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残留的食物

    查案的工作仍在继续，大约两三天后。专案组正式聚在一起，集中交流和讨论自己最近的收获。主持会议的是江冲朗的顶头上司崔风宁局长，也是一手将他带起来的师父，当年江冲朗情绪低落时，就是崔局长鼓励他走出低谷，重新振作起来，并一手提拔他当重案组的支队长。

    崔局长今年已经快50岁了，但精气神依旧十足，就跟个30岁的小伙子一样。依照惯例，崔局第一句话依旧是：“小江，小章，你和你的手下，最近都有你们调查收获，说说吧。”

    章澜珊首先拿着一摞厚厚的尸检报告出来，一边翻开一边说道：“经过我和我的两个徒弟对尸体进行详细的检查后，报告如下：

    死者确切的死亡时间应该在4天前，也就是18号下午的一点半到三点半左右。死亡原因是因为利器直穿心脏，一刀毙命。根据伤口的形状和深度推断，凶器就应该是一把普通的剔骨刀，在市场上都能看到和买到。死者死后再被凶手分尸。

    另外虽然她的内脏已被凶手挖出，但我仍从她从残存的胃肠中，发现了少量的未消化的食物。经化验发现应该是海鲜火锅和红酒，死者的进食时间应该是在死亡前一个半钟头左右。

    在死者的后脑勺处，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撞击伤口，应该是凶手将其打晕所致。同时手脚曾被捆绑过，但是没有性侵犯的痕迹，死者死前也没有过性行为。

    凶手杀人和分尸时，手段都很干净利落，所以应该是很专业的人士所为，所以我推测凶手可能是医生或者屠夫。还有，经过我们通过解剖分析，发现死者几个月前曾经堕过胎。”

    章澜珊声音刚落，紧接着薛然说道：“我这几天在网络，报纸，电视等各大媒体上广发认尸启示，今天终于有了眉目。就在刚刚，有一名姓王的女认来到重案组认尸，说她认识死者，稍后我就去给她做笔录。”

    大伙点点头表示赞许，散会之后。江冲朗几个人跟着薛然来到停尸房，对在哪里等待认识的女人说：“王小姐，这个凶手很残暴，你的朋友已被分尸，所以样子会很恐怖。但是你一定要仔细辨认，看你到底认不认识她。”

    那个女人点点头。于是徐蒙拉开了停尸柜的门，撤去了尸体上面的白布。王小姐往里面只看了一眼，赶紧背过头去。“你认识她吗？”王小姐边哭边点头：“认识。”

    经知情人王小姐提供的线索，重案组终于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杨茜婷，女，24岁，职业是一家公司的签约模特。虽说是模特，但是也就是野模。成天在网上发一些大浓妆，衣着暴露，PS过度的照片吸引男人，并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王小姐还表示，自己和死者只是高中同学，因为同在一所城市工作，并且曾经帮助过死者寻找住的地方。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熟，只是偶有联系，所以她对于死者的社会关系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死者和很多男人都有不正当的关系，比她年级大的，年纪小的都有。

    江冲朗在详细的分析了眼下收集来的所有资料，和听了自己手下五花八门的分析之后。说道：“通过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我们只知道死者杨茜婷的社会关系复杂，那么只从这方面入手的话，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情。”

    咳嗽了两声，江冲朗继续说道：“章法医在尸检报告里说，生前杨茜婷吃的最后一顿饭是海鲜火锅和红酒，而且从她吃完最后的晚餐直到被杀，差不多是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小时她的行程，可以将它一分为二：首先她被骗上了凶手的车，因为去那么远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步行，凶手也不可能叫出租车留下线索。两人开车到了某个路口准备爬山，这是第一段；然后从她下了车，先来到土坡的边缘，凶手再将她打晕后，带到案发现场，直到被杀。毕竟山路中不能坐车，只能步行。因此我们可以再去案发现场一次，计算一下到达的时间，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事不宜迟，江冲朗话音刚落。重案案组的警员们立即投入行动，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调查杨茜婷的家庭和社会关系；另一路则开车再次奔赴凶案现场再次取证调查。

