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活
离开别墅百来米左右,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传来,整个人瞬间放空,我断定弹琴之人肯定精擅音乐,他(她)此时的意境,随着琴声源源不绝的沁入我的心田。 脑海中,一幅美妙的画面不由自主的浮现:碧绿青翠的大地上,一个长发垂腰的白衣女子抱琴盘腿而坐,双手轻拂琴弦,动听怡人的琴声悠扬传开,彩蝶翩翩而至,飞鸟展翅而来。 一曲悄然结束,思维回到现实,徇丽多彩的霓虹灯闪耀着醉人的光芒,清幽淡雅的意境瞬间分崩离析,我不由得有些失落,有些惆怅。 继续向公交车站走去,不知为何,脑海中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要是能交个喜爱音乐并且会弹奏乐器的女朋友,那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对恋爱至今茫然的我,听了一首曲子,竟然有了恋爱的想法,而且恋爱的对象还有了一个较为明确的范围定位,这倒是稀奇。 就是不知道这想法会不会持续下去,也许只是兴之所至罢了;或者是自己长大了,发春了;亦或者,是人生的轨迹经由生活的积累、阅历的增长、欲望的膨胀,到了某个转角的地方? 我不知道,不过刚刚的琴声实在动听,我这个半点不懂音乐的人,都不由自主在脑海里描绘出弹琴之人的意境。说起意境,为啥脑中构建的画面里的人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女人,并且还是个空灵出尘的女人,是因为男人好色吗? 公交站到了,上了一辆公交车,这次不敢再睡,想着各种事情,一个半小时慢慢的过去。 回到了住处,我急忙忙的洗菜做饭,去郊区看房子的时候还没吃饭,又来回坐了三个小时的公交车,所以肚子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抗议了。 说起来很丢人,一直到大学毕业,我都不会做饭。 我家虽然在农村,但爸妈很少让我做家务,我从小过的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有句话叫做“人都是逼出来的”,以前,不对,应该说大学毕业前,我对这句话都不甚理解,后来才发觉这话说的很对,曾经以为做不到的事情,在面对生活带来的压力时,许多事情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当然,不付出一些代价,改变就不会彻底。 总是习惯踌躇不前、犹豫不决的我,在毕业后的那一年里,被颓废、痛苦、黑暗、迷茫这些负面情绪层层包围,那半年的生活我甚至已经不想再去回忆,却又不得不回忆,因为我要以此警醒自己,青春一去不返,年少早成过往。 ......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和往常一样下楼去走了两圈,也算是最后再看看这个地方吧,星期六我就搬走了,这里可能很少再来。 遛了两圈回来,上到三楼时右手边一间房子的门恰巧打开,一个提着垃圾袋的人从房间里出来。 我看向他,眼神顺带着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房间,隐约瞥见里面有个沙袋。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楼上楼下的租户基本上都打过几个照面,于是朝那张稍微有点印象的面孔点点头,也没说话,继续上楼。 楼道感应灯的灯光照射着有些陈旧的墙面上,我又想起今天想了数遍的问题:房东为什么会做一栋豪华的别墅做出租用?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合理的原因。 往床上一趟,懒得再想,有别墅住,干嘛老纠结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困意缓缓上涌,意识渐渐模糊。 “随炎,我认你做哥哥好不好?” “什么?”伏在桌上做作业的我下意识的回问,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桌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 “我说,认你做哥哥行不行。”少女轻快的说道,趴在桌面垒起的书本上专注的望着我,清澈明亮的眼眸眨动间流转着期待。 “呃,我想想...”我不知所措,只好保守的回复她。 “好吧。”少女低声应了一句,起身走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涌起复杂的情绪,站起来去拉她,却抓了个空,四周开始瓦解变成光雨,视野慢慢变小。她迈着蹒跚的步伐,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我心里尚未平息的情绪数倍增长,心痛、怜爱、欣喜、愤怒将我无情淹没。 “啊!”我宣泄似的大喊了一声,左手揪着胸口惊醒。 阳光刺透窗户的玻璃,照在我身上,温暖了我那有些冰凉的心。梦境里的情绪无条件退去,似乎它们也知道,白天不适合出现。 又梦到她,哎。 我高中的时候认过一个meimei,我很疼她,她对我也挺好。高三的时候,毫无征兆,我们因为一件事情闹得非常不愉快,年少的我没有跟她和解,她也没再搭理过我,两人就此断了往来,高中毕业到现在,我不曾见过她。 至今为止,我还是做不到主动去联系她,尽管她曾经数次出现在我梦中,但我始终没有释怀当初的那件事。
“漫天的花雨,纷乱落在耳际...”张芸京偏中性的歌声响起,是手机闹钟铃声。 笑了笑,又一次战胜闹钟,我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今时不比往日,多数时候我会在闹钟响起前醒过来,以前都是在睡梦中被它吵醒! ...... 下了楼,我吃了一顿稍好些的早餐作为生物钟战胜闹钟的奖励,生活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有意思。 半小时后,我进了公司。 没到上班时间,公司里也没有几个人,我拿着扫把打扫我们组的卫生。 “哟,哟,这不是随炎嘛,你今天来的挺早啊,是不是昨晚睡觉睡一半,醒了之后怕迟到就没敢睡啊。”一个穿着职业装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人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在打扫卫生,故作惊讶的说。 我没理她,这女人叫赵春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我被公司录用到现在,时不时的就挤兑我,尤其是我在公交车打瞌睡坐过站导致迟到的那几次,到现在她还有意无意的提。不过,我也没跟她讲什么风度,心情好的时候不跟她计较,心情不好就回敬她几句。 看我没反应,赵春华慢悠悠的晃到我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今天有空打扫卫生,那把我那里的卫生也打扫了吧。” 越来越过分了,得治治她。 我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嫌弃的吐槽:“好臭好臭,麻烦某人把个人卫生先搞好再来说话好吗?” “你...”赵春华还想纠缠,不料经理进了公司,只好愤愤的走开,跟经理打招呼去了。 九点,开完会的组长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我第一时间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 我知道又要跑腿了,这一组里我最晚进公司,组长通常会把一些跑腿的事情交给我去做。 果不其然,组长经过我的位置,把文件夹递给我,并且说这是个比较大的合同,让我和客户谈的时候不要怠慢了人家。 翻开文件夹,看了一遍,然后依着里面的客户联系电话打过去,想跟对方约个时间把合同给签了,那边给我的回复说是下个星期才有时间,让我等着。 好吧,下星期就下星期,谁让咱现在是跑腿的呢。 公司里,大家各忙各的事情,一天的上班时间在忙碌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