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章 鲜花牛粪
凡凡顶着小雨回了宿舍，换下湿衣服又把头发重新洗了洗就昏昏沉沉睡下了。可是越睡身子越沉，想起来喝口水却发现脑袋沉到顶不起来。 这是感冒了。 起不来就算了，继续睡吧！ 凡凡是想继续睡，奈何电话响个不停，她不想接，宿舍里就她没有手机，十个电话里八个是找她的，这个时候十有八九应该郭谨言。 郭谨言走后，她想了很多。她是不知不觉的不知什么时候把郭谨言放在了心里，或者郭谨言其实一直在她心里，只是以前蛰伏着，如今因着再见这个契机一下崛起。 可是当她只是提了半句，郭谨言的眼中就透出“杀气”。再细想那天的“撕袖子”事件，郭谨言应该是介意赵小磊给她擦汗吹纸屑。再想她们相认的情形，也是在智宇表现出对她有兴趣时，郭谨言如宣示主权一般道出她给他奶奶当孙媳妇的事。当时她不觉得，其实也是因为无论是智宇还是赵小磊她都没什么感觉，郭谨言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所以没有多想。 可是今天一想似乎都说通了，无疑郭谨言对她是真的，但是也真的让她害怕。自己一直都被他牵着走，就算一步走岔了，也得让他给拽回来。郭谨言无论是占有欲还是控制欲其实都极强，只是他向来淡漠而且自持，不会轻易被察觉。而且他如此洁身自好，或许自己在他心中已经是所谓的不洁，不然他眼中的杀气何来？与其如鲠在喉不如快刀斩乱麻当机立断。 电话几乎是十分钟响一回，凡凡最后还是撑着起来了，她准备把电话挂起来，叮铃铃的吵的她头疼。 可是凡凡刚准备挂电话，电话就又响了，来电显示的是赵小磊的号码，所以凡凡接起了电话。 “喂，我找李凡凡。”电话那头确实是赵小磊的声音。 “我在。”凡凡没有精神，似乎多说一个字也费力。 “凡凡你怎么了？说话带着这么重的鼻音，我都听不出是你了。哎呀，是不是感冒了？”赵小磊的反射弧似乎比别人长些，不过总算想对了。 “没事，你找我什么事？” “凡凡，你一定是感冒了，我帮你买药，你等着，我先挂了。”赵小磊是个急性子，不等凡凡拒绝就挂了电话跑到医务室买药去了。 凡凡知道赵小磊一会儿买完药还得给她打电话下去取药，索性就坐在电话旁等着。期间电话响了一次，是陌生号码，凡凡没有接，直到赵小磊再次打来。 如凡凡所料，赵小磊买完感冒药就打电话来说他在宿舍楼门口，让凡凡的舍友下来帮她取一下。 宿舍除了她没别人，不过她没有告诉赵小磊，而是自己直接下楼去取。 雨终于停了，楼道里有些浅浅湿湿的脚印。 凡凡披着大棉衣，里边是一身旧的褪色且皱巴巴的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脱鞋，头发睡的乱糟糟的颇有几分犀利哥的神采出现在了赵小磊面前。 这可着实把赵小磊惊了一跳。 “凡凡，你这是……病成这样了？” 也许是赵小磊这副惊恐的模样逗乐了凡凡，凡凡也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兴致开玩笑道，“看不出我这是刻意打扮的吗？” 赵小磊干笑一声，把药递给凡凡，吩咐她一定要好好休息按时喝药。 接过赵小磊的药，凡凡硬是挤出一个笑容给赵小磊。“小磊，你真够朋友，我好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报答二字不知怎么的就戳中赵小磊的神经，他顺口就问道“那你怎么报答我？” 凡凡苍白一笑“给你立个长生牌位，日日磕头烧香，保你福寿双全，如何？” 赵小磊脸一僵，可随即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凡凡，我能换个吗？” “你说。” “你能做我女朋友吗？”赵小磊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那你喜欢我什么？” 赵小磊本以为凡凡会惊讶然后考虑或者拒绝，没想到她还有一问，不过赵小磊是个实诚的孩子，他实话实说道“喜欢你勤劳贤惠，温柔善良，纯真可爱。” 听自己在赵小磊心中如此“完美”，就差一句贤良淑德堪为良配，不知怎的凡凡竟想来些狠的。“可是我如果告诉你，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放浪形骸，不知检点，早已失贞，你又会作何感想？” 赵小磊显然被凡凡给惊着了，怔住了。而凡凡对此丝毫不意外。 “所以小磊，你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勤劳贤惠，温柔善良，纯真可爱的姑娘。可我不是，所以你的喜欢不成立，我还是你的朋友，不是女朋友。” “凡凡，其实……” 赵小磊还要说什么，却被凡凡截住话头。 “别急着下决定下决心，你这么欺负我一个重感冒病人怎么忍心，我都快站不住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凡凡刚转身要回宿舍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拽住。她叹了口气，边转身边说着，“小磊，你……” 郭谨言！竟然是郭谨言拽住了她的袖子，他的另一只手还拿着把收起的黑伞。雨停了有一阵，所以郭谨言早就出来了，或者说他早就站在宿舍楼门口，所以刚刚和赵小磊说的那些他十之八九是全看在眼里听入耳中。 罢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当真也好。可他的眼里不应该是嫌恶吗？可凡凡怎么有种错觉，郭谨言看她的眼神里似乎有“心疼”这种东西？ 为什么对赵小磊她就能应对自如，可一对上郭谨言她就力不从心甚至蠢笨不堪？ 凡凡看着郭谨言不说话，她说不过郭谨言，所以不如不说。 郭谨言也是不说话看着凡凡。 而赵小磊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郭谨言，再看看凡凡，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像特别多余。可是再看这气氛，难道郭谨言把凡凡…… 一定是的，那次她找凡凡，陶艳艳告诉他凡凡和郭谨言在一起，还说把号码从已接电话里翻出来给他，可见他经常给凡凡打电话。 赵小磊感觉自己好傻，为什么他总是慢半拍？于是他很是受伤的默默走开了。 赵小磊一走，凡凡终于没忍住一个喷嚏打在郭谨言脸上。 这个喷嚏是打破僵局还是让气氛更僵？那就要看郭谨言的反应了。 凡凡倒似一下放开了，用那件大棉衣的袖子擦擦鼻子，似是颇为不经意的说道，“郭谨言，你看我就是这样，你那么爱干净，一定嫌我脏吧？” 雨停后进出的人就多起来，但凡看见这一幕的无不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牛粪似乎还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