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纵横剑法
当基本的事项讲完，其他官员都走了。只剩下有过一面之缘的秘间台知事，高兴德留了下来。上次抓捕张怀让的时候，秘间台就是派遣高兴德过来处理。 虞沧海知其必有事交代，便将其请到了书房，挥退左右。 “高大人，请。”虞沧海亲自倒了一杯香茶，递给给了高兴德。 “多谢殿下。”高兴德也不客气，端过来便一饮而尽。 高兴德喝完了茶水，见虞沧海只是面带笑意，也不说话，就知其意，开门见山道：“此去定州，下官将与殿下同行。” “哦？”虞沧海转了转念头，说道：“我这次去定州，除了代表皇室参加武道会。唯一的任务，就是刚才你们说的，运送一批钱物，丹药，兵甲等物资，作为定州武道会的赏赐同路运送过去。这点小事，还要高大人随行？莫非其中有隐情？” “正是，这次武道会，州部除了派遣皇室成员，还有一个大臣随行。殿下可知定州派遣的大臣是谁？”高兴德凑近来，低声说道。 “我还没有收到通知。”虞沧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神武侯，高长恭。” 虞沧海听闻，心里一惊。高长恭是现在虞朝第一人，不论声望，地位，实际权力，都达到了巅峰。一个州部的武道会，竟然要神武侯去主持，这绝不同寻常。 “若我没猜错，其他州部派遣的大臣，最高也就是正三品。三公九卿级，二品以上的大臣，一个都不会动。为何偏偏定州，要派遣神武侯去？”虞沧海连忙问道。 高兴德道：“这正是我要和殿下交代的原因。明日出发时，我们运送的确实是赏赐的物资。随行护卫的军士，则是普通的镇军。但是到了直隶和定州的交接处，这些人员和物资，就会被替换。” “一万名金吾卫，和两万名预备队，已经从元山绕路，分批次出发。他们将在特定的地方等待我们。神武侯同样会悄然离开元京城，在前方等候。为了保证金吾卫有足够的时间集结，我们原定五天的路程，要走八天。” 虞沧海道：“这是为什么？” 其他的州部，都是由地方官员管理。而直隶，就是直属州部，就是中央的意思，由皇室直接统治。直隶也是虞朝最大的州部，有七个郡县。而其他州部，普遍都是三个郡县，乃至两个郡县。直隶和所有州部都相接，方便皇室对地方的统治。 高兴德轻声道：“定州现在，一片狼藉。朝廷对定州的掌控力，大不如前。可以说，局势糜烂到了极点。梁朝留下了大批人员，暗中破坏。更有其他王朝，以及一些江湖势力，地方豪门乘火打劫。魔道，邪教的人员，也潜伏其中，图谋不轨。” “特别是定州的边军，已经靠不住了。这次去定州，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整顿边军，清洗地方，将那些图谋不轨的，一一找出来杀掉。为朝廷下一步的行动，开创良好的环境。所以定州的武道会并不重要，重要是的，它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会给我们创造一网打尽的机会。” 虞沧海沉默了片刻，说道：“身为皇子，自当服从大局。我会听从安排的。”直觉告诉他，高兴德并没有说实话，或者说，并没有完全交代。但他也无计可施，服从大局和安排，是最好的选择。 “好叫殿下得知，这是绝密，万不可说出去。”见虞沧海点头，高兴德站了起来：“如此，下官告退。” “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可真不好。一旦有事发生，后知后觉是非常危险的。”见高兴德走了，虞沧海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了起来。他在思考着事情的脉络，良久才叹道：“还是急不来，我要时间，至少两年。” 就在这时，青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 虞沧海走了出去，问道：“何事？” “左相府的管家来了。” “快带我去。” 虞沧海在主厅见到了来人。一位容貌苍老，却身姿挺拔，须发皆白，却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老人，正坐在客位上等候。他的身后站着两位黑衣武士，手里捧着精美的盒子。 “见过十三殿下。”见虞沧海出来，老人连忙站起，躬身施礼，语气恭敬。挑不出丝毫差错。 虞沧海微微颌首，他也不客套，直接就道：“所来何事？” 宰相门前三品官，宰相府的管家对其他人来说，也许很重要。