    也不知道汽车在高速路上开了多久，江冲朗将车停在路边，对后座已经昏昏欲睡的韩玉超和沈彬说：“从进山一直到案发现场，这里已经是最近和最好走的路了。所以我猜凶手和死者一定会经过这里。”

    三位警察，和附近找来给他们带路的村民，一行人大约有六七个左右，一路走进了荒山。这座荒山本来就是人烟罕至，自从命案发生后，更是无人到访了。

    按照江冲朗的推断，凶手和杨茜婷两人先是步行到山中土坡的边缘，然后凶手将杨茜婷打晕，用轮椅抬到土坡之中，再将她抱到大松树下。于是江冲朗还事先准备了一副轮椅，在土坡上，逼着韩玉超坐在轮椅上面，进到了土坡之中，江冲朗死活又要把韩玉超抱起来，原因是因为韩玉超的体重与杨茜婷差不多，开始韩玉超死活不依，不过最终还是乖乖缴械投降，无奈的配合江冲朗的工作。

    三个人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沈彬拿着计时表和记录纸说道：“江队，小超。你们看，我们下车走到土坡上大约用了25分钟，从土坡上推轮椅下来大约是10分钟，走到大松树下大约还得10分钟，一共是45分钟时间，假设凶手杀人分尸用了5到10分钟的话，也就是50到55分钟左右。一个半小时90分钟，减去50分钟，也就是说，凶手开车大约开了40分钟。”

    其他两人点头表示赞许，江冲朗接着补充说：“不过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细节：我们是一下车，然后就直接爬山。但是如果我是凶手的话，应该不会把车停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凶手一定会把车藏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我们再四处找找，在问询下当地的人，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三个人来到附近的村里，村里的人一看他们是警察，就知道他们一定是为了刚刚发生的分尸案而来的。纷纷凑过来提供线索，说是提供线索，其实大部分都是过来凑热闹的。有的人问东问西的，有的人一个劲的给这三个人讲自己的见解的。于是江冲朗三人听到了邪教版，山怪版，器官盗卖版，甚至还有外星人版等十几个奇奇怪怪版本的猜测。听了半天，就是没什么有用的。就在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村民说，案发那天，他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曾经来过。

    江冲朗三人如获至宝，忙让那个年轻村民领着他们去找车的位置，车的位置里他们爬山的位置向前远了大约3，4公里。年轻村民指着路边的一块坑地，坑地上还有一颗倒了的大树：

    “那天下午我们几个人进山里采野果，就在对面的山坡上看到大树下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钻出来，我亲眼看到两个人推开车门，车是黑色的。当时我们还嘀咕，说大白天的，为什么要把车停在那个位置。难道是在......”，后面的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后来看到你们来了，我才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江冲朗问道：“你有没有看清那辆车的车牌号，还有那两个人都长什么样子，穿什么样子的衣服？”

    村民回答道：“没有，我们在高处，他们在低处。车几乎已经没大树给盖上了，只能看出来是黑色的。两人长相更是看不到，但是男的大概比女的高一个头左右。手里还拎着一个挺大的袋子，然后扶着女的。男的穿了件黑色登山服，女的穿了一条白色短裙。好像是朝上山的方向去了。”江冲朗三人一遍给他作着笔录，一遍在大树下四处勘察。由于大树下全是多年的落叶，所以车辙的痕迹并不明显。

    突然，韩玉超大叫到：“冲哥，这里有个烟头，我发现了个烟头。”说着，正要用手去捡起来。

    江冲朗一把拦住说：“亏你还是警察呢，你知不知道证物是不能用手直接触碰的。沈彬，去车上那镊子和证物袋来。不就是个烟头吗，至于那么兴奋吗。”韩玉超讪笑这耸耸肩，“虽然不过是个烟头，不过也是我发现的，那今天我也算没白来。”

    回去的路上，在进入扬成市区内不久的时候。又是韩玉超，突然兴奋的指着不远处大叫道：“快看，快看，火锅店，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