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偶遇
1:偶遇 长江如匹，凤鸣九天。 此时是八月末，素有三大火炉之称的武汉依然酷热无比。 行走在亭台楼阁之间，松柏荫荫之下，优美如画的景色掩饰不住热闹喧嚣的江城酷暑。 八月的某天。 下午五点半钟左右，赤热的烈日将武昌烤得如要焦炭。 酷暑之下，一辆如同喝醉酒的小轿车东拐西撞的冲到人行道。 喇叭声叫嚣的让人心烦意燥，但是行走在林荫树下的女孩根本就没有发觉危险迫近。 听到路人的惊叫，女孩蓦然回首，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女孩就像一朵迎风飘起的叶子，海兰色的裙子如同一朵张开的云朵，在空中翻出个怪异的姿势，然后摔落在地上。女孩一支胳膊枕在头上，另一支怪异的扭曲在身下，她侧身趴在了那里。 感觉是腾云驾雾一般，落地后的一刹那，女孩的意识好像脱离身体。当路上行人围观过来的时候，女孩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连路人听闻后也感觉到一种忍无可忍的疼痛感来。 这时候，一个捂着腭头的中年人挤过来，他手足无措的对着围观之人求告道：“麻烦哪个好心的人帮忙打个电话叫救护车，这真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呀。”原来此人正是那个肇事司机，他撞倒女孩后又一头撞上一棵大树。车子停下来以后，他就急忙过来察看女孩的伤势。 司机坐在赤热的水泥地上，轻轻地将女孩扶起来，让她躺在他的身上。 此时，女孩已经疼痛的有气无力，她无神的眼睛望着前方的人群，口中的呻吟声越来越细不可闻。 围观者越来越多，一个略显福胖的老人挤进来忙说道：“别着急，别着急，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孩子，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一会，女孩的大腿部位明显的肿胀起来了。女孩面色苍白，她无力的靠在司机身上，呻吟声越来越微弱。 司机也吓得嘴唇发紫，一个劲地哆嗦。他不停的对着围观的人解释：“不知道怎么回事，刹车就失灵了……老人家，救护车还要多久才到啊，我看她好像是撑不住了。” 福态老人捧着手机连忙拔号，围观人的议论声音顿时打住，一齐看着老人，听他说着什么。 福态老人说道：“救护车已经出发了，预计十五分钟可以到达。可是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况不明，救护车可能要绕过几条塞车路段才能到达。” 女孩的脸上越来越无血色，福态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双手用力的握着女孩的一只手，急切地说道：“别怕，孩子，爷爷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睡，跟爷爷说说话。”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司机后怕不己，更是一阵手足无措的慌乱起来，他哀求道：“这附近有没有医生，快来帮帮忙呀。”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装白大袿的医生带着一个女护士走了过来。 医生仔细地翻看女孩的眼睛，女孩明亮的眼睛此时已经暗淡无光。 医生不慌不忙的说道：“病人快要休克了，快拿一只强心剂来……”女护士连忙从药箱找出一只强心剂递过去。 医生在女孩的手臂上擦拭消毒水，注射器猛得向他盯中的部位扎去。 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注射器停在空中。 医生怒吼道：“是哪一个嘛？”转眼看去，只见是一个土里土气的男年轻人。医生挣扎了几次都不能摆脱年轻人的掌握，于是他怒不可遏止的叫道：“你干嘛呢？还不快快放手，阻止我救人，出了么子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围观的人也纷纷骂起那个横加干涉的年轻人来，那个司机更是急火攻心，对准年轻人的腰粗暴的推去。因为他坐在地上，只够得着那个年轻人的腰部，他用尽全力的推了几下，可是奇怪的是，那个年轻人一点反映也没有，站在那纹丝不动。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年轻人脸上细汗匀布，看他的样子显然有些害羞，但是他依然还是不肯放手退开。 福态老人却不曾骂他，只听老人温和的说道：“孩子，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半晌，年轻人才吮咀着几句话来：“你这一针下去，她马上就会死去。”年轻人的声音虽轻，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放屁！”医生怒喝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治病救人，难道还要你来教我？你快点给我滚开，乡巴佬，别误了我救人。” 年轻人刚才一说话，也表明了他是来自外地，一口浓重的鼻音，决非武汉话的发音。 年轻人道：“反正，你这一针下去，她立马就会死。” 医生脸上露出不屑的鄙视，他卖弄的说道：“她是因为巨疼钻心，暂时性的休克，如果不进行适当的救治，她可能会心脏蓦停而导致死亡。各位，你们快来帮个忙，把这个疯子拉开……” 年轻人似乎对医生的态度极为不满，他大声说道：“慢着。你没看见这里吗？……”指着女孩的大腿，说道：“这个地方迅速地肿涨起来，绝非是一般的骨折现象。” 放开医生的手，年轻人双手在女孩的大腿上按了按，说道：“肌肤绷紧却显得松驰，这是内出血的明显症状。啊，不好，内出血还在扩大，若非是骨折戳断大动脉，引起急性内出血。这样的话，就绝对不能移动她……” 医生伸出手在女孩的大腿上按了几下，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接着他连忙把止痛用的强心针收了起来。 司机更是慌乱起来，他道：“怎么回事呀，医生？他说得都是真得吗？现在该怎么办了？” 围观群众看到医生低下头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顿时间又是一阵嗡嗡议论。更有两个去拉扯年轻人的体格傍大的男子露出一阵羞愧的样子，连忙又挤到了人群之中。 此时女孩已经神志不清，她的头也无力的垂到一边。 福态老人打破沉默，道：“医生，你是专业的，接下来怎么做，你要赶快定下方案来啊。你看看这孩子，她可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医生没了之前的意气纷发，他羞愧的低下头，道：“不是我不肯想办法，但是像这种情况，是一定要动手术的，可又不能移动她……唉，我是真没办法做，也没那条件做啊。” 围观的人都知道了如果此时不做手术带来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可是谁也不能强迫医生做他没把握的事。 现场的气氛压抑的似乎有点冰冷，在这个赤热的夏日，人们都在为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孩压抑着呼吸。 只有年轻人在沉着冷静地为女孩把脉，福态老人努力的想挣取做些什么事件，他又拿起手机拔打急救中心的电话。好一会他才强压火气的说道：“救护车还要十几分钟才能到，他们说来这里的几条路都被堵塞了。” 现场越来越压抑，有一些人不愿意看到不好的事件即将发生，默默地选择了离开。 年轻人本来打算离开，但是他听到福态老人的说话，略微一犹豫，他义无反顾的说道：“手术我可以做。”他的话说得很突然，只有少数几个离他比较近的才听见。 可是，不等福态老人以及医生明白他的意思，年轻人已经拖着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大大的黑色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雪白色的包来。当他打开包，围观人们的眼睛不由地一亮。包是一块长约一米宽一尺对折贴放的布达子。布达子上许多长宽大小不一样的袋口，一些银针钢针，小刀大刀玉石刀，石剪钢剪小石锤等诸多工具，毫无疑问，这是治病用的东西。一些古装片大多都有看过，当然，还有一部分样式奇特，工能不明的物件，众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