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宝命全形丹

    “殿下有所不知，《太始天元册》虽然是天下第三，但并非一部功法。上部70篇，下部81篇。每一篇都是一门武道，一道神通。是千年来，由无数人的智慧合编增补而成。实际上，皇宫秘库里就有全本。”

    “宝命全形丹，当前素问宗排名第八。需练气真人开炉炼制，消耗无数天材地宝。3年才能出一炉，一炉24粒，每一粒都价值无算。恕臣直言，以殿下的地位，有钱也买不到。”

    “方才我观察殿下的身体，配合药物调理，至多两年，就可痊愈，殿下不必心急。”仓公也不否认，却一推二五六，回绝了虞沧海。

    “仓公错了，人活于世，与天争命，与地争命，与人争命，更要和自己争命。人生有几个两年，况且乱世将来，本宫等不了。”虞沧海早有所料，又道：“本宫如何不知，灵丹珍贵。本宫有一物，不比灵丹差。和你素问宗交换。”

    “哦！可否与臣瞧瞧是何物！”仓公一声哦字拖得老长，脸上分明写了三个字，我不信。

    “仓公应该不超过80岁吧。作为武道大宗师，这个年纪还是壮年。但我今看仓公，面容苍老，皮肤松弛，犹如将死之树。”

    “这只有一种解释，仓公炼精到了极限，但不能突破练气，反而消耗了巨量的精元，寿命只怕如不普通百姓。仓公在大宗师境停留，已经很多年了吧。”虞沧海说道。

    “大宗师能突破真人者，自古以来，都是百不存一。虽然前路难，但朝闻道，夕死可矣，自当一往无前。”仓公说道，心中却是奇怪，虞沧海怎么知道的如此之多。

    “嗯，你是医武双修。但说到底，还是医者，要救死扶伤。可本宫将死之时，你明明有能力相救，却舍不得丹药，是何道理？活着的人命不如丹药死物么？”

    虞沧海突然一声暴喝：“不忘初心，学武有余。只是你却学了框框条条，凡事都要算计得失。被红尘蒙了心灵而不自知。”

    “身为医者，你却舍不得丹药这等身外之物。还不如一个凡夫赤脚医生坦荡。就你这样的心境，还想成就真人，真是做你的春秋大梦。”

    仓公被呵斥，大怒。老子吃的盐真是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就是皇子，也不能质疑我的武道，理念之争是大争，正要驳斥。就听虞沧海当头棒喝：“凝神静心，放下执着，听我道来！”

    “医者当有精诚。凡大医治病，必先安神定志，无欲无求，需发大慈悲恻隐之心，誓愿普救生命之苦。若有疾病，灾厄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美丑，怨亲善友，国界愚智，一视同仁，皆如至亲。”

    “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感同身受，深心凄怆。勿避凶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不得推托做作。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之则是含灵巨贼。大医之体，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

    这是人道医道之音，对仓公更是武道之音。只听得2句，便如痴如醉，浑然忘物，沉浸在内心之中，思索着精诚道理，和自身的理念相互碰撞，印证，去芜存精。

    武者到了大武师，第四境易血之后，rou体力量就到了凡人极致。要突破宗师，甚至更上层楼，不是求外物，而是反求诸己，寻找内心的力量，感动的力量，精神的力量，也是确立武道之路，理念之路时。否则绝无可能突破。

    每一位宗师，都经历了千辛万苦，经历了心境变迁，最后心如明镜，犹如赤子。宗师是尊称，第五境叫做易灵境。灵者，心灵，灵魂也，也是超凡第一境，超凡者，超脱，蜕凡也。

    但身处世间红尘，心灵就会被影响，蒙尘。被看不见的枷锁束缚，产生心障，自己是感觉不到。这也是超凡境最大的障碍所在。仓公就是如此，心灵被蒙蔽，根本不可能突破，白白耗费了生命。

    但突然听到了大医精诚之言。犹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仓公就‘看到’了自己心灵中的瑕疵，成见。看见了心障，也就看见了前方的路。

    虞沧海讲完，看仓公站在原地，闭目沉思，神态安详，不由抿嘴微笑。“大功告成，这丹是跑不脱了！”这精诚之道的言语，是从觉醒后的记忆中提取的，虞沧海结合这个世界，加以修改得来。

