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 欲加之罪
徐驰将所有的度牒都收拢来,对知客僧道:“都来了吗?” 知客僧微微抬了抬头,答道:“禀大人,都来了。” 徐驰斜睨了知客僧一眼:“你确定都来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说都来了,自然就是都来了。” “我靠,好个出家人不打诳语,”徐驰愤然骂道:“你他娘的,你们方丈呢?方丈哪里去了?莫非是畏罪潜逃了?” 知客僧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亦是红一阵白一阵。知客僧心道,今日也甚是奇怪,空觉大师几十年没出过寺门,刚才去找他,却左找右找都找不到,问过寺中长老,竟没一人看见方丈。 “禀大人,”知客僧硬着头皮道:“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何罪之有?纵使有罪,他也不至于远遁,请大人明鉴。” “高僧个屁!上午他还在下棋,下午就不见人影儿了。非常明显,他是预感到罪行即将败露,为了苟且偷生,所以畏罪潜逃像这样的伪大师,老子见得多了,人前是人模狗样,人后是下流龌蹉。对这样的下流胚子,老子表示非常的鄙视。” 徐驰的运气确实是好,在审理台州府的案子时,找了个高涧当替罪羊,今天他正愁没借口找白马寺开刀呢,恰巧庙里的方丈又不见了。 那些坐了一地的光头瓢子,都是空觉和尚的徒子徒孙,见徐驰如此诋毁自己的师尊,便蠢蠢欲动起来。无奈周遭是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宫廷禁卫,他们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大人既然断定方丈大师有罪,那他到底犯了何种罪孽?”知客僧当然不相信空觉和尚真的有罪,这个年轻人起先是说有人伪造度牒,可是他把所有的度牒收拢来之后,根本看都没看一眼。 “哈哈哈哈,”徐驰哈哈大笑道:“老子是猜的嘛,谁知道他犯了哪个罪?” 知客僧一窒,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可以担保,空觉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一心向佛,绝无可能触犯朝廷刑律,请大人明鉴。” “我靠!你说他没触犯朝廷刑律他就没触犯朝廷刑律?你说他没罪他就没罪?话不能说得这么满啊。本官是个很有名气的好官,最讲究证据,你说他没罪,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如果你有可靠的证据,本官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拿不出证据,本官也绝不会放纵一个坏人老子再次郑重申明,老子是一个好官,断案向来公平公正公开,这一点你放心。” 说完,徐驰挺了挺胸膛,力争做出一副伟光正的好官派头。 “证据?”知客僧哑口无言了,活了几十年,还从没想过做好人也是需要证据的。知客僧愣怔了半晌,才指着一众和尚道:“鄙寺所有的弟子,皆可为大师作证。大人如若不信,可问众僧,便知端倪。” 好官徐驰,森然冷笑道:“你们都是和尚,与空觉方丈是利益共同体,所以,你们的证言,老子不可能采信。再说,即使勉强采信,那也仅仅是证人,老子还需要证物。老子断案,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知客僧能混到这个位子,也并非浪得虚名,情急之下,他愤然反驳道:“大人既然一口咬定方丈大师有罪,请问他到底犯了哪条罪?也请大人拿出证据来。否则,贫僧唯恐难以服众。” 徐驰哈哈笑道:“你们方丈呀,据本官初步侦查,他至少犯了贪污罪、聚众罪、罪等几条罪状,不论哪一条罪,都可以判他死刑。你他妈的,竟然执迷不悟,是不是故意替他隐瞒?老子要告你个窝藏罪,你信不?” 这三大罪状,和尚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前两个罪名,通过字面的意思,多少还能猜到一些,但那个甚么“罪”,就实在是匪夷所思了。 知客僧怎么也弄不清眼前的年轻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上午是一帮子郡王郡主陪他玩耍,下午却领着一帮子羽林卫来找茬,言辞粗俗得无以复加,举止乖张得惊天动地。为了方丈的清誉,知客僧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请教大人,贪污罪是如何个说法?”
“贪污嘛,就是贪污银子。你们白马寺香火旺盛,香油钱一天不少吧?那个老和尚就是贪污了庙里的香油钱,你们还蒙在鼓里,你们还替他狡辩,你们傻不傻呀?” 知客僧申辩道:“空觉大师几十年未曾踏出山门半步,上无父母,下无妻儿,孑然一人,了无牵挂。大人说他贪墨了银子,试问他的银子放到了何处?又做了何用途?” “这还不好解释吗?你们方丈几十年如一日,一天贪一点,日积月累,年深日久,早就集聚了巨额的财富。所以,他吃饱了,喝足了,今天就跑路了,去享受齐人之福去了。这个老家伙隐藏得很深呀,可笑的是,你们竟然还没有看出他的庐山真面目,真乃可笑可恨,真乃气煞老子了。” 知客僧愤然怒道:“那罪,又是个何等罪名?” 徐驰冷笑道:“你说那空觉方丈上无父母,下无妻儿,那他贪污那么多的银子干什么?啊?你说他想干什么?非常明显嘛,他就是意图勾结国外反动势力,妄图推翻我们皇上的领导!颠覆我们大周的政权!你知道吗?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呀!我靠!那厮好大的胆子!” 知客僧听的一愣一愣的,敢情这“罪”便是“谋逆”之罪。自己再如何替方丈辩解,无奈他本人并不在寺中。知客僧退而求其次,反问道:“请问大人,大人意欲如何处置?”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徐驰冷笑道:“罪,是要株连九族的。方丈虽然没有妻儿老小,但身为一寺之主,你们难道能脱得了关系?你们这些的和尚,都有胁从罪,窝藏罪,包庇罪,按律是要杀头滴,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