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与剑的交锋
1. 虽说莱丽娅的伤情并不致命，但如果耽误了治疗，留下疤痕的话就不好了。现场进行过简单的处理后，莱丽娅便被工作人员搭至校医院。 尽管希尔瓦的事情闹出了一些风波，但很快就被副校长大人平息下来，“这种打法也是无可厚非的，刺客系职业的特点就是如此，况且希尔瓦并没有瞄准对手的和心脏等要害，他也是知道有治疗师的存在才放手一战的。如果这也要受到指责，那么我们所谓的公平在哪里？刺客系战士就应该畏首畏脚地战斗吗？几位的表现都相当不错。” 听到狂暴者哈辛的发言后，大家也都冷静了下来。 “可惜辛德勒那老家伙不在，不知道他看到自己得意的魔法系学生全灭时是什么表情。”哈辛的后半部分发言则因为声音太小而没有人听到。 八强之间的较量在很短的时间内落下了帷幕，进入半决赛的分别是雷欧纳德，阿勒斯，舒玛和希尔瓦四人。 按照之前抽签决定的顺序，下一场比赛，将会由雷欧纳德对阵阿勒斯。 “我本以为我们会在决赛相遇的，没想命运的安排如此无情。”阿勒斯发出了慨叹。 “虽然我也抱有同样的遗憾，不过能提前与你交手也未尝不好。”雷欧纳德摆正姿态，将长剑稳稳握于手中，“让我看到你的全力吧。” “如你所愿。”阿勒斯回应道。 两人使用的是同等规格的武器，均时由学院发放的制式武器。雷欧纳德手中的是一把普通长剑，外形十分普通，属于那种烂大街的装备。而阿勒斯拿的则是一把剑刃相对较短的短剑，这种规格的短剑，剑身长度大约是长剑的3分之2，但宽度大一些，所以总体重量上不会相差很多。剑刃较短，使用起来可以更加灵活，宽大的剑身也会减少武器的变形，使其刚性更好，同时具备较强的防御能力。如果说普通长剑的属性值是攻5，防5，速5，那么阿勒斯使用的短剑，就是攻3，防7，速6。从武器品质上来说，对于交战的双方都很公平。 裁判宣布了比赛的开始，虽然两人尚未出招，但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架势，他们各自都在寻找对手的破绽以便进行攻击。看台上的观众们也同样紧张的要命。 “你觉得他们谁会赢？”零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两个人都强的离谱，很难想象结果如何。”卡莲摇了摇头。 “雷是不会输的。”伊卡洛斯的立场始终坚定不移。 “啊，太紧张了……不好意思，我先去个厕所，帮我占着座位。”莉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阵小跑便消失了，只留下一头黑线的艾雪她们。 …… “真是谨慎啊，据我所知，大部分的短剑使用者在与人决斗时都会采用防守反击的战术。”雷欧纳德首先开口，“如果我不进攻的，你就要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吗。” 说罢，雷欧纳德取消了进攻的架势，双手自然下垂，剑尖抵在擂台的地面上。 “你刚才的自信跑哪去了，为何不放马过来？”阿勒斯见雷欧纳德放弃攻势，便更加谨慎了，尽管雷欧纳德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松弛的状态，但他的每个关节都随时可以发力，两人之间的距离尚远，以雷欧纳德的反应速度，完全来得及使出应对的招式。 于是阿勒斯开始慢步向雷欧纳德走去，不断地缩小距离。雷欧纳德却依然不为所动。 这么僵持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阿勒斯准备率先打开局势。 “喝啊！”阿勒斯大吼一声，同时金色的光焰遍布全身。手中的短剑在阿勒斯的面前划出一道细长的弧线，这便是斗气外放的基本招式之一——气刃斩。 一记气刃斩打出之后，阿勒斯的本体也迅速跟了上去。这与之前卡尔对战雷欧纳德时采用的战术相同，只是阿勒斯的动作更加迅捷，气势上更是咄咄逼人。不过对于雷欧纳德这样的对手，这种程度的招式仅仅算是开盘的试探，以中远距离攻击骗取对方的反击或防御，随后切入近身战，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雷欧纳德并没有向对战卡尔时那样以气刃斩对轰，而是采取了完全不同的策略，他虽然没有摆出进攻或者防守的架势，但对阿勒斯的一举一动依旧了然于心。强大的战士对于斗气的感知，就好像视力或者听力极好的人对光和声一样敏感。雷欧纳德以最小的动作躲开了直线飞行的气刃斩，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到阿勒斯的本体上。 阿勒斯也同样感知到自己的斗气已经被对方锁定，既然如此，那就换个打法。他没有必要按照卡尔的战法与雷欧纳德硬刚，而是从雷欧纳德躲避气刃斩进行移动的反方向擦过，回手又是一发气刃斩。 