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守株待兔
话说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与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并称四御,共同辅助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掌管三界万物,宇宙诸神;职责天经地纬,以率诸星斗曜辰,节制鬼神并雷霆,上朝金阙,下领酆都。一日在九天之上坐定神游,忽然心血来潮;天仙正果是断了人间七情六欲,不生贪嗔爱恨,心如死水波澜不惊的,心血来潮便是心动,心动之处必然是必定之数;在袍袖中掐指一算,不消一刻便知事情始末说道:“恰逢其时,这两人与我有缘,该着下届度他们一番。”叫过一名侍奉仙童吩咐道:“下届两人仙缘以到,定数要我度他们,你随我凡间走一遭。”仙童称是,随着紫薇大帝架起五彩祥云,下凡而来,转眼间到了荆州城地界。 在城南僻静无人出,下了云端,紫薇大帝吩咐道:“你去城中寻那两人来,此处有一所三清观,方是点化他们的地方。”言毕化作一名游方道人,道袍麻鞋,超然出世之姿,往三清观去了。 仙童拜别紫薇大帝,寻思道:“老爷只说是有仙缘的两个人,有没有告诉我是什么模样,偌大个荆州城,茫茫人海,我去哪里才寻得到?难得凡间来一次,却得了这番苦差事。”又想到:“既然是有缘人,不去找他,也能送上门来,与其没有头绪奔波,不若守株待兔。我且变作一个算命先生,在闹市处等他们,遇着了便用言语引他们去三清观,遇不上再秉老爷另做打算。” 言毕变成一名算命先生,找了一颗枯枝变作以免竖旗,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定命数,下笔玄机判前程”,一路喊着,往城中繁华处走。非是仙童胡闹,却不知他在天界紫薇府中侍奉紫薇大帝,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是何等人物,往来自然都是仙界要员,法力高深的大罗金仙,谈佛论道之时他曾在旁边侍应,耳濡目染听取了不少法门,加上他心聪脑慧,在命算上也有小成;在仙界天庭虽然不入台面,驰骋人间,算命打卦绰绰有余。 仙童到了荆州城最繁华处,走了一圈,没有什么结果,见到街角处有一块空地,想到:“我何不在此摆上一个挂摊,这里人来人往,说不定给我撞见了有缘人。”往左右找了找,寻到卖旧货的店铺,自称姓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紫微斗数、连山归藏、称骨算命、四柱算法、可以看阴阳、批八字、测前程、算财运,无所不精,无所不通;要在这里摆摊算命,养家糊口,买了一张桌子,两个条凳,叮嘱店主送到哪里;又买了笔墨纸砚自己用手拿了,回到街角空地处,等店铺伙计送来桌子板凳,摆好了,把那面竖旗立在一旁,紧盯着过往行人生怕错过,心道:“放了这些本钱在里面,等下要有人算命,我也要赚些银两,再下界可以花销一番,品品人间美味。” 正想着被一个女声打断:“烦请先生为我算上一卦。” 仙童抬眼看去,见是一名女子,面庞圆润,身材干瘦,二九光年样子,穿一身粉色裙子,阔耳大嘴,声音却是耐听,开口道:“请坐。”待那女子坐定问道:“姑娘要问什么?” 女子,脸色一红,两只大眼忽闪了两下道:“我求姻缘。” 仙童道:“需要报了姓名和你的生辰八字。” 女子道:“我姓郑,双名珊珊。”又说了生辰八字,仙童仔细批算,结果让自己吃了一惊,卦象上显示姻缘在即,以为自己算错了又算了一遍仍是如此,心道:“难不成自己的算法有误?”正苦在如何说辞,看到不远对面处站着一人六尺左右身高,相貌清秀,仪态斯文眼睛呆呆的瞅着姑娘的背影,灵机一动说道:“小姐稍后,要解你这一卦,还需要为别人算上一卦。”招手要那人过来,那人迟疑了一下慢吞吞走了过来。 郑珊珊一见此人,四目相对,眼圈红了,却不做声,将头扭在一旁;那男子呆呆的眼眶也是红了,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仙童看在眼里,想到:“这两人想是原本认识,为何装作陌路,我且好好算一算。”