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说话间,金峰已经将金色的葫芦抛出,只见那金色葫芦的木塞自动打开,一下子便悬于金峰的头顶,紧接着好像活了一般一直跟着金峰以极快的速度朝前飞着,始终定格在金峰的头顶之上。燃文小说.ranen` 拂尘所到之处均出现一阵旋风,将面前的雾气卷起,形成一道儿臂宽的浓雾柱子,那 雾柱子好像受到金葫芦的牵引一般,悉数黏成细线状,进入金葫芦内。 四周的雾气逐渐变淡,而苍月也渐渐看清了前方的人影,可惜,她看见不是薛家兄妹二人,而是一群人。 浓雾在苍月站在那群人前时陡然消失,苍月收回战神之翼,落回地面,冷冷的看着前面一帮人,而金峰同时收起拂尘,也落于地面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金锋好歹我们也算是同宗同祖之人,何必咄咄逼人至此?”薛香云从那一群人的中央走了出来,施施然说道“我知道,你怨恨我们杀了你娘亲,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娘亲背叛了我薛家,我们不能容一个背叛之人在族中做一个祸害......” 薛香玉说着便抬头看向金锋,见金峰依旧是一脸的冷漠,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继续道:“其实,我根本就无意于魔君为敌,若是魔君杀过来我们也招架不住,当然我们和苍月姑娘也没有半点仇恨,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就是我们受了孙妃的唆使。其实我们只是想要保住我们的南部魔域域主之位罢了,毕竟,没有一个家族如我们薛家这般熟悉南部魔域,也没有一个家族比我们薛家更加适合做南部魔域的域主!” 金峰冷笑一声,继续不做声的看向薛香玉。 “这么和你们说吧,刚刚我们之所以要逃,是因为我们以为此番魔君也跟着来帮你们出头,呵,不过看来魔君也不是每天都有空的!”停了一下,薛香玉将目光转向了苍月道,“其实,我们并不想得罪你,也知道得罪你,魔君不会放过我们,因为你,我们损失了一个二meimei;而我们听信了孙妃和苍媚儿的鬼话,将你儿子囚禁在这尸傀林中几日,我们的帐就算扯平了,如何?”薛香玉嘴角含笑的看向苍月问道。 “我儿子的毒是你们下的?还有我儿子的筋脉是你们弄断的?”苍月冷声问道,说话间浑身都冒着杀气,虽然她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可是事情的真相她还是很想弄清楚的。 “下毒?筋脉弄断了?”薛香玉惊愕道。 随即反应过来,薛香玉忙道:“那日是苍媚儿和孙妃的使者前来,使者手上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背后背着一柄剑,那柄剑上里有剑灵,而剑灵被符纸封印在长剑内,这我是看出来了,可是当时那孩子已经不省人事了,凭着多年和死尸打交道的经验,我知道那孩子还活着,却没有发觉那孩子中毒了,还有筋脉断了,我更是看不出来。我知道那孩子是魔君重视的小王子,苍媚儿只说用这个孩子能够逼魔君和我们签下永不侵犯南部魔域的协议,却没有说其他,若是我知道那孩子已经被下了毒,又弄断了筋脉,我是断不会接受的,更加不会和孙妃做这个交易的,我们没有这个胆子。我们薛家几斤几两,我们自己还是知道的,我们怎么可能承受得起魔君的怒火呢?” “你说苍媚儿和孙妃使者一起来的?”苍月惊愕道,她知道苍媚儿对她的恨,知道小石头那样定是被苍媚儿害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苍媚儿居然会是和孙妃一伙的,她宁可相信苍媚儿和薛家是一伙的,因为那样,她对于任佑只有绝望,还不会有恨,可是,若是苍媚儿是孙妃的人,来至东部魔域,那就真正让她心痛了,任佑难道不知道自己和苍媚儿的仇恨,难道不知道苍媚儿会害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可以留着那个祸害,留着那个祸害将自己的儿子害成那般模样? 可是薛香玉后面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苍月所有的希望。 只见薛香玉一脸理直气壮道:“当然,她若不是孙妃的人,我怎么可能听她的,怎么可能相信她,连小王子看都不看一眼,就让她带着小王子进入尸傀林?”说完,薛香玉补充一句道,“我听闻,当初苍媚儿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是孙妃救了她,让她在东部魔域的魔宫养伤,对了,她的康复还多亏上一任东部魔域域主,任佑域主出手相助,是任佑域主亲自炼的丹药,是任佑域主亲自救的她,不然她早就重伤不治死了,她如此得孙妃和任佑老域主的心,我又想借东部魔域的势,自然不敢对她有半点怀疑!” 苍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没有栽倒下来,原来苍媚儿竟然是任佑救的,原来自己遭此大祸,真正的罪魁祸首真正是任佑。任佑到底和自己是怎样的缘分,当真是她前世欠他的,她到底要失去多少,才能将前世的债还清,到底任佑还要害她,害到什么程度? 看着苍月失态的模样,薛香玉不由在心中冷笑,大日天子和夜魔说的还真是对,只要这样说,就能让苍月远离任佑,就能激起苍月对任佑的恨意,而一旦苍月离开任佑,到了魔君怀抱,有着夺妻之恨的任佑自然会出手收拾魔君。 要想太平的做南部魔域域主之位,苍月是关键;要想魔君死,苍月是关键;要想给这整个魔域换天,苍月还是关键。 金峰也乐见苍月和任佑之间产生隔阂,苍月是什么人,那是他们的魔后,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们魔君的,这任佑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拥有魔后?只有帮魔君得到魔后,魔君才会心情好,牙齿天天晒太阳,他们才会有好日子过,整个魔域才会兴兴向荣。所以,薛香玉说这一番挑拨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吭声,静观其变。 “金峰,好话坏话我就不说了,今天在这里的都是我们薛家的长辈,是我们薛家最重要的人物,我现在就当着这么多薛家人面前许诺,若是你现在弃暗投明,承认自己是薛家人,我和我哥哥便既往不咎,承认你薛家二少爷的身份,让你认主归宗,以后就算你还跟着苍月或者是魔君,也有薛家这个家族做后盾。