雷欧纳德从一开始就没有硬扛阿勒斯招式的打算，而是选择在最后一刻进行回避，这也让他能够更加迅捷地处理对手的后续行动。果不其然，另一道更加凌厉的气刃斩出现在雷欧纳德的侧后方，不同于刚才的招式，这次是横斩。横斩与纵斩不同，它的优势在于横向攻击范围广，难以利用小幅度的位移来进行躲避。 雷欧纳德自然意识到了危险，只见他脚底一滑，整个人竟挺直地向后方倒了下去，就像一根竖起的木棍失去平衡一般倒在地上。 气刃从雷欧纳德的头上擦过，雷欧纳德反手一拍地面，又重新站了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做到的技巧，在斗气的辅助下就变得十分轻松了。雷欧纳德的两次躲闪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不愧是我看上的对手，这点小花样根本难不倒你。”看着空中雷欧纳德被斩落的发丝，阿勒斯赞美道。 “你跟之前的卡尔完全不同，尽管看起来先手发起进攻会给人一种冒进的感觉，但你连续两次使用远程攻击，却没有靠近我一次。在我出招之前，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进行试探吗？” “多了解下对手的反应速度和防守习惯总归还是能增加几分胜算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看上去雷欧纳德与刚才没什么不同，但实际上，他已经绷紧了每一根神经，随时准备应对阿勒斯的奇袭。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两人对兵家之术也都略懂一二，真正的对决绝非是小说描中写的那样，双方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有些时候，就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两人一步步向对手踱去，同时绕场地中心逆时针旋转。这样的步伐可以让自己更容易躲开对手使用右手剑技发起的进攻。圆圈在不断地缩小，当这个圆缩小到一个点时，战斗必将再度展开。 当！赛场的中心爆发出刀剑的激鸣。两把武器首度交锋，巨大的力道激起一阵震动，剑锋之间迸发出点点火光。雷欧纳德压低重心，俯身向阿勒斯左腰袭去。阿勒斯侧立短剑进行格挡，但等到的只是一次轻触，而并非猛烈的斩击。 “寸止！”阿勒斯突然意识到对手的这一次攻击只是虚招，本来仅仅用于威慑的寸止，却被雷欧纳德拿来当做衔接两次进攻的桥梁。阿勒斯此时不得不全神贯注进行防御，一个小小的失误让他立刻陷入了被动的弱势地步。 “慌雨斩！”雷欧纳德当然不肯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猛烈的剑击如暴风骤雨一般招呼在阿勒斯的身上。虽然十分吃力，但阿勒斯依然招架住了全部的打击，仅仅是衣服被划破了几处，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在招架过程中，他不断地寻找反击的机会。 随着雷欧纳德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他的重心也逐渐升高。阿勒斯俯身躲过雷欧纳德的一剑之后，以左手左脚为轴，右腿贴地横扫，就势劈出一剑。雷欧纳德不得不放弃连续的进攻，后跳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再度拉开了。 精彩的战斗让观众们目不暇接，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这是一场真正势均力敌的巅峰对决。 “好强，我本以为杜伦大哥3级的实力已经很厉害。结果现在自己也到了3级，却完全跟不上那两人的节奏。”艾雪她们对面的看台上，艾克等人也一直在认真观摩着战斗，并不断发出评论。 “所以说跳级生个个都是变态嘛。去年入学，如今已经升入三年级的那帮家伙们，说不定比他们还要厉害。”基修不是战士，这种战斗也只能看看热闹，法师阵营的全灭无疑是给了诸多基修这样的魔法系新生一个不小的打击，弄得他们兴致大减。 “为什么我那一屋子的家伙都得是这样的变态啊，幸好我搬走了，不然跟希尔瓦那么恐怖的人一起睡觉，晚上可是要做噩梦的。”阿勒斯、卡尔和希尔瓦原本都应该是马里科尔努的室友，前者貌似是住进了公寓，而后者也许是因为没有钱的缘故，依然住在男生宿舍。于是小胖子搬到了基修他们屋，补了雷欧纳德的缺。 “哎，现在这四大名人都跟我们扯上了关系，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卡奥斯在一边暗自伤神。 