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杂鱼退散，八强首战
1. 木门在辛德勒的推动下，缓缓打开了，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 “确实，自从克莉丝老师成立这个新大陆发现部，已经将近100年了，后来工坊建立，这里的东西也都搬了出去。所有研究人员都集中去了工坊，这里也就成了卡塞尔一个人的研究室。直到卡塞尔的离开，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废部。” “您要说的这件事情跟卡塞尔大师有关？”国王带着疑惑的目光向辛德勒询问。 “不好说，我们同虽然都是克莉丝老师的学生，但他对魔法并不热衷，反而是科学的研究更令他着迷，也因此比我和克莉丝老师走的更近。”没有正面回答利贝尔13世的问题。 “陛下，您看这边。”辛德勒指向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那里只有一个破旧的空书架。 “这个书架看起来好违和。” “但是以前我们从没有注意到它。卡塞尔失踪的时候，我下令将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全部转移，并将房间永久封存。当时的结果应该是，所有的物品都已完成了疏散，这里该是空无一物。” “怎么会漏掉这么明显的一个书架？” “您认为这个书架的存在显得突兀，是因为施加在上面的伪装魔法已经失效了。” “伪装魔法？” “这里被施加了相当高明的伪装魔法，根据书架上残留的魔法气息判断，这个巧妙的伪装魔法出自百年前的大魔导师露西娅之手。” “我记得露西娅大师是克莉丝公主最好的朋友吧。” “没错，克莉丝老师擅长火魔法，而露西娅则专注于水系魔法。只是她同样精通于幻术这点，恐怕没人能猜想得到，当今在世的魔法师中，大概只有我能够通过术式的残渣鉴别出施法者是露西娅了。既然是露西娅布下的伪装魔法，那么这书架后面很可能就是克莉丝老师极力想要隐藏的东西了。” 辛德勒一挥手，书架便漂浮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顺从着辛德勒的指挥。他将书架移至旁边，随后将地面上的一个盖板掀起。 一个看起来深不见底的坑洞。 “这个洞口同样施加了伪装魔法，实际上它连接着下面的房间，并不算太深。” 辛德勒为利贝尔13世施加了漂浮术，两人缓缓降落至下面的房间。 魔法灯在两人落地的同时亮起。 刚刚习惯了周围的幽暗环境，突然出现的灯光，让两人都点不适应。 这间地下室空间不小，但给人一种空间局促的感觉。周围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各种元素晶石，以及黑火石等研究材料。地上，桌面上，墙壁上刻画着大大小小的魔法阵，一个个本应是精密无比，却因时间的摧残而变得模糊不清。存放试验资料的柜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这些柜子只是掩饰，之前我花了一些时间，来查看这间屋子。”他把右手水平伸进柜子里面，在空中顺时针翻转180度，随后握紧拳头。然后，柜子消失了…… “这种加密方式是克莉丝老师发明的，利用记录光影的魔法录下特定的动作，做出同样的动作就能打开魔法锁。只有克莉丝老师和她的学生才会知道这个手势，我在别的地方曾经见她用过，现在却派上用场了。”柜子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墙壁上的凹陷，里面依然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国王再次开口问道。 “里面的东西被什么人拿走了，看这个痕迹，应该有些年月了。”辛德勒用手指抹了一下墙壁凹陷里面的尘土。 “究竟是何等贵重的物品，值得克莉丝公主和露西娅大师大费周章，隐藏于此，就连您这个校长都被蒙在鼓里将近一百年？” “陛下，您应该知道工坊最初的口号吧” “给人民一个真相。这个我在皇家历史课上学过，虽然现在的口号不是这个。” “工坊希望他们做出的成果，也就是科学的力量能够被不会魔法的民众所利用，从侧面帮助了学院打破王国内魔法被贵族垄断的这种局面。工坊的前身，‘新大陆发现部’的初衷也是如此。” “那跟这间密室有什么关系？” “第二个真相。” “第二个真相？！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语。” “陛下您也是一名6级的魔法师，当然也在工坊修习过有关科技的知识。您有没有过这样的疑惑，为什么科学的定律总会与某些魔法中的常识相违背？” “只要是同时学习科学与魔法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吧。” “没错，当年我就向克莉丝老师问过这个问题。”