    “冬天要到了，今年剩余的三个月。就是调养身体，同时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确定修炼的功法，练习武道。事物上，明年尚书房授课，武测，封王，封地，辅佐大臣等等。时间紧迫啊。”

    虞沧海无巨细，思量着每一件可能影响自己的事情。他看的很远，他有足够的见识和眼光，他要确保每一个有限的时间里，都是做着最正确的事，不犯差错。

    他虽然是觉醒了，但现在力量弱小，稍有差池，死了就死了，没有重来的机会。

    “殿下，请受仓公一拜！”这时，仓公也清醒过来，对着虞沧海深深一揖：“殿下，臣有一事相求，精诚之道，微言大义。可固医道之精神。臣请将此言传于天下，增补于《太始天元册》总纲。令天下医者学习精诚，必将福泽万世。请殿下成全。”

    虞沧海笑了笑，说道：“世间最厉害的武技，就是练力法，祖龙拳。上到皇帝，下到乞丐，都是从这两个武学入门。就如《太始天元册》一样。是无数武道高人，通过数千年的实践，总结改进而成。这精诚之道，也是本宫从别处得来，能对天下有益，是本宫之福。仓公自便。”

    仓公大喜：“多谢殿下。此言之价值，万倍于丹药。好叫殿下得知，7品丹药，都要由宗门批准才可取得。臣回去，就用灵兽传信。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宝命全形丹定为殿下奉上。”

    “那就劳烦仓公了。本宫乏了，仓公可自去。”虞沧海也不由高兴，随即感到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也不管礼仪，倒头就睡了下去。

    “臣告退。”仓公转身，立刻就飞奔了起来。至于太史令的警告，早就丢到一边去了。

    今天真是天降鸿福，我说一早好像听见喜燕叫唤。不仅得到一篇精诚之道，更是看到了自身的武道障碍，洗刷了心灵，待此间事了，就打算回宗静心修行，以求真人之位。

    仓公一路狂奔，转到了内卫处的官衙。

    内卫是俗称，正式官名‘秘间台’。是大虞朝最核心的情报机构，监察各国，诸侯，百官，宗门，民间。总的来说，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基本都有他们的足迹。

    虽然是情报机构，但并非是在隐秘，黑暗的角落中。相反，内卫处是宫城里占地最广，每天人员进出最频繁，也是守卫最严密的衙门。可知其权势之重。

    “来者何人！”衙门口守卫皆着锦袍，跨腰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制如要塞。除了皇帝，任谁来此，都要接受检查。

    “吾乃太医令仓公，令牌在此。有事求见大都督！”仓公从腰带里抽出令牌，赶紧递了上去。一路检查通报进了内堂书房。

    “没有公文，仓公所来是为私事？本督有言在先，熟归熟，还是要按规矩来。”刚进门，就听见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内卫也抓人，查案，有刑堂，有监牢。与仓公所属太医署多有合作，自然相熟。

    大都督身着黑色便服，正在房内等候。他身高7尺，虎背熊腰，却是满脸和气，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万不可小瞧他。

    内卫是朝廷的眼睛和利刃，大都督都是皇帝的心腹之臣。前天校场事件，就是大都督亲自查勘，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查清了所有关节，群臣侧目，心中深深忌讳。

    仓公连说道：“只怕让大都督失望了，是违规之事。我欲向宗内传信，时间太急。只有借内卫传达。要灵兽褐雨燕，一日八千里，是刚刚好。”

    大都督听了也不吭声，一副不反对，不合作的态度。

    仓公也不管他，自顾走向书桌，铺上白纸，就提笔书写，说道：“我自会向陛下禀报。十三殿下用一卷秘典，换素问宗一枚宝命全形丹。我同意了。大都督不妨来看看，可否通融。”

    大都督凑近一看，立刻改了注意：“此言大善，发人深省，可谓惊心动魄。不止是医道之言，也可借鉴武道。好好好！非神人不可言，这是立言之德，此言实可载于青史，流芳万世。”

    借个灵兽传信也不是大事，只是有些违规罢了，还是可以批准的。

    大都督便说道：“既然你自向陛下禀报，本督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这篇秘典，本督要了。咳，存档备案，留做证据。你再重新写一篇吧。”一番话说得理所当然，毫无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