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仙人指路
陆云韬和朱大勇被荆州城恶霸泼皮追的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一路逃窜刚刚出了城南门,但听见一个声音叫道:“慢些走。”陆云韬心惊rou跳,面如土色,心道:“想我功名未立,不想被这愿望事缠住了。”只听朱大勇叫道:“兄弟莫要心慌,为兄断后,你先逃去吧。等我拜托了这些人,再去寻你。” 陆云韬两眼险些掉下泪来,口中应道:“哥哥且不要再说这些话,祸事是我们两人惹下的,我怎么能丢下你肚子逃命?” 朱大勇也不说话,摸出刚刚从周半城那里得来的银子说道:“我屠户出身,终究是福薄,不能和兄弟一起闯荡事业出来。能与你结拜,也是我交了运气;废话别提,你拿了银子快快去吧。若日后我们还能相见,再续兄弟情谊。”说完,把钱袋塞到陆云韬手里,面向来路大喝一声:“朱大勇在此,谁敢造次。” 陆云韬辗转徘徊,去留难断,只呆呆在一旁。但见来时路,一人跑的气喘吁吁,到朱大勇跟前停下,打了一个躬说道:“恩公不要慌张,是我。”朱大勇见到来人,握着的拳头松开,笑道:“没想到你一个算命先生也是一条好汉,这城里不知有多少人要拿了我们兄弟,此刻你还敢追我们。” 原来仙童正在暗喜两人送上门来,不想朱大勇伤人过重,两人逃命去了,一路追了过来。 陆云韬见来这并非是强敌,也上前来说话。仙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知道一个去处,可以暂时躲身。”说罢前头带路。 朱大勇想也没想大步跟上,陆云韬暗中扯了他一把,使了眼色,朱大勇登时会意:这仙童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是敌是友难以断定。他被恶人欺负的时候,尚未见到有英雄举动。此刻两人立于危墙之下,反倒挺身而出,防人之心不可无。两人放慢了脚步。 仙童看两人落后了,也寻了,问道:“两位恩公为何不走。” 陆云韬道:“我两人还要赶路,咱么就此别过了吧。” 仙童走在前面看他们不走,哪里舍得放开他们,嘴上道:“我过来时,见到一行人约有二十几个,也往刚才你们逃跑的地方去了。”他本是随口一说,哪里料得仙缘到了,挡也挡不住,远远听见一些人呼喝,放眼望去还真有一群泼皮无赖,呼呼喝喝的往这边冲过来。 两人疑心稍去,朱大勇当下道:“姓朱的心眼小,误会了你。”陆云韬不似朱大勇一样性情直爽,认定此人冒险前来相助一反常理,仍有犹豫。耳听朱大勇道:“兄弟,此番我们除了跟他走也别无选择了。既是上天如此安排,躲也是躲不过的。若真是陷阱,哥哥必然拼了命也要保你周全。” 仙童瞬间明白两人心中猜忌,又道:“恩公切莫多虑,且不说两位相助之恩,就说我要害你,此刻只需要高声呼喊他们过来,你们也躲不过的。何用请君入瓮那么麻烦 陆云韬听他剖析入理,心中生出愧意,不由得面上一红,只得坦诚道:“陆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坏了你的好意,实在惭愧。多有得罪,还请宽恕。”说着就要躬身行礼,却被朱大勇一把拦住道:“此刻情在危机,顾不得这繁文缛节。待得脱险,你我兄弟与他磕几个响头也是恰当。”陆云韬向仙童看去,见他面上带笑,浑不在意,也不再多礼,和朱大勇加快脚步跟上了仙童。 三人直往与紫薇大帝分手的那片树林走,仍是仙童前面带路,情急之下,走错了道路。返回去,却不知心乱如麻,越走越乱。陆云韬无意往后一撇,立刻魂惊道:“这些恶霸追了上来。”仙童、朱大勇往陆云韬指向的方向看,果然一群人凶神恶煞,离他们已经不远。正在烦闷中,耳后听到一个声音:“三位莫慌,从这里出去吧。” 三人回头,但见说话那人身长四尺左右,须发皆白,手里拿着一根桃木拐杖,再看他指的路一片荆棘,哪里有下脚的地方。 仙童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小人是本地土地,奉紫薇大帝钦命,在此等候三位已久。” 陆云韬心里喜道:“果真是吉人自有天佑。”有吃了一惊:“紫薇大帝何等尊崇的人物,何故出手相助?” 朱大勇道:“莫要玩笑了,这里哪有去路?” 土地道:“再看。”说着用手中拐杖一指,荆棘乱石分开两边,一条路现了出来。