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返校园空踟蹰
第二十三章重返校园空踟蹰 开学的第一天，早上醒来，二姐早早地把牙膏挤好，并打好了洗脸水。我洗漱完毕，开始吃早饭。 我吃早饭的时候，二姐帮我装饭盒。装好饭盒，她把饭盒放入了她以前背过的那个“花布”书包里。那个“花布”书包，是前两年我大姐程小青用积攒了好几年的各种颜色的碎布手工拼凑缝制成的。 手工非常精细，也非常漂亮，二姐背着它上学的时候曾有很多人羡慕，因为它比买的书包都好看。可是，它毕竟是女孩用的书包，虽然我很喜欢，但我不能用，因此我非常不愿意背它。 我偷偷地看了老爸一眼，发现他正用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看着我，我含着眼泪，拿起了那个“花布”书包。 那个花布书包，二姐除了在里面装了饭盒外，还有她以前用过的文具盒，另外里面还装有小学二年级的课本。课本是老妈昨天去大五家借的。大五升入小学三年级了，但是旧课本还是舍不得借，后来大五他妈把大五揍了一顿，书才借给我。 我背着花布书包，不愿意出门，二姐送我到村口。 临分别时，二姐对我说：“这个书包你先用着吧！大姐说了，过几天等她结婚的过礼钱到了，先给你买个书包。你和你哥好好念吧，以后二姐宁可不结婚也供你俩。” 我含着眼泪，抱着那个花布书包，默默地走出村子，向久违的学校方向踱去。 路上，我怕见到熟人。但也真奇怪，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那一天，有许因为刚开学吧，路上的人似乎非常多，避都避不开。遇到人了，我便躲进庄稼地；再或者就抱着书包，低着头，谁和我打招呼我都不理。 终于到了学校，估计是迟到了，因为cao场上静悄悄的。我习惯性的去了前几个月常去的那个班级，我低着头走进去，刚一进去，就听到一阵哈哈的大笑声。原来大家都在笑着看我，我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发现教室里我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这时，讲台前一个看似很眼熟的女老师严肃地说：“都别笑了。”然后同学们才止住笑声，但我分明发现还是有几个人在捂着嘴憋着忍着不笑出声来。 “同学，你是几年级的呀？你不是我们班的，我们是四年一班，外面有班牌的。”那个女老师对我说。 “老师，我知道他是谁？他就是程三宝儿，白家屯的，前一阵子丢了。”一个男同学说。 这时又一个男同学说：“是啊，他家还上学校来找了呢！你啥时候回来的呀？” 刚才那个男同学接着说：“老师，他就是去年拿评书念检讨书那个。哎呀妈呀，这回还抱个花书包。”说完，他就止不住的大笑起来。这时，他们班所有的同学都大笑起来。 我灰溜溜地跑出那个教室，只觉得满脑都是嘲笑声，把我的头都快弄爆炸了。我向校外跑，但没等跑出校门，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估计是学校教务处的一个领导，他拦住了我，问我道：“站住，同学。开学第一天就逃课，你哪个班的呀，叫啥名？这学期，我专门负责抓逃课的。怎么你还偷个花书包？” 我低着头站在他眼皮底下，感觉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羊被摁在地上马上要遭到屠杀一样。我不敢说话，不敢抬头，不敢跑，乖乖地在那等着被人宰割。 “啥名啊？哪个班的呀？说话呀？”他一连串地问，问得我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呀妈呀，真费劲。”那个老师接连叹气。 “来吧，先跟我来学生处吧。一会儿下课了，我问问老师，看谁知道你是哪班的。” 我乖乖地跟着他去了学生处。他让我在学生处门口的走廊等着，等一会儿下课了让我的班主任把我领回去。 下课钟声终于敲响了。那个时候我们学校上下课还在敲钟，好像我到四年级了，学校才安装上电铃。 老师们陆续地回教研室，刚才学生处的那个人挨个老师问，谁知道我是哪个班的。 我继续低着头站在那里，突然听到一阵很熟悉的声音，是我的老班主任韩老师。她对学生处的那个人说，这孩子以前是我们班的，但这回分到新来的窦老师他们班了，一会儿你让窦老师把他领回去吧。 我低着头又等了大约两分钟，就听见学生处的那个人喊道：“窦老师，把你班同学领回去。你咋看的呀，刚开学头一节课你就让他往外跑。昨天校长不是刚开完会吗？你也太不认真了，你这老师咋当的呀？” 这时候，一阵浑厚并带有磁性的男中音传来：“哦，我不知道啊。行，我们班的我领回去。”我的小手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于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牵走了。 我跟在一个高大的身影后面，走出来教研组。那个高大的身影，虽然好像一座大山，但是很奇怪，我刚才的惧怕感好像减少了，被那只大手牵着，我似乎有了一种依托。 路上，窦老师问我：“你是程三宝儿吧，我刚才点名就发现咱班少了一个人。” 我默默地跟着他，他问完我话，我点了点头，但是我知道他根本就没回头看。 他把我领进班级，指着第一排的有一个空位置的桌子说道：“你坐那。” 这时，班里好像传来阵阵私语声。窦老师说：“同学们，安静！” 我刚坐到位置上，上课的钟声就敲响了。窦老师站到了讲台前，等待在外面陆续返回教室的同学。 过了一会儿，他朗声说道：“同学们，这下好了，咱班所有成员都聚齐了。从此后，我们这个集体就完整了。以后同学们一定要互相帮助，互相爱护，不能互相欺负，要像亲兄弟亲姐妹那样相处，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是一家人。能不能做到！” “能！”同学们好像除了我之外都大声说道。 “声音小，我听不见。到底能不能做到！” “能！”这次的声音很大，几乎响彻天地，因为我也参与了其中。 “好，下面开始正式上课！” 窦老师开始讲课了，上课之前同学们喊出的齐声的口号，似乎振奋了我心。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因为我之前上课好像从来没这样聚精会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