辛德勒开始回忆起与克莉丝公主一起在学院中的故事。 “她怎么说？” “‘你的疑问我也有过，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几年的时间，第二个真相也将公诸于世。’这是克莉丝老师的原话。我印象中她曾经说过，‘会不会像经典力学与相对论那样，两种互相违背的低级法则将会在某种高级法则下统一，要如何才能使用科学解释魔法呢？’我想，这里大概就是有关‘第二个真相’研究事宜的实验室了。那个暗箱里存放的应该就是宝贵的实验资料。” “当年与克莉丝公主相关的人物，活到现在的应该只有大师您才对啊。还有，如果您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个房间的话，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到这来查看呢？” “您看下这个。”辛德勒从衣服中掏出了一个灰色的信封。 国王小心地接过信封，拿出信函，将其展开。 “尊敬的辛德勒先生，我们在月光城的皇宫中发现了名为‘第二个真相’的研究资料，现已将其销毁。因为是普通的纸质资料，不排除还有副本存在的可能，我们会持续关注这件事情，届时还请多多配合。”落款处只有一个类似魔法阵，却略显简单的完美对称图案，六芒星与它的内切外接圆。 “这算什么？连落款都没有。”看来利贝尔13世并不理解这封信中所包含的内容。 “这是威胁！”辛德勒回答地十分简洁。 “威胁？谁这么大胆，敢威胁利贝尔王国的第一强者？” “暗影教派。” “您没在开玩笑吧，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的组织，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陛下，您大概无法理解他们的恐怖。灯光下会有阴影，白天过去，黑夜就会降临。一切事物均有正反两面，如果说凯兰大陆上的一切可见可闻的事物都是‘明’，那他们就是绝对的‘暗’。” “您的意思是，他们的力量足以媲美整个凯兰大陆？” “他们自称‘维护均衡之人’，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是无法实现这一目的的。克莉丝老师也曾经提起过暗影教派这个名字，恐怕她的失踪也与教派脱不了干系。” “暗影教派的传说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关键是怎么证明它是真的，而不是跳梁小丑的恶作剧？” “您的魔法应该还尚未荒废吧。” “嗯。” “试着烧一下您手中的信纸。” 利贝尔13世，挥手便招出了一团火焰，将信纸放在上面灼烧。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火焰自动避开了信纸，信纸上却没有传出一丝的魔法波动，而且一点焦黑的痕迹都没有。 “6级以下的魔法无法对这东西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并不意味着它是无敌的。”辛德勒指了指信纸上残缺的一个小角。“这是用7级魔法‘碎风剑’削去的，信纸上这种独有的抗魔形式可以产生非0即1的效果，6级以下的魔法，无论轰击多少次，都无法突破这道壁垒，但7级以上的魔法却能够对其造成应有的效果。如果在铠甲的内层贴满这种信纸，理论上能免疫6级以下的所有魔法！” “这是暗影教派的技术？” “我仔细查探过了，信纸上面均匀的分布着4种元素，水火风地交织在一起，处在一个完美的平衡状态，对于以传统元素魔法的常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而暗影教派的人则可以做到这点。” “那他们的实力岂不是相当恐怖？” “千年前宁月帝国曾一度统一整个凯兰大陆，这时均衡教派只做了一件事情。他们派出了最强的刺客，悄无声息地击杀了有众多9级高手保护的帝国皇帝。那些9级强者们连杀手的样子都没见过。我一开始也以为只是传说，但是他们的实力应该足以颠覆现在的任何一个国家。而他们之所以销声匿迹了这么久，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所谓的‘均衡’吧。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均衡的破坏，这点恐怕他们自己也是清楚的。为此隐去声名与身形，自称暗影教派。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应该不会参与俗世之争。”辛德勒叹了口气。“这封信函，或许是山雨欲来的征兆吧。‘新大陆发现部’算得上是与‘第二个真相’相关的唯一线索了，就在前些天调查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了这间密室。