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不忘初心

    “怎么样，这顿还吃得舒心吧？”从茶馆出来时，已经都是午时了。

    “舒心倒是舒心，不过这也吃得太多了，点心当饭吃啊！”本来吃完那一桌的点心就已经够了，可是欧至阳为了气伍庆风，硬生生又点了一桌，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把两人都吃撑了。

    “无妨，那就不吃午饭了，去冰城的城墙走走吧，见识见识这千年奇观，也顺便散散步。”欧至阳提议道。

    “如此甚好，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明轩早已神往已久。

    冰城的城墙有四五丈高，一丈多宽，与其他大城的城墙相比，算不上雄伟，反而显得有些寒碜，可是它并不是由砖石堆砌而成，而是用仙者动用大神通凝水成冰在一个时辰之内建成的，这个可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了的，也是冰城最大的骄傲。

    “真是鬼斧神工，不可思议啊！”明轩看着这宏观的景象，顿生感慨。

    “没有突破灵者时，我觉得能者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突破灵者后，却又觉得能者根本不值一提，世界豁然开朗，如果到了仙者，再看这城墙时，会是怎样的一个心态呢？”晋升灵者后，欧至阳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他相信飞升仙者后，肯定感觉又截然不同，不由神往。

    “这个我不清楚，也不去想，因为终有一天我们会到达那个境界的，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多想无益，还不如脚踏实地。

    “多希望有那么一天啊，那可是所有修武者的最终追求。”欧至阳憧憬着说道。

    “这世间到底有多少灵者，又会有多少仙者呢？”明轩不由好奇问道。

    “这个谁又会知道呢，中州有数千万人，估计有数十万人在修武，但每个人的天赋和努力千差万别，能够最终晋升能者的不过半数，而能够晋升灵者的不过一两成，晋升仙者那就更少了，估计半成都不到，照这样算，灵者不过一两万人，而仙者更是不过千人，这还是在完全理想的情况下，行走江湖难免会有厮杀损伤，因此而殒命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这个估计只会少不会多，当然这仅限于中州。”欧至阳粗略的估算了一下。

    “居然这么少！”明轩不禁讶然，不过他也认为欧至阳的估计应该很准，只是对这个结果表示吃惊。

    “没办法，这就是现状，这其中九大门派就占据六七成的份额，其他的小门派的情况更加糟糕，一个灵者就足以开山立派了。”中州除了九大门派，其他的中小门派世家多不胜数，自然也就良莠不齐。

    以青阳门为例，他们每次招收弟子都要经过层层选拔，最后录取的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虽不敢说都天赋异禀，但天赋绝对不低，即便是这样，每天仍需要勤学苦练，每年还要经过残酷的淘汰，再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弟子，最后留下来的绝对都是人中龙凤，但即便这样，最后晋升灵者的人也不过二三成，可想突破的艰难，而其他中小门派，无论是弟子的天赋还是修炼的手法都要逊色一些，那么其突破的概率更要小之又小，不少人甚至终其一声也未能踏入灵者，很多直接在突破时殒命了。

    “怪不得人们常说修武之途是一条不归路啊！”明轩不无感慨的说道，一踏上修武，便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还要面对这层层考验，最后成功的却只有寥寥数人，还要面对无尽的纷争与苦痛，甚至朝不保夕，还不如当一个小老百姓过得轻松自在，所以有很多人最终选择了放弃，快快乐乐做一个老百姓，他的大师兄梁大义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追求天道，没有大智慧和大勇气又怎么能办得到呢？就像陈家的先祖动用大神通建造了冰城，人人羡慕和崇拜，却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们的努力和付出，这其实也是种悲哀啊！”欧至阳不无感慨的说道。

    “人各有志，这也不可厚非，况且我们修炼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只愿不忘初心，锄强扶弱，行侠仗义！”这是刚刚修武时，明轩对爷爷的承诺，他无一日敢忘，这也是他一直修炼的最终本意。

    “说得好！”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响起。

    话音刚落，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沿着旁边的阶梯走了上来，面带微笑看着两人，神色间与陈新峰有些相似。

