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万事俱备
牟廉恒被打了出去，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又被一阵气浪掀翻在地。 所有的宫殿都扫为了废墟，烟尘弥漫，刺耳的眼睛生疼。 牟廉恒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废墟，不敢相信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宋嬙也掩埋在了这一片废墟下。 “公主，”牟廉恒如同低喃，却是无人回应。 “啊嫱！”牟廉恒猩红着双眼，仿佛被人掏了心的野兽，捂着胸口嘶怒的吼叫。 震耳的吼声，将游离的深思震醒，燕嫱猛地睁眼，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燕嫱，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旁边有人说话，让燕嫱很是紧张。 侧头看，原来是玲珑，她的脸上都是关心，看着燕嫱。 燕嫱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玲珑，笑容有些苍白，道：“梦见一些不好的事情，幸好只是梦。” 玲珑看她被吓得脸色及其苍白，便有些心疼，她去倒了一杯水来，送到燕嫱的面前，说道：“只是做梦而已，不要害怕。” 燕嫱接过水，很是感激的看着玲珑，说道：“谢谢你。” 玲珑摇头，说道：“说什么谢谢，你小我五岁，我一直将你当做meimei看，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燕嫱抿了一口水，用余光扫着玲珑，沉默了一会后，问道：“玲珑jiejie，你今年十九了吧？” 玲珑点头，眼中带着几分苦涩，说道：“我十三岁入宫，到现在已经有六年了。” “六年了，”燕嫱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感慨，似乎是为玲珑叹息。 玲珑恩了一声，道：“宫里头的人变来变去，能留下来的人太少了，在这里头，奴才的命比草还贱。” 燕嫱看着玲珑，她也算是宫里头的老人，遇上些刚入宫的宫女太监们，他们都要管玲珑叫姑姑，只是她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还只是掌事宫女，自然是无法与有头有脸的宫女相比。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能让人将所有的事情都看透，玲珑是个聪明人，却不是一味的盲目，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要好，安于现状，或许这就是她能在宫里呆这么久的原因。 “若是在宫外，只怕玲珑jiejie早已嫁人，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了，”燕嫱说着话，眼睛盯着玲珑看。 听了燕嫱的话，玲珑的笑容越发的苦楚，道：“谁说不是呢，倘若当年不是我娘生病，我便不会生病，只怕早就是嫁人生子了。” “真真是命运弄人，”燕嫱轻叹一声，看着玲珑说道：“jiejie还要再等七年才能出宫呢。” 玲珑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也不知能不能熬到那时候，但凡是入了宫的人，便不会想着再出去，便是熬到那时候，早就是老闺女，谁能瞧上一眼呢？” 燕嫱听了，却是轻笑，说道：“jiejie生的这样好看，怎么没人瞧呢？” 玲珑被燕嫱的话逗笑，用手掩着唇，说道：“就你会说话，好看有什么用，你可知，那些出了宫还能嫁人的是为什么吗？” 燕嫱不解，看着玲珑，前世在宫中，对于宫女太监的事情，她并无兴趣，所以也是知之甚少。 玲珑的眼中带着几分讽刺说道：“能熬到出宫的，都是宫里头的老人了，谁没有攒几个钱的小金库，肯娶的都是冲着小金库去的，娶了又怎样，还不是放在家里不管，自个去外头拈花惹草。” 燕嫱恍然大悟，微微颌首，看着玲珑，眼中带着几分同情，她抿着唇说道：“看样子，jiejie也是攒了不少的钱。” 玲珑笑着推了一把燕嫱，似乎是不想再和燕嫱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道：“不和你说了，天快亮了，手脚麻利些，该去伺候小主起床了。” 燕嫱是了一声，看着玲珑走出了房门，嘴角的笑意忽然收了起来，声音微冷，道：“下来。” 呼呼的风声吹过，只看见从屋檐下翻下一个身影，推开门，进了屋子。 燕嫱看着黑衣人进来，跪在自己的面前，拱手道：“燕小姐。” “我让撵之办得事情都办妥了吗？”燕嫱看着黑衣人，冷眼说道。 黑衣人颌首，道：“都办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燕嫱听了，这才满意的点头，说道：“很好，你去告诉丽嫔，机会只有一个，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自己好好把握。” 黑衣人再次点头：“是。” “出去吧，”吩咐完事情，燕嫱挥挥手。 黑衣人没有再停留，直接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燕嫱，他不明白，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居然让主子这般听话，甚至让手下的人都任由她差谴。 可是他没有质疑的权利，主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黑衣人转身离开了屋子，等到他走后，燕嫱原本闭着的眼睛重新睁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梅婕妤正拿着一枚金钗对着自己的发髻比划，燕嫱端着一盆水从门外进来。 “燕嫱，你快来帮我瞧瞧，哪只步摇更好看些，”梅婕妤对着燕嫱唤道。 燕嫱放下铜盆，走到梅婕妤的面前，看着她的发髻，沉默了一会，笑着说道：“小主今日梳的半堕髻，头缀流珠，本就好看了，若想锦上添花，可试试这个。” 燕嫱从妆箧里取出一支步摇，送到梅婕妤的面前。 梅婕妤看着她手中的步摇，这不过是最简单的款式罢了，玉指莲华，莲心吐蕊，乍看并不惊艳。 梅婕妤将信将疑的将步摇簪进了发髻了，却是眼前一亮，本并不出彩的步摇此时在发丝间出没，巧而不争，恰到好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梅婕妤很是满意，她扶着自己的发髻，一边对燕嫱说道：“没想到你的眼光这么好。” 燕嫱依旧是笑笑，看着梅婕妤道：“不是我的眼光好，是小主本就天生丽质，自然是怎么打扮都好看。” 梅婕妤被夸得是心花怒放，抿着粉唇，道：“你的嘴巴，真是抹了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