要那人坐下,问了姓名,那男子姓秦,单名一个洋字;又要了生辰八字,批了一遍算出结果也是姻缘在即;更是纳闷,取了六枚铜钱,抛了几次那卦象上显道:“行路风雪停,战乱复太平。铜镜映明月,月在江心停。”心道:“原来如此。” 对着两人把卦辞念了,两人听了都默不作声。仙童开口道:“两位瞒不住我,这卦上说的清楚,你们两人本是一对,二位姻缘在即,今日可以定下。” 郑珊珊听了,两眼流出泪来,说道:“先生算错了的,我们两人从不相识。” 秦洋说道:“先生是对的,我们本是一对,现在却不是了。”说完叹了一口气,又看郑珊珊。 仙童不答话,秦洋继续说道:“我与她一见钟情,却不知我们两家是对头积怨多年。我们两人本来是不在乎的,却难违抗父母之命。昨日我家里已经聘了别家千金,三日后,便要成婚了。”说完也掩面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人冲到挂摊上,伸手拉住秦洋道:“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快快跟我回去。”秦洋一看是自己的堂叔;堂叔和秦洋年龄相差不过三岁,看起来和兄弟一样。 秦洋道:“定是我父亲让你来找我回去准备婚事,今日我心已定,死也不从,今时今日非郑珊珊不取。” 他堂叔听得笑了,伸手敲了秦洋脑袋一样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有用眼瞅了瞅郑珊珊,接着道:“应该是告诉你们。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
郑珊珊抬头不语,一双眼睛哭的已经像桃子一样;秦洋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提不起精神,嘴里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和我玩笑!我爹娘棒打鸳鸯,强行拆了我跟珊珊,什么喜事也和我无关了。” 他堂叔笑道:“这喜事就是你的喜事哩。”秦洋当他是说的婚事,用眼睛狠瞪着堂叔,要把他吃了一般。他堂叔笑嘻嘻,转过问郑珊珊道:“我有一个朋友,是你们郑府的亲戚,早上告诉我郑府老爷中了风险些丧命,可有此事?” 郑珊珊听了点头道:“确有此事,家父昨日在凉亭午睡,醒来就中风了。费了大力抢救才救回来。” 秦洋堂叔又问秦洋:“我们秦家有一件宝物,乃是你太祖爷爷偶然的来的,那宝物是成了精的蜈蚣肚里的内丹,包治百病,你可知道?” 秦洋点头道:“自然知道。我知了,你是要我回家偷了内丹去救郑老爷?谈何容易,我父亲将那东西看的死死地,我哪里碰得到。” 秦洋堂叔道:“不消你费力,我已经办妥了这件事情。今早我就偷了那内丹,脱我的朋友送去了郑府,救了郑老爷;言称是你送来的,郑老爷已经恢复如初了。现在郑老爷已经带人去了我们家里。” 秦洋听了先是一喜,随后想到自己的父亲何等顽固,头又耷拉下来嗫嚅道:“这有何用,我父亲定会把他打出去。” 秦洋堂叔哈哈一笑:“非也非也,两人正在喝茶,我出来的时候还在相互赔礼道歉呢。一个说自己鲁莽用事,一个说自己气量狭隘,就是知己也没有他们这么亲切。” 秦洋像是听了天方夜谈,嘴巴张得大大的道:“这怎么可能。” 秦洋堂叔道:“秦郑两家的冤仇,原由不过是西郊那三百亩地罢了。郑老爷上门带了重礼,又带着西郊那三百亩地的地契,你爹爹气消了;再说了郑家财力权势要高过我们家一筹,如果关系亲密,商场之上大有可为,你爹虽然脾气倔,又不是傻子,既出了气,又结了盟,当然可以尽释前嫌。不要废话了,赶快跟我一起回去,我出门的时候郑老爷已经提了珊珊婚事” 秦洋听罢,不顾珊珊拔腿往家里跑。他堂叔对珊珊道:“郑家小姐可先回去,静候佳音。” 郑珊珊起身施礼道:“多谢成全。” 秦洋堂叔道:“不必客气,我也要回家去了,家里必定忙得很。”说完扬长而去,脚步甚是快。 郑珊珊又对仙童敛衽行礼道:“先生当真是灵验。不知当付你多少钱。” 仙童道:“我一卦三钱银子。” 郑珊珊道:“不贵不贵。”取了一两银子,称不要找了,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