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阴差阳错入丐帮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凉的炕上，手脚都被紧紧地绑着。 我环视了一下，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隐约听到外屋有说话声。 “哎，顺子。你说李二炮子这回弄来这个没人买啊？” “是啊！都10岁了，记事了。我都问好几份了，都不愿意要啊，都怕养不住。来吧，咱还是喝酒吧！” “魏老四倒是答应给200块钱，就是有点少。一会儿二炮子回来商量商量送那儿去得了。” “六子，这要是把这孩子卖给魏老四那可有点白瞎了，魏老四那小子太他妈残忍。上次送去那个孩子眼珠子都给剜出来了，我不赞成送那儿去。” “顺子，都这时候了，你还装啥好人呢？你真能装！” “哎，不是六子。我跟你说，我看见里面那孩子我就想起我家的小柱儿了，小柱儿要是能找着也得有他这么大了。你说我家孩子被人拐卖了，我出来找孩子，找来找去我他妈还开始拐卖别人家孩子了，你说我他妈是不是人呢！”外屋的那个人哭了起来。 我一直静静地听，不敢发出声音，我知道我是被人贩子拐骗了。听那两个谈话，我越听越害怕，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又整这出，可别哭了，估计李二炮子快回来了。里边好像有动静，走看看去。” 那两个人来到里屋，看到了炕上的我。那个叫六子的人说道：“哎呀，你这小伙儿睡得挺香啊，都睡两天了，才睡醒。” 我挣扎着要起来。 “咋的，睡傻了！哎你说顺子，这孩子挺有意思啊，不大喊大叫的，挺老实呀！” “孩子，醒了。是不是想撒尿，走我领你出去上厕所，回来吃点东西。”那个叫顺子的对我说。 “捆得有点儿紧。”我对那个叫顺子的人说。 “走吧，我领你出去。”那个叫顺子的把我脚上的绳子解开了。 他领我来到房后墙根，对我说，在这撒吧。 “我想拉屎。”我对他说。 “行吧，我给你解开。六子，拿点纸出来！”顺子把我的手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我脱了裤子，蹲下。环顾四周，发现我刚才是被关在一个山坡上的破房子里。我边拉屎边想怎么逃跑。那个叫顺子的就站在我身旁，他可能是怕臭背过身去了。我悄悄地穿上裤子，屁股都没擦，撒腿就往山上跑。 那个叫顺子的听见动静回过头，大声喊：“别跑，回来！” 我不管那些，就是跑，可惜没跑几步，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了。这时那个叫顺子的跑过来把我摁在地上了。那个叫六子的也出来了，到我跟前把我拎了起来，上来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往他妈哪跑，山上全是狼。”六子大声喊道：“再跑整死你！” “干嘛打我？”我哭着说。 “还他妈知道哭啊！你要再跑，我还揍你！”六子狠狠地说道：“顺子，给他绑上！” 我又被捆上了，带回屋里。顺子喂了我几口饭，又喂我喝了几口水。我呆呆的望着他们两个，就像失了魂，似乎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想家。 我意识到我可能跑不掉了，只能暂时任由他们把我卖掉，等以后再寻找机会逃跑吧。 我又被绑着扔在了里屋炕上。 又过了大约1个小时，天快黑了的时候，听到外面有拖拉机的“突突”声，越来越近，估计是那个叫李二炮的回来了。又过了一会儿，拖拉机就来到窗外停下了，但没有熄火。这时听到外面门响，然后有人大声说：“把那小子带上，送魏老四那去。新弄来这个今晚得送走，这回可卖了个大价。” 这时，那个叫六子的进了里屋，一把就把我拽到炕沿边。那个叫顺子的也过来了，拿着一瓶水要喂我喝。我觉得应该又是迷药，因此闭着嘴不喝。那个叫六子的捏着我的鼻子，就往我嘴里灌了几口，差点没把我呛住。然后我就感觉头上一黑，被麻袋罩上了，就听见那个叫顺子的说：“到那儿听点话，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我就感觉我迷迷糊糊的被抬上了拖拉机，拖拉机“突突”在路上颠簸了一会儿，我就又睡着了。 