好，不得不说，你的表现已经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陈松江神色复杂道，他内心尽管有着支持江林追逐梦想的想法，可身为对班级负责的班主任，却不允许他那么任性，艺考对文化课成绩要求不高，如果江林只是一名勉强能考上本科的学生，他不但不会阻止，反而会鼓励对方，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燕影可是能和水木大学、燕京大学比肩的中国顶级大学，然而江林是能考上重点综合类大学的优秀学生，如果不能在那个圈子混出头，普通艺术院校毕业生的前途是远远比不上重点综合类大学的，他的本意是希望通过月考成绩进行引导，谁知结果大出所料。 江林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看着陈松江的眼睛，等待对方继续说话。 “好吧，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不会阻止你参加艺考，其它老师也不会阻止你，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你要保持现在的成绩，告诉我，你能做到吗？”陈松江肃穆说道，在江林考出如此好的成绩后，他和其他任课老师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江林追逐梦想，也不敢那么做，怕反而影响江林的成绩。 “每次都年级第二？”江林顿时紧皱眉头，即便是身怀大杀器，他也没有任何把握能每次考到年纪第二，说起来，这次能考到年级第二，其中未尝没有运气成分。 “呵，当然不是每次年级第二。”陈松江终于露出笑意：“保持在年级前二十名就好。” “哦，那没问题。”江林点点头，自信无比。 听到江林那么爽快的点头，陈松江顿觉郁闷，吐出口气，最后无奈道：“回去吧，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好的陈老师。”江林发自肺腑的礼貌鞠躬，在他心中，教师这一职业始终占据着一个神圣崇高的位置，对比社会上的太多人，他们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有着国家的未来。 “总算得以解决了。”走出教师办公室，江林不自禁的露出灿烂笑容，对他而言，在备战艺考中，老师们不会阻挠无疑再好不过。 “对了林子，我周末和表姐聊天的时候，听她说如果艺考一切顺利，需要在燕京呆很长一段时间，加上来回车费，花费会很大，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你父母报考燕影的事情？”晚自习的时候，周强突然出声问道。 “该死。”江林无比懊恼的低骂一声，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备考，他竟然忘了这茬，随即看向周强问道：“那个强子，你表姐有没有说需要多少费用？” “具体没说，只是说至少要好几千块。”周强想也没想道。 “好几千块。”江林揉了揉眉头，心情烦躁无比，虽然以家里的经济状况，拿出这笔钱可以说毫无压力，但他实在是开不了口，更不准备现在就让江海山王淑芬知道这件事情。 该怎样解决这一问题呢？江林眉头紧皱，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或许只剩卖歌这一条路可走了。 在一番苦苦思索后，江林发现自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没错，也只有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