就在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之时，两人各自停下了步伐。 “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强，不过我想我们现在也该做个了结了吧。”雷欧纳德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长剑，无奈地说道。 尽管长剑上充盈着金色的斗气，但这毕竟是极为普通的武器，承受了那么多猛烈的冲击之后，已经变得脆弱不堪了。 “正合我意，就让我们以各自最强的绝招来结束这场比赛吧。”阿勒斯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手中的短剑恐怕再难经得起一次交锋，唯有以这种方式解决战斗才是最佳的方案。 双方都开始放弃防御，将全部的斗气用于准备大招。 阿勒斯先发制人，猛蹬地面一越而起，同时在空中向后爆发斗气，以远超自由落体速度的极限高速猛然下落。 “崩山裂地斩！”短剑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已经应声而断。冲击波卷起阵阵砂尘，带着巨大的咆哮声，像猛兽一样朝雷欧纳德呼啸而至。大地的脉动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全部吞没。 虽说慢了一步，但雷欧纳德的招式也同样准备就绪。 “天雷猛袭剑！”雷欧纳德施展起了剑舞，一瞬间无数气刃从他的四周飞出，气刃的速度、大小、和形状都不尽相同。然而这些气刃却同时经过了他正前方的某一点，在这一点上，空间仿佛被一股特殊的力量所扭曲，相撞的气刃拧成了一股螺旋，如迅雷一般冲向毫无防备的阿勒斯，正可谓量变引起质变，螺旋的剑锋已经不再是气刃斩那样温柔的姿态，其凶猛的姿态，仿佛要将前方的一切吞噬殆尽。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他的双脚深深压入地面，令他无法动弹。 崩山裂地斩的冲击波与天雷猛袭剑的螺旋剑刃撞在一起，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就连擂台本身都出现了碎裂的痕迹。大地的脉动持续了不知道几秒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即便是处于防御结界的外面，大家也都感受到了来自脚下大地的震颤。难以想象，赛场上的人两人能否在这种等级的爆炸下屹立不倒。 视野所及之处，飞沙走石，烟尘弥漫。不少人心中一颤，别说是跟这两人直接交锋，只怕这场战斗的余波自己都无法承受。 2. 过了好半天，浓烟终于散去。 阿勒斯满身伤痕地倒在了擂台之外，而雷欧纳德则屹立在原地。 “雷欧纳德获胜，晋级决赛！请选手退场，由于破坏严重，下面将由地系魔法师进行场地修复。” 雷欧纳德无动于衷。 裁判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立即上前查看。 雷欧纳德双目紧闭，双手扶剑，撑住地面。 裁判轻拍了一下雷欧纳德的肩膀，咔嚓一声，长剑断成两截，失去了支撑的雷欧纳德直扑扑趴倒在地，他的右腿小腿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 “快，赶紧把这两人送去治疗！”裁判当即立断地下达了指示。很快，重伤的二人都被简单地处理了外伤，被迅速抬往校医院。 “两败俱伤啊。”零看到现在这个情形，不由发出感慨，“不过还好，阿勒斯先出界，从结果上来说，还是雷欧纳德赢了比赛。” 而伊卡洛斯其实并不太在意比赛结果，她现在只是目送着雷欧纳德的离开，满脸担忧的神色。 “这样下去，决赛还能够进行吗？”艾雪想到了下场比赛之后将会遇到的问题。 “放心吧，虽然不可能恢复全盛状态，不过既然有教庭的牧师存在的话，物理上的损伤还是很容易回复个七七八八的。”莉娜现在也勉强算的上个新手水系魔法师，有关治疗魔法的知识还是知道一些的。 “但愿能尽快治好吧，不过那个希尔瓦也是强得离谱啊。实力先不说，舒玛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感觉很容易就会在希尔瓦手上吃亏呢。”零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面对希尔瓦那超高速的刺杀式攻击，可不一定每次都来得及防御。 “场地已经修复完毕，下面请舒玛选手与希尔瓦选手上场！” 希尔瓦依旧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身行头，舒玛也直接扛着她的“牙刷”走上了擂台。 “做好觉悟了吗，女性公敌先生？” “无所谓。”