等我再一次激灵一下醒来，睁开眼，发现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我躺在地上，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这时感觉到手脚还有后背都有点疼。 “醒了，站起来！”听见有人说。 “起来呀！”这时候又有人过来踢了我一脚。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感觉面前站着好几个人，我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的脸。 我不知该怎么办？ “抬头。”有人对我说。 我慢慢抬起头。 “老大，看这小子精瘦的，我教他摸兜估计能行。”一个小瘦子对一个剃寸头的人说。 “得了吧，李二炮子说这小子有点精神不正常，学那玩意学不了。”寸头说。 “老大，要我看把这小子腿打折，让他去百货大楼门前要钱去。”这时候一个脸上有好几个黑痦子的胖子对寸头说。 我一听，知道要坏事，心想这要是真把我腿打折不废了吗？我现在要跑肯定跑不了，咋办呢？ 这时候那个胖子恶狠狠向我走回来，我突然吓得大喊了一声，“且慢动手，刀下留人！”。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吓糊涂了，一着急把评书里常用的台词喊了出来。 胖子果然吓得一激灵，站住了。说了一句：“你、你、你要干嘛？”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就是问一下，你们是丐帮中人吗？” “呀哈，小屁孩，你还知道丐帮，有意思！老大，他问咱们是丐、丐帮中人吗？”胖子说道。 那个老大一听，笑了。对那个胖子说道：“你问问他，知道丐帮多少事？” “说起丐帮呀，那可了不得了！”我还没等胖子说话，我就开始说了起来。 “这丐帮的事，我可知道不少。” 我突然想起单田芳大师曾在评书《洪武剑侠图》中对丐帮有过这样一段描述，于是我就压低声音模仿单田芳说了起来。 “这丐帮啊，又叫‘杆子帮’，那可是咱们武林中的第一大帮。丐帮的历史那可悠久了，最早兴起于春秋时期。咱就说那伍子胥，当年全家被害，四处逃亡，‘一夜白头过韶关’，没办法就当了乞丐要饭的了。后来伍子胥先后保了吴王阖闾还有夫差父子，和他一块的还有一个叫孙武的，也就是《孙子兵法》的那作者。他们俩一起帮助吴国打败了当时许多诸侯国，使吴王成为了‘春秋五霸’之一。这伍子胥，他就是武林中第一个大帮派‘丐帮’的第一任祖师爷。” “这丐帮成立到现在有两千多年了，曾经出现过很多厉害的人物。有的武功高强，侠肝义胆，行善好施；还有的潜心修道，后来飞上天成神仙了。这时候该有人问我了，你可别胡扯了，一个要饭的还能成神仙？那我可告诉你，我还真不是胡说，听说过“八仙过海”吗？那里头有个神仙叫‘蓝采和’，这‘蓝采和’成仙之前就是丐帮弟子。” 我这时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评书世界，我越说越起劲，似乎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危险。 “咱往下要说的这位丐帮中人，那就更厉害了。他曾经率领丐帮群雄，联合武林中是其他门派，还有许多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组成了起义军。最后赶跑了蒙古鞑子，推翻了元朝，建立起了大明帝国，他就是洪武爷朱元璋。下面咱们即将说的这部书就叫《洪武剑侠图》，讲述的就是朱元璋洪武年间江湖上发生的一系列故事，这部书一共100回，从今天起就有我为各位听众讲述，希望你们能够喜欢接受。” “有意思，怪不得李二炮说这小子有点精神不正常。胖子，你给他倒杯水，润润喉。”那个老大哈哈大笑起来，胖子和其他几个人也都笑得不行。然后指了一下我，说：“你，接着说。” 于是，我就给他们讲起了评书《洪武剑侠图》，具体怎么讲的我就不给大家描述了。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如果要是有兴趣可以自己到网上去下载单田芳大师的原版评书《洪武剑侠图》，我这盗版的你就别听了。 讲完了第一回后，那个老大似乎很满意。 那个老大问我：“你愿意留在我这好好干，不逃跑吗？”