但在虞沧海面前，就是一个平民。让他进门，都是看在左相的面上。 “左相听闻殿下将要前往定州，特为殿下送来一套兵甲。”老管家说完，便从身后一个武士手上，接过一个极长，做工精美的巨大铁盒子。管家打开盒子，从中捧出一把做工粗糙，暗淡无光的双手大剑。恭敬的递了上来。 他开口道：“这是灵器，大梁氏剑中的太子之剑，梁王朝的国宝。是先帝赐给左相的。左相自感年事已高，说宝剑配英雄，特令我为殿下送来。” 虞沧海面无表情，并没有接过，也丝毫没有欣喜。他转了转念头，便想到了很多。左相和他素无交集，而且地位相差悬殊。不是左相比不上他，而是他比不上左相。左相只有一个，数十年不换。虞无涯见了，都要恭敬有加。而皇子却有很多，他还是地位最低的一个。 那么左相突然送来这么珍贵的礼物，是为什么？前段时间，大皇子勾结右相，结果就是大皇子被囚禁，右相废为庶人。左相不会不知道，这是现在的禁忌，他给自己送来一把灵器，绝对会被御史弹劾。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今日在校场，摧枯拉朽打败了所有的皇子公主，让左相看中了，冒着被弹劾的风险，向他示好。 英雄，太子之剑，灵器，国宝。任何一个词，分量都不轻，这是非常烫手的礼物。整个虞朝只怕也没有多少灵器，这是炸弹啊。 虞沧海想了半天，还是不敢接。便说道：“请管家代本宫回复左相，无功不受禄。这把剑，太珍贵了，我不能接。而且我的武道也太低了，完全用不上灵器，法器都用不上。” 老管家却不为所动，还是躬身奉剑的姿态。他道：“左相有交代。他年事已高，寿不过十载，也没有儿子孙子。世间没什么可图的了。好叫殿下得知，这次无论谁去定州，都会奉上这把大梁氏剑，用梁朝的剑，杀梁朝的人。而且这把剑有缺陷，并没有灵器的威力…” 老管家解释了半天，才让虞沧海动容：“左相的心意，我知晓了。报国之心，令人钦佩，本宫收了。” 有了理由，虞沧海才敢接，这样不会被人找到借口攻击。这礼物，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他收下了，表面还是会有坏处，但实际中的隐形好处，却是非常大。 左相送十三殿下太子之剑。传出去，会被其他的官员，武将，百姓如何看待？左相身居高位数十年，可是桃李满天下，这满朝文武，大半都出自左相麾下，就连神武侯，都是左相的弟子。这把剑一收，他的地位将迅速拔高。 虞沧海伸出右手捏住剑柄，就想拿起来。他见管家捧着剑，轻飘飘就跟稻草一样，也就没用多少劲。他提剑，老管家便松手。虞沧海正准备仔细看看大梁氏剑，那知老管家一松手，这剑就瞬间重了一百倍，直往地下掉。 “嘿。”虞沧海全身的力量，下意识的就爆发了出去，才堪堪将大梁氏剑拿稳。 “糟了。”这一拿稳，虞沧海心里就一惊，这把剑至少重三千多斤，他一只手就拎了起来，完全就将自己隐藏的实力暴露无遗。 虞沧海赶紧向管家看去，就见他眼中精光一闪，分明看了个透彻。虞沧海脸色瞬间就黑了，暗道：大意了，这些老家伙，真是防不胜防。 虞沧海将剑向地上一立，语气冰冷道：“还有事么？” 管家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道：“还有一件软甲。” 他从另一个武士手里接过一个方正的木盒，从中取出一件流光溢彩的软甲。 管家介绍到：“这是天下最顶级的炼器宗派，天工派为左相炼制的。王氏甲，天下利器。他的防御能力，不下于中品法器，只是不能带来额外的振幅和力量。” 虞沧海怕其中有诈，便道：“多谢了。你放哪里吧。”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今天的错误，决不能有第二次。 管家也不在意，将王氏甲放回木盒中，又从中取出一本纸质的书册，恭敬的递了上来：“这是左相对武道，一生的全部心得和注解，也包含了他的剑法《纵横剑》。大梁氏剑是双手剑，行的是霸道，和左相的剑法相合。左相曾在战场上直面武道真人，以剑法对拼三十招不败，是虞朝第一剑术大宗师。” 虞沧海两眼放光，瞬间就接过，迫不及待便看了起来：“左相大恩，虞沧海谨记于心。” 这本书里，从武生到大宗师的经验，历程，写的清清楚楚。虞沧海在守藏室看多了功法，武技。但这样的心得，经验，却是少之又少。深刻知道这是何等的珍贵，这对他来说，不亚于指路的灯塔。任何神兵利器也比不上。是真正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