仙童道:“多谢。”土地公道:“不敢。”三人顺着那条路走了,待到三人走远,土地公消失不见,那条路恢复如初,仍是荆棘坎坷,无从落脚。 城南一队恶霸分为两队由冷如霜领着,一路由笑面虎带着。方才在陆云韬看到的正是冷如霜这一队。那冷如霜远远看见三人在这里,追到此处不见踪影,暗骂一声见鬼,又往别处寻了。 走了五里路,穿过一片树林,但见一座道观矗立山顶处。仙童道:“前面这道观,可容我们藏身。” 陆云韬道:“侥幸躲过一劫,全赖先生之力。” 仙童正欲搭话,又听见后面一声冷笑:“哪里走!”陆云韬会后看,刚刚安抚在体内的灵魂再次惊飞,身后不远一丈处,笑面虎带着一堆人直扑过来,饿虎扑食一般。 朱大勇叫了一声走,三人发足狂奔,沿着山路往上跑。终究摆脱不掉。 跑了一会儿,但见路的拐角处立着一人,青面獠牙,发如血砂,闷声闷气说道:“小人乃是本地山神,奉紫薇大帝钦命,在此恭候三位多时。” 仙童道:“后有追兵,不便话叙。” 山神道:“且去不妨!”说罢放三人过去,看笑面虎等人近前,躲一跺脚,但见山体轻摇,山神消失不见。 笑面虎张牙舞爪,眼看要把三人抓在手里,只觉得山体轻轻一晃,站立不稳,回过神来一行人尽在山脚处;刚才一幕恍如错觉。笑面虎揉了揉眼睛道:“奇了,奇了!难不成有神灵庇佑他们?”说话间冷如霜一群人尽数赶来,两人碰面,把遇到的事情都嘻嘻说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笑面虎心生退意,说道:“对方定有高人相助,我等不宜硬拼……” 冷如霜截口道:“哥哥此言差矣。俗话说,‘神鬼怕恶人’,这荆州城中若论起恶,谁能比得我们这些兄弟!”身后一帮泼皮,连声称是。 冷如霜接着道:“不管他们有什么人相助,我等都不可退缩。今日一退,荆州城再无我兄弟立足之处,传了出去也被江湖好汉门耻笑。”
笑面虎面露不悦之色,当众无法辩驳心道:“如今周半城已倒,冷如霜这般强出头,莫不是为了日后为他马首。那三人身后不知何人作怪,我且忍了一时,且看他如何威风。”面露冷笑道:“贤弟说的是,愚兄一时胆怯,让众弟兄看了笑话。大哥重伤,我心乱如麻,难做抉择,还请贤弟主持大局。” 这句话正中冷如霜下怀,他口中假意道:“便是大哥在这,也是要听你主意,哥哥这般推脱,难为兄弟了。” 笑面虎面上不动声色,口中道:“贤弟莫要谦虚,你我三人向来一体。此刻你来主持大局,最好不过。” 冷如霜也不再推辞,说道:“既然是哥哥有命,做兄弟的勉为其难。如若处置不当,在劳哥哥出手。” 随即转身,一招手,泼皮们聚作一团,冷如霜双手叉腰道:“那两个恶人伤了大哥,伙同算命先生逃窜到此。用了障眼法诈我们,他们此刻必定在山上,兄弟们一起上去抓了他们替大哥报仇。” 一干泼皮叫嚷着报仇,往山上走。笑面虎不愿意搅这一潭浑水,趁机道:“我在此接应贤弟。”冷如霜冷冷道:“悉凭尊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只见一阵大风,吹得落叶缤纷,片刻间山上乌云笼罩,漆黑一片如同黑夜。一声冷哼笼罩群山,声色肃杀,听者莫不心惊胆战。 众人萌生退意,冷如霜哪里肯,叫道:“莫怕,这是障眼法。” 话声刚落那声音再起,冷声冷色让人听了不寒而栗:“滚出去。” 胆小泼皮,早就下的掉头而回。冷如霜壮着胆子喝道:“何方妖人,净用旁门左道,你当我不知是障眼法吗!快快退去,不要耽误我等弟兄抓人。” 随即那声音不再又,又是一阵风后,天色亮了写,乌云淡的太阳的光仿佛随时可以照进来。冷如霜见有效:“兄弟们莫怕,区区伎俩,能奈我何!”仍旧走在前面,后面众人见真有效,犹犹豫豫跟了上来。 走不多远,见到路边一块大石,高有三尺左右,模糊之中仿佛看到上面有字。冷如霜叫了一个泼皮打亮火折上前看,但见石头上写着:“往前一步者死。”吓得跌了一跤,转身过去和冷如霜说,众人听了脸色均是一变。 冷如霜道:“故弄玄虚,且看我过去。” 众人道:“大哥不宜冒险,我们先下山再做处置。” 冷如霜心道:“此刻下山,定然被人耻笑。不过是有人用术法诈我们罢了,不足为惧。”嘴上叫道:“又来诈我!我偏要过去。”说着径直走了进去,转身对众人说道:“看了,能有什么?”只见半空之中一道霹雳落下,冷如霜一身血rou登时变作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