。 “我愿意，我不跑。我从小就有个愿望，想加入‘江湖第一大帮’丐帮。” “好！蓉子，你给他盛碗饭。大伙也都准备开始吃饭吧！”他对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说道。 这时，我才开始仔细环视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丐帮分舵”，这是一个比我家四间房子都大的一个破屋子，里面大约得有20多人，时间有点久了，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叫蓉子的女孩还有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那个叫蓉子的女孩就站在离我不到五米远处，她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原来她也在认真听我说书。只听她对那个老大说：“好的，四舅。” “对了，你几岁了，叫啥名？”老大继续问我。 “启禀帮主，在下程三宝儿，今年10岁，江湖人称‘关东独侠’！”我拱起手朗声说道。 “你可别‘关东独侠’了，照你这么一说，咱这一屋以后都是‘侠’了！”老大都有点笑得不行了。 我这条腿保住了，命也保住了。你说我是灵机一动也好，说我急中生智也好，反正那一次躲过了灾难和危险。我模仿单田芳说的这一段书，果然让他们听上瘾了。 以后的日子，我白天出去乞讨，晚上把要来的钱交给他们之后，吃完饭就给他们说书。可是朋友们，最让人想不到的，也可能是你们都不能理解的，我竟然好像慢慢地适应了这种生活，并有点儿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回忆起这段往事，我这回要郑重其事感谢一下单田芳您老人家，谢谢您当年精彩的评书。你的评书不光让我的童年丰富多彩，也让我了解了很多历史知识，明白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尤其《洪武剑侠图》还救了我的命。青春年少的我，曾很多次偷偷的暗下决心，想去您居住过或演出过的地方找寻您，然后投靠您老人家，拜您为师。但我知道我资质平庸，而且胆小怕事，身边的人都把我当成不正常的人，你也一定不会看上我。尤其我有过这一段惊心动魄的“江湖经历”后，失魂症好像更严重了，常常是每夜噩梦连连，有时候还在梦里乱叫，即使家里人都没人愿意和我一个屋。因此即使您老人家愿意收留我，我又怎么能忍心去打扰您老人家的清修呢！有过这段‘江湖经历’后，我更不敢再一次离开家去“独闯江湖”。青春年少错过探究评书艺术这条路，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听说你老人家在75岁高龄的时候还出山录制电视评书《羊神》，我真的好感动，也更佩服您老人家。如今您老应该有80多岁了吧，您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世上还有我这样一个弟子在无时不刻的想念您惦记您担心您，我不能为您做出太多，只能在我这部不成熟的处女作中以这段短短的文字，向您致敬，情长笔短，愿您老永远康健，福泽绵长……。 去年田连元大师惨遭车祸，痛失爱子，他老人家也身受重伤，那几天我常常守候在电脑旁，心痛的关注网上发布的每一条关于他的消息；今年3月份袁阔成大师因心脏衰竭，86岁高龄在北京去世，从此大师远去再无大师。评书这门艺术流传久远，曾经影响了好几代人，希望有幸成为这些大师弟子的艺术家们再加把劲吧，使这门艺术更好的传承，也愿我们祖国即将实现“中国梦”的同时，像评书这类许多的中华民族艺术瑰宝能“更行更远还生”。 就这样我加入了丐帮，成为了一名丐帮弟子。 有关我在丐帮的这段日子，还发生过很多故事，当我被解救出来送回到老妈老爸身边后，这段经历我几乎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即使说起也是一语带过。 夜已深，我毫无困意，仍然回忆在童年时代的这段“不堪回首”中。 键盘敲起，字字惊心。 敬请继续关注：《第十五章街头流浪五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