希尔瓦的态度表示他并不怎么在意。 “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随便。”希尔瓦依旧保持着那充满挑衅意味的说话方式。 “你惹怒我了！”舒玛迅速跳起，一记地裂斩朝希尔瓦迎面袭去。 希尔瓦侧身让过，挥舞双爪直取咽喉。 舒玛瞬时爆发了全身斗气，冲击波将希尔瓦向后掀飞。她似乎在用行动表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取巧的攻击方式都是徒劳。 希尔瓦后翻720度，稳稳地落在地上。受慑于舒玛强大的爆发力，希尔瓦也不敢贸然进攻。与之前对战的召唤师不同，刺客本来就完克法师系职业，往往在法师发出第一个大型魔法之前，便已经决定了胜负。但他这次对战的是强大的战士，她不需要吟唱咒语，举手间便可进行有力的反击。 “你不动，我可要打过来了。”舒玛跑动起来，向希尔瓦身边冲刺而去，利用举起的水晶流星做好身体平衡的调整，随时准备与对手进行贴身战。尽管大型武器的灵活性远远不如希尔瓦的钢爪，但挥舞起来的水晶锤带有的巨大动量，绝非钢爪这种轻型刺杀武器可以抵挡的，水晶流星划过的路径，整个变成了希尔瓦移动的禁区。舒玛不怕希尔瓦与自己硬拼，因为这样赢的一定会是自己。 “看来想要赢得胜利的话，就不得不对其从远距离发动突进式刺杀了。”希尔瓦不再恋战，迅速脱出舒玛的攻击范围。 舒玛似乎也猜到了对手的目的，面对希尔瓦，开始进行缓慢的水平移动。双方都在寻找机会，交锋一触在即。 “好机会！”希尔瓦心中暗道，他选择了舒玛右侧一个身位的一点发起了猛冲，无论对手停下与否，他都有下手的绝佳时机。 “上当了！”舒玛心中暗自高兴，一步迈到希尔瓦的目标点上等待着他的到来。接下来，另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舒玛将重锤用力向前投了出去！ 希尔瓦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从没想过作为一个使用重型武器的战士，可以在这个距离发动远程攻击。但是恰恰是把武器作为飞行道具这一点，被人们的惯性思维所忽略了。 希尔瓦不得不放弃这次攻击，立即进行闪避，回头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立刻蹬地而起，向侧边跳去。飞行路径近乎直线的水晶流星，再一次极大地限制了希尔瓦的行动范围。 “地裂斩！”就在观众惊讶之际，一道金光向舒玛袭来，随后舒玛下一道凌厉的攻击已经斩向正在后退的希尔瓦。此时此刻，舒玛的手上多了一柄闪烁着太阳般耀眼光芒的阔剑——太阳之剑…… 至于为何会出现这一幕，就要从赛前准备开始说起了。 “即便使用水晶流星也能轻易压制身为刺客的对手，但实际上还是剑类武器更容易对付这种类型的敌人吧。再说，水晶流星你不也是最近才开始练习的吗。”穆沙将自己的太阳之剑连着剑鞘递到舒玛手上，“用这个吧！反正我暂时也用不上。” “还是你拿着吧，多背一把武器不是太过明显了吗。希尔瓦又不是傻子，他一定会提防我的。而且，背着这把剑也会影响我的行动。这样如何，在我把水晶流星扔掉的同时，你把剑抛给我。” “好吧，出其不意的话，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穆沙相信自己meimei的实力和智慧，她只有在和自己交手的时候才会变得暴力至上…… …… “见鬼！”希尔瓦从来没想到舒玛会使用第二把武器，一个人很难精通多种武器，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简直就是常识。可这个常识却被眼前的景象所打破。一改之前力量型战士横冲直撞的风格，舒玛在使用剑技时更偏重于技巧，尤其是配合剑技时斗气的使用，仿佛，她根本就是一名剑士！使用那巨大牙刷进行的鲁莽的战斗只不过是她开的一个玩笑，只不过，希尔瓦觉得自己真的经不起这个玩笑的折腾。此时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继续后退跳出擂台以躲避即将到来的追击，二是接下这一记重击，拖着受伤的身体与舒玛继续战斗。身为一名合格的刺客，必须学会审时度势，横竖是输，不如就此保存实力。突然，希尔瓦似乎想到了什么，随机释然了。 舒玛的斗气被凝聚在一点，地裂斩落下的同时，爆发出了巨大的冲击与声响，风压将原本就选择后退的希尔瓦掀翻在地，击出擂台。 “你撤得倒是挺快，没吃到什么苦头就输掉了，真是便宜你了。”舒玛依然忿忿不平。 而就当大家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状况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