另外,二叔犯了一点小错,我们已经将他关押在了地牢里,若是你回了薛家,我们看在你这个二公子的份上自然不会为难二叔,自然会将二叔放了,二叔自然也还是我们二叔如何?”薛香玉一本正经道。 “薛家人?”金峰冷笑一声道,“自从我娘亲死的那天开始,自从我改名为金峰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薛家人了,你以为我稀罕你们这些土匪的姓氏?” “难道你就不管二叔的死活了吗?再怎么说二叔也是你亲爹!”薛家大公子沉不住气嚷道。 “在他对我娘亲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我亲爹了,你们只将他关在地牢里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你们应该杀了他。若是你们替我杀了他,我或许还念着这一点点的感激,给你们一个全尸!你们现在居然想让我做一个孝子?呵呵,这到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了!”金峰眼中满是恨意的说道。 大公子被金峰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的看着金峰。 还是薛香玉机灵,一个眼神,便让手下的人将薛家二叔拖了过来。只见两名薛家弟子将满身是血,头发蓬乱遮住大半张脸的薛家二叔拖到金峰面前,勐地一松手,那薛家二叔就如同死狗一般瘫在了金峰面前,嘴里还哼哼唧唧,发出痛苦的呻吟。 “此番二叔犯得错还真是罪无可恕,这等刑罚是他该受的,若是你当真恨他如你所说,那现在看见这样的仇人是不是很痛快?”薛香玉轻笑道,“我当是给我堂弟一个面子,帮你这个堂弟一把,给你这么一个报仇的机会,如何” 听见薛香玉提到金峰,那如死狗一般的薛家二叔忽然激动起来,憋足吃奶的力气,就朝着金峰爬去,那血淋淋的一双手死死抓着金峰的袍裾,嘴里咿咿呀呀的发着怪声,这时苍月才发现,薛家二叔满嘴都是血,他的舌头竟然已经被人割掉了。
看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金峰,眼中满是乞求之色,苍月都有些动容,这毕竟是金峰的身生父亲,只要金峰开口,苍月便会帮他留住他父亲的一条性命,可是,苍月在金峰的脸上看见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二叔,没想到你儿子是这般天才吧,我和你说啊!你儿子他现在的实力比老祖宗还要厉害,老祖宗就是死在他手里的,我们薛家这么多高手围在这里,就是为了说服你儿子回到薛家。二叔,你当年嫌弃二婶妾室的身份,杀了二婶,将你儿子逐出薛家是真正做错了,做错了啊!” 二叔瞪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金峰,更加激动了,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可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口中的血冒得更加厉害了。 他死命的拽着金峰的袍裾想要告诉金峰,他是他的父亲,想要告诉他,当年杀他娘亲是逼不得已,当年将他赶出薛家也是逼不得已,这些都是他大哥的主意,都是薛世兄妹的爹爹的主意,他真的是逼不得已,他想他儿子能够救他,他想他儿子能够救他一命。 可是,不想金峰却抬脚狠狠踹了他一脚,然后冷漠道:“这个人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对和我没有关系的人不感兴趣,所以你们要杀要剐,还是要继续折磨随你们便。”说着抬头看向薛香玉,语气更加冰冷道,“收起你那些龌蹉的手段吧,在我这里行不通!” 薛家二叔听到这话彻底绝望了,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他此番是真的后悔了,悔得连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薛家兄弟几个,他排行老二,是兄弟几个当中最没有用,最胸无大志的人,他只想在家族里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寄生虫,就是因为他没有野心,所以在兄弟之间的斗争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波及,在他大哥得势后保住性命的。 薛家这一辈只有他大哥和他两个人,他什么都听他大哥的,就连娶的媳妇都是他大嫂的远房表妹。可是不想,有一天他大哥竟然找到他,让他勾引一名老祖宗从外面捡回来的乞丐女。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乞丐女竟然有比他们老祖宗还要精湛的控制傀儡技术。他们想学她的技术,可是她不愿意教。所以,他们只有想着让他成为薛家人,而家族中他长得算是清秀标志的,比他大哥好看很多,而且,关键是他大嫂不愿意他大哥牺牲色相,而他的媳妇什么都听他大嫂的,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于是,最后他就在百般不情愿下,去接近那乞丐女。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乞丐女虽然算不得国色天香,却十分温柔,他在她那里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而她也渐渐沦陷在他的柔情里。 他记得那段时光是他这辈子过过的最好的时光,因为有她,他觉得老天爷对他还算是厚道,也觉得他大哥对他还算是不赖,他成功娶她作为妾室,他们开始相亲相爱,她开始毫无保留的传授他傀儡术。 他不敢学,当然他也没有那绝好的天赋去学,所以,他悄悄的记下来,全数告诉了老祖宗,告诉了他大哥。他以为他这样乖,与世无争就能让他们忽略自己,就能和那乞丐女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大哥居然那么狠,连他的一个小妾都不愿意放过。 他们学会了傀儡术,觉得那乞丐女没有用了,便让他杀了她。他头一次有了和那乞丐女私奔的念头,当时他只想保住乞丐女,保住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