可从信上的内容来看，资料出现在月光城，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这么多年来，帝国从未表现出对科学力量的热衷，也从未觊觎过科勒斯学院的种种科学研究。事出必有因，我怀疑帝国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与第二个真相相关的事情我会亲自调查，学院可以暂时交给哈辛打理。陛下，您也要让工坊以及与帝国之间的边境城市做好准备，严密监控我国人员与帝国人员之间的来往，但不要太过明显，以免打草惊蛇。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毕竟，这个大陆宁静得太久了。” 2. 预选赛的进程比大家预想的都要快，观众的注意力也开始仅仅集中在几个人身上。 “莱丽娅获胜！晋级八强！” 【这才是召唤师的真实实力吗。】艾雪还沉浸在刚才比赛的氛围之中，【明明对手的实力也不弱，那可是5级的火系魔法师啊。】 【水可是很克火的，那个莱丽娅身为召唤师的同时还是个5级的水系魔法师，在守护‘泠流’的增幅下，可以快速使用5级魔法水龙波，没有什么比前面有rou盾扛着的后排法师更让人恐惧了。】零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台上的莱丽娅。水蓝色的长发，曼妙的身材，强横的实力，让她成为了赛场上的一个焦点。 “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零自言自语道。 魔法系的参赛选手中，并没有大家特别熟悉的人物。莱丽娅凭借着出彩的表演，以及绝妙的战术让人们领略到了召唤师的强大，同时大部分人也记住了“莱丽娅”这个名字。另一名叫做芙蒂娜的女生也很厉害，虽然也是连战连胜，但表现地中规中矩，并无太多亮点。战士系这边，则完成成了跳级生们的舞台，对于大部分常规选手来说，“跳级生”=“挂比”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绝大多数选手对上或者雷欧纳德，都仅仅只求败得不那么难看。 于是，杂鱼全部退散，只剩下最后的八强。 “阿勒斯，卡尔，雷欧纳德，希尔瓦，莱丽娅，还有……哎呀记不住了。”莉娜吐了吐舌头。 “穆沙，舒玛，芙蒂娜。”伊卡洛斯如数家珍地报出了其余三人的名字。 “不愧是文学少女，记忆力就是好。”莉娜夸赞道。 “只要稍微用点心，谁都可以记住的。”伊卡洛斯依旧不动声色。 “好期待下午的八强战啊。这几个人还真是出乎意料地强。也不知道莱丽亚学姐能不能晋级成功。”艾雪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大家也都明白这是艾雪说的话。 “我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话锋一转，零突然说道。 “奇怪？” “4个跳级的新生被分在了不同的场地。他们在预选赛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相遇。” “抽签不是公平的吗？” “学院的老师要想做手脚，学生们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八强战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无聊了。”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洪亮的叫卖声。 “可口的黄金煎蛋卷！每份只要1个银币！” “马里科尔努，怎么是你？”零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小胖子。 “啊，这不是零吗？”马里科尔努听到有人叫到自己的名字，立马跑了过来。 “你怎么开始卖起这个了？” “食堂的煎蛋卷太难吃了，于是我就自己试着做了一些，基修他们也有帮忙。” “本质上还是煎蛋卷嘛，怎么可能卖的了1个银币那么贵。”艾雪先行问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中午休息的时间大家要是回到食堂吃饭，回来的时候座位可就不一定还在了。可是不吃点东西的话，下午看比赛时又会饿得难受。于是我就打算做一些黄金煎蛋卷来卖，吃过的都说好！现在已经快卖完了。” 马里科尔努打开自己的钱袋，银币哗啦啦翻动的声音清脆悦耳。 “一天就赚了200多个银币呢。怎么样，我厉害吧？”马里科尔努自豪地挺起了胸脯，两团“胸肌”抖了一抖。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尝尝试试了呢，可惜没有带钱。”零故意装作很想吃的样子，其实她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影响。 “免费的！剩下的都给你们了，算我请客。今天我已经赚得够多了。”小胖子十分豪迈地把食物递给众人。 “真的很不错哎，比早上吃的好多了！”莉娜惊呼。 “看不出来，你还是持家型的男人，说不定会有女孩子因为你的厨艺而爱上你哦。”零意味深长地说道。 “哪里，哪里……”马里科尔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对了，我们在那边的看台上。”小胖子指了指对面看台离比赛场地很近的一个位置，“我们那里的观战角度可是相当不错呢，我得赶快回去了，基修他们帮我和艾克占着座呢，不然一会该激起民愤了。” “那再见喽。”零顿时觉得这个小胖子有时也蛮可爱的。 “耶！女神可能爱上我了，还向我道别！”马里科尔努只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飞似的没影了。 “女神？不会是说我吧。” 收回前言，下次见面直接揍丫的。该死的萝莉控！ 没过多久，比赛再开。 “下面宣布新一轮的比赛顺序，首先由卡尔对战雷欧纳德，接下来是阿勒斯对战芙蒂娜，穆沙对战舒玛，最后是希尔瓦对战莱丽娅！前两场和后两场的胜者将分别对战，最终的优胜者将获得二年级修学旅行地点的决定权！好了，废话不多说，下面请卡尔与雷欧纳德两位选手上场！” “卡尔好帅！” “帅有个屁用，那个雷欧纳德可是副校长看上的人。” “可是卡尔的实力也是压倒性的强啊。” “看来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啊。” …… 观众席上发出了不同的声音，看来卡尔和雷欧纳德都算得上是人气焦点。双方各自都有“粉丝团”在加油助威。 “应该不会有什么悬念吧，虽然那个卡尔一直都很嚣张，不过跟雷欧纳德比起来应该还是有不小差距的，反倒是阿勒斯比较棘手。”没有理会其他观众的的话，卡莲站在雷欧纳德的角度做出了合理的分析。 “半只脚迈进7级的境界，已经比学院的很多老师都要强了，再说，雷欧纳德可是大家族出身，总会有一些秘技什么的吧，直觉告诉我，输的一定是卡尔。”零也做出了同样的分析，就在伊芙老师班上学习的这段时间里，零已经掌握了不少武技和斗气方面的知识。再加上伊卡洛斯对雷欧纳德的绝对信任，零认为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一方倾斜了。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比赛俨然已经拉开了帷幕，但是双方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看来和表哥说的一样，你还真的打算使用这把废铁来参加比赛啊。”卡尔拔出了他新买的纹钢长剑，“武器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既然我与你之间有差距，就用武器的性能来弥补吧。” “看来你也不像之前表现的那么鲁莽嘛。”雷欧纳德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是当然，只有面对我认为值得一战的对手，我才会拿出全部的实力。不过如果万一你的剑断掉的话，就不要怪我喽。” 说罢，卡尔运起斗气，淡黄色的斗气缠绕在剑身上，纹钢剑在闪耀的斗气下反射出点点星光。卡尔抬手便挥出了一记“气刃斩”，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气刃斩！”雷欧纳德也使出了同样的招式，两枚气刃凌空相撞，空气好像被搅动的清水，泛起阵阵涟漪。好在场地上罩有防护结界，冲击波的影响不会扩散到看台上。 “喝啊！”卡尔一个箭步冲到了雷欧纳德的面前，紧接着的是一记全力纵斩。雷欧纳德早就看出卡尔的气刃斩只是佯攻，所以雷的下一个动作就是向右侧身回避，回手便是一次横劈。卡尔来不及回避，双手持剑裆下这次攻击，身体被震得不由后退了几步，险些倒地。 “有趣，哈哈！有趣。”卡尔大笑一声，调整好站姿，继续向前进攻。不同于卡尔的游走战术，雷欧纳德一直站在场地正中，岿然不动，以守代攻。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都开始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觉得这场无聊的比赛已经可以结束了。试着接下这一招吧！”雷欧纳德摆出了即将发动气刃斩的姿态。 “你以为普通的气刃斩对我会有作用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雷欧纳德的长剑挥了下去，而气刃并没有出现…… 这一瞬间，胜负已分。 “卡尔出界，雷欧纳德获胜！”卡尔呆坐在地上，他只记得自己的长剑挡到的不是锋利的气刃，而是一堵无形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