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天涯何处是归鸿
我和德生说完话，开导完他，不知道他是否释怀了，反正我自己是觉得轻松了。 我想通了，对于昨晚和春燕同学的约会我根本无需有那么大的压力，因为我们之间虽然聊了很多，但彼此一句喜欢和爱之类的字眼都没有说，包括之前她给我写过的信。我觉得昨晚我们不应该算是男女朋友间的一次约会，她其实也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我，我也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她，我们只是彼此相互欣赏，我们只是彼此有过儿时的共同回忆罢了。 那晚我们是圣洁的美好的，我们看到了彼此的华丽多姿，我们读懂了彼此孤单的心语；儿时共同的痛苦回忆让我们难忘，它曾经一遍一遍打击着我们的心，多少次刻在心里，痛在心里，如今我们都放下和释怀了。真好！ 其实很多事放在心里就可以了，不必多说，真的多说必错。那几天的我自己束缚自己，我觉得春燕同学可能根本就没想那么很多。好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想去约春燕，把那些话对她说，幸好没有那么做。 岁月等闲度。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心态放松了，感觉久违的学习斗志又重新昂扬起来。 偶尔看下海鸥同学美丽的长发，我把它当成一种消除学习疲惫的清新剂；私下里拿德生和三撇的事开玩笑，我把它当成一段放松学习紧张气氛的小夜曲；拿表妹和唐老四之间的事编瞎话，我把它当成是调节睡眠的睡前播放的愉快轻音乐。 我没有再去约春燕同学，她也没再约我，偶尔我们遇见，也只是彼此会心一笑，我发现我再也没有紧张和害怕她。 那期间李辉和春燕是否恢复恋爱关系我不知道，我也没问，我感觉他们的关系应该有所缓和，因为中考后，他们考入了同一所高中，那时候我还听说他俩又继续处过一段时间。 …… 冯骥才说：“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挽一帘幽梦，许一世倾城。写一字决别，言一梦长眠。我倾尽一生，囚你无期。择一人深爱，等一人终老。痴一人情深，留一世繁华。断一根琴弦，歌一曲离别。我背弃一切，共度朝夕。” 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或者是因为城里住着某个喜欢的人，或者是因为城里有一道生动的风景，或者是有一段青梅往事；我们遇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甚至没有前因，无关风月；我们共同度过的似水年华，共同走过的生命里旖旎的风景，因为心灵相牵，便不再孤寂，因为一个深情的拥抱，便胜却世间万语千言。 佛曰：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的重逢。 但是：一院芳菲今有主，崔郎从此莫留诗。 …… 秋霜燕子飞。 春燕飞去，海燕飞来。 海燕同学的姑姑家在我们屯，因为之前我从没跟她说过话，所以我一直也不知道。 记得那个时候，是杏熟季节，离我们初中阶段的收获季节也不太远了。 一次，在村里遇见她。当时她正推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在前面慢慢地走，她比那个大自行车高不了多少，我开始没看出来是她。 我从她身边走过，猛回头，突见伊人，我愣住了。海燕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我，不知为何我瞬间惊呆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那个人。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竟让我慌不择路，脚下一滑，一下跌坐在地上。 “你干嘛？老同学，还没过年呢，用不着行此大礼吧！”海燕笑呵呵地说道。 “我，我，你，你啥时候来的呀！”当时我的脸好热，我的心好慌，语无伦次起来。 “我刚来，上我姑家，你看见我用不着紧张成这样吧！” 我站起来，忘记了拍掉屁股上的灰土。我对她说：“你好，刘海鸥！” “咋了，你想刘海鸥了，我可不是海鸥。”说完她哈哈大笑。 “对呀！你叫刘春燕。看我这记性。” “啊？我又成春燕了。”她继续爽朗的笑。 “不是，不是。你叫啥燕了？”我磕磕巴巴的问她，我感觉出当时我的脸该有多guntang，我的脸该有多羞红，我怎么能“见到美女”又走不动道了呢！ “你姑家是谁家呀？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我问海燕。 “我为啥要跟你说呀，你也没问过我呀！” …… 那个阶段应该是学习正紧张的阶段，她居然还有闲心串门。我突然想起她第一次月考后被分出一班的情形，那时她在教室东墙角垂泪，我在内心里怜惜她；她上初三了，上课还玩“嘎拉哈”，真让人觉得可爱呀，我突然感到好像遇到了知音！ 但她见我面红耳赤，竟敢如此开心，真是的，这小丫头，难道就不怕我以后想办法收拾她。 我确实挺想收拾她的，但我太不自量力了，因为谁收拾谁还真不一定！ 从那时起，我发现海燕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我上哪个高中她跟我上哪个高中，我第一次高考失利补习了，她也陪着我补习；我考上吉林皇家建筑工程学院她也跟着来，我的同学圈子也成了她的同学圈子；她总是“随风潜入夜”，偷潜入我的梦里，她总是“润物细无声”，细润我屡屡受伤的心；她总是在我感叹春雨杨花，悲戚秋霜红叶的时候默默伴我；我的生命里竟然不知不觉再也离不开她了。 多情的我幸好过早遇见萌情的你，萌情的你又幸好把多情的我藏在了心里，我们没有太早的放出来。这也应该是上天安排的，是上天让我们今生还有很长的一段幸福路要一起走下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这一只海燕是我心中真正的归鸿吗？ …… 多年后，我和海燕谈起往事，她说，那次见我面红耳赤的样子，她开心极了。她对我其实开始没什么好感，她只是觉得我是一个怪人，她听说过我小时候用评书讲检讨书，听说我小时候离家出走过，听说过我放牛时还拿了一本唐诗，听说过我跟女生说话时爱脸红…，她们的那个女生宿舍原来也像男生宿舍一样，背地里议论起异性同学来也是毫无避讳无所不谈的。 我跟秋霜对诗的时候，她正跟秋霜同桌，我的每首诗她几乎都看过，并且都有收藏；那时候的有些诗我自己都忘了，没有存底稿，有些记忆也模糊了，但她都有记，我感谢她，并且愿意用一生去感谢。 …… 我寻寻觅觅寻不到，盼来盼去盼不尽； 万水千山都走遍，还是不知“天涯何处是归鸿！” 本章完，敬请继续关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