    “晚辈欧至阳见过陈新广前辈！”欧至阳显然认识老者，他就是陈新峰一辈的大哥陈新广，也是陈伊玲和陈伊和的亲爷爷。

    “晚辈顾明轩见过前辈。”明轩也醒转过来，赶忙行礼。

    “小小年纪，就能够懂得不忘初心，明确方向，实在难得啊！”陈新广笑眯眯的看着明轩，眼神中充满了赞许。

    “晚辈以为，修武一途，如同黑夜中行走，前路迷茫，每走一步都惶恐不安，而目标就如灯塔，指引方向，若是连这个都不明确，只怕难以成行，甚至误入歧途。”明轩躬身说道。

    “不错不错！修炼本是一条不归路，期间面对的诱惑与挣扎不计其数，很多人都因此而迷失了方向，你小小年纪就懂得不忘初心，实为难得，不过以后还得继续保持下去啊！”陈新广欣慰说道。

    “晚辈从不敢忘。”这是从修武伊始，爷爷就要明轩谨记的事。

    “我们也是看着陈家先祖动用大神通早冰城如此伟业，一时有感而发。”欧至阳笑着说道，他与陈新广有过数次交道，倒没有明轩那般郑重。

    “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啊，事实上也根本不是那样，只是江湖传言而已。”陈新广摇头叹道。看着这巍峨的冰城有些发呆。

    “哦？”明轩和欧至阳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这冰城确实是陈家四位先祖所建不假，不过却不是因为喜欢这里，而是因为当年被仇家追杀，无处安身，不得远走他乡，最后到了这中州最北之地才能安身立命，不然谁愿意拖家带口来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啊！”陈新广唏嘘不已。

    明轩两人没有搭话，但都觉得陈新广的这种说法，更加符合实际，仙者早已超然物外，谁会有事没事的带着家人四处跑，还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来，还要在这里修城建家。

    “而且当年四位先祖同时动用大神通修建城墙，其实也不过是建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城墙毛坯而已，是后人不断的修饰雕琢后才有了现在的样子，哪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将整个冰城一日建成，你以为仙者真的成仙了？”陈新广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世人都爱浮夸，以讹传讹之后，早已偏离事实根本，其实这也是陈家人为了颜面问题，故意说得体面一点。

    “告知你们这些，是想让你们知道，其实仙者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只要够努力，你们一样也可以做到，看你们的修为也已经到了灵者级别，殊为难得，在同辈中应该也是佼佼者，所以不要去羡慕他人，脚踏实地的努力，你们能够将达到更高的高度。”陈新广语重心长的说道。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两人同时应道。

    “如此甚好，所幸眼下无事，我就带你好好参观参观这城墙，如何？”陈新广似乎兴致颇高。

    “敢不从命！”有前辈一旁教导，两人求之不得。

    “当年先祖们为了给族人一个安家之所，动用大神通修建了冰城，其实自己也是功力大损，为了给先祖分担，后人们就承担之后修饰雕琢工作，经过数代人的努力，冰城才有今天的繁华，得来不易啊！”陈新广不无感概的说道。

    “晚辈仔细观察了城墙的构造，看上去晶莹剔透，如同水晶般纯净，似乎像冰块，实则又觉得不是那样，而且恕晚辈直言，如果冰城修建用的真的只是冰块，即便是在这极北之地，只怕也难免会融化，毕竟这城中人口不少，热意袭人。”明轩细细思索后问道。

    “嗯，观察得很仔细，不过这城墙确实是坚冰铸造，只不过陈家对它稍稍改造了一番。”陈新广点头说道。

    “改造？”明轩不懂他的意思。

    “这个晚辈略知一二，当年冰城建成时凝水成冰修筑城墙，形成的确实是寻常冰块，不过陈家后人为了将城墙永远保存下去，所以在城墙中设置了锁寒阵，将寒气封锁在里面，抵抗外来的热意，防止城墙融化。”欧至阳显然比明轩知道得更多。

    “不错，确实如此，每一面城墙都设置了一个偌大的锁寒阵，它可以在寒冷时吸收寒气，在热意侵袭时释放寒气，保护城墙不被融化，由于冰城天寒的日子远多于天暖的日子，所以城墙内积蓄了很多寒气，渐渐将墙体进行更深层次的改造，随着时间的推移，冰块渐渐变成了千年玄冰，晶莹剔透，也不再畏惧热意，即便是用火把直接靠近它也不会有一丝融化，释放的寒气反而会把火把熄灭。”陈新广补充说道。

    “晚辈愚钝，听过很多人提及阵法，心中却对此一无所知，可否请前辈解说一二。”说道这里，明轩不禁虚心请教起来，他对这些确实没研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