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执念
魔君前脚踏入书房,后脚箫意便过来禀告,说钱魔医来了,魔君忙让她将人领进来。 魔君坐在书案后面,面色阴沉的吓人,全身散发着阴寒的气场,冷声问道:“魔后服用了你的药为何会有疼痛的感觉?”他可记得苍月刚刚从他手上接过药碗,以及躺下时,蹙起的眉头。那是她一贯的动作,只要哪里疼,便会显出那样的表情。 “魔后体质特殊,那封印魔气的药本就是毒药,或许魔后体内血液正以自我保护的方式,和那药产生了冲突,所以……”钱魔医小心翼翼的回道,这个魔君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此时他已经感觉背后汗津津的,不吹风都有凉飕飕的感觉。 魔君沉吟了片刻,问道:“可有方法让魔后不那么疼痛?或者……或者将分量减轻一点。” 钱魔医战战兢兢的觑了魔君一眼,半晌才开口道:“魔后的体质特殊,她的血液有很强的解毒能力,我怕……怕分量少了压制不住。” “压制不住,能压多少天?”魔君急切的问道。 钱魔医蹙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经道:“若是想魔后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那就每日只给她喝一碗药汤吧,老夫也在药汤里面减少两味药,或许魔后就不会感到不适了。不过,按照魔后血液解那怨毒的速度,我想最多也只能压制十天!” 魔君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道:“十天就十天吧,待会你出去的时候和箫意交代清楚了,先按你说的做,若是魔后再感觉痛楚,那就算了吧,药也别弄了!” “可是,陛下…..”钱魔医还想说什么,就看见魔君已经疲惫的将头靠在椅背上,冲着他挥了挥手,顿时到嘴边的话也不敢再说出口,只能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魔君无助的闭上了眼睛,他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多些时日,怎么就这么难呢?脑海中,出现了当年和绯月的点点滴滴,耳旁全部都是她脆生生的声音,就好像三月里的黄莺鸟,好听极了。 ‘你的头上怎么会有两只角?你不是怪物吧?’ ‘我能摸摸你的角吗’ ‘我叫绯月,你呢,叫什么名字?’ ‘要我给你取个人族的名字?可是,我也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好啊!咦,这个尹的姓氏倒是少见,叫起来还很好听,你就姓尹吧,你是魔族,恩…..就叫尹魔心好了!嗯!就叫尹魔心,这个名字真好听!’ ‘尹魔心,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我、尹魔心、夜魔都是朋友对不对?’ ‘太好了,我终于有朋友了,我有朋友了,还是两个,两个!’ 想到这里,魔君扑哧笑出了声,那时候的绯月天真的就像一个孩子,纯洁的像是一张白纸,那么美好,美好得让自己都不敢让她看见自己任何的阴暗面。她那清澈的眼睛里总能倒影出他的影子,她说她喜欢他笑的样子,说他笑起来特别好看,他就常常在她面前笑,透过她清澈的眸子,总能看见自己笑着的样子,这让他很满足,感觉很幸福。 作为魔族太子,魔君的继承人,他要保持威严,要不苟言笑,他做得很好,很少表露感情,很少笑,后来直接没有了笑容,发展便成了只对绯月一个人,所以只有在绯月的面前他不是冷酷,暴戾,阴霾的。可是…..他的小月牙却要走了,为了另一个男人要离开魔域,离开他…… 魔君想到那段禁锢绯月的煎熬日子,心中的酸楚就一波一波的在他的心头翻涌,他想对她好,想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可是她想要竟然是离开他,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不允许,他要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哪怕她不爱他,她讨厌他,憎恨他,他也要将他困在身边。可是,后来她终究还是离开了,还用那样决绝的方式,她封印了他的魔域,给魔域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大祭司死了,所有以前忠于他的将领都死了,为的只是保住他一条性命,让他苟且偷生下来。他应该恨她,恨她如此绝情,恨她毁了魔域,可是,他恨她吗?答案是相反的,他依然爱她,他将她说成了为了保护魔域而牺牲的英雄,让全魔域的人都爱戴她,尊敬她。他还要找到她,在任佑找到她之前找到他,然后一切从头开始,让她爱上自己,可是这件事却被那个愚蠢又自以为是的真魂搞砸了,任佑依然是横在他们之间永远逾越不去障碍。
魔君烦躁的起身,走出书房,迎面便看见忙碌的箫意,开口问道:“魔后醒了吗?” 箫意没想到魔君会出来,心猛的像被电击了一下,忙慌忙的垂首,涨红着脸回道:“回陛下,魔后还没有醒来!” 魔君没有再回话,而是不吭一声的朝着魔后的寝宫走去。箫意看着魔君那颀长挺拔的背影,心像是藏了一只小鹿一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打小就喜欢魔君,因为身份的悬殊,她只是默默的喜欢,后来魔君陷入了沉睡,她的那些默默喜欢,便变成了默默守候,守候魔君想要守候的东西,苏醒过来的魔君比以前更加沉稳内敛,也更加牵动她的心,可惜她依旧只能静静的站在魔君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看着他。箫意自嘲一笑,她还是伺候好魔后吧,只有留在魔后身边,她才有机会见到魔君,和魔君说说话。 感觉有人进来了,苍月睁开双眼,便道:“箫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有些饿了,能吃点东西吗?” “当然能,我这就让箫意给你把灶上的粥拿过来!”魔君和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怎么是魔君?苍月心里一惊,作势就要起身。 魔君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一下子扶住苍月,关切道:“身上还疼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疼的?苍月好奇的看向魔君,不过想想这也很正常,药是他找来的,他自然知道这药的副作用,也就没多想,开口道:“睡一觉就好多了,对了,箫意说那药汤一天要喝五次,我还没有喝足数吧?下一顿什么时候喝。”她想早点好,早点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儿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