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家畜

    第十九章家畜

    “请将力量借给我吧，白夜王！”

    上身深深得弯下，巴洛亚不惜放下尊严，向过去的敌人白夜叉恳求道。

    “拜托您了，白夜王大人。以及，美猴王大人。”

    年幼的金丝雀没有任何犹豫，跟着低下了头。

    白夜叉与孙悟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道：“放心吧，我们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不过，对于这里的情况，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不，应该说根本就是一头雾水才对。麻烦给我们详细得讲解一下吧！”

    获得情报源，之前还在为情报苦恼的孙悟空顿时笑容满面，同时还得意得白了白夜叉一眼。那神气活现的双眼仿佛在说，即使没有你，我也能够了解情况。

    白夜叉翻了个白眼，将脸别了过去，懒得理会她的挑衅。

    “当然。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我等‘Arcadia（阿卡迪亚）’中暂歇。”

    金丝雀做了个引导的动作，然而白夜叉却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将同志们召回吧，既然有了解情况的内部人员，打探情报的工作就能减轻很多。让他们暂时先回来吧！。”

    白夜王特有的神力升上高空，形成一根显眼的光柱，同时散发着呼唤同志返回的信息。

    很快，便有人陆陆续续返回。

    没多久，讨伐魔王的队伍再次筹齐了。

    关于“闭锁世界”的讲述，是抵达“Arcadia”的第一个夜晚的晚餐后开始的。

    将箱庭分割成东西南北，高达数千公尺的境界壁，位于西区的这片土地并没有在境界壁上设置门扉。

    不，正确来说其实是有，但那是建造于据说标高数千公尺的墙顶上的小小铁门。刻意设置的小小门扉被放在高耸入云的巨大境界壁顶端，到达那里的路程比阿阁黎的修行更为艰险。

    “闭锁世界”就是在西区的境界门从原本的位置被转移到数千公尺的墙顶上之后出现的。

    封闭了西区与其他区域的来往，这就是“闭锁世界”最初的由来。

    被封闭的世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有着巨大的差异，虽然外界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闭锁世界”里早就数不清度过了多少个春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放弃思考，拒绝理解其他的事务。

    追根究底的原因，大家已经无法回忆，唯有少数人还能记起，随着“闭锁世界”的出现，西区逐渐变成了所谓的“理想乡”，既乌托邦。

    全体国民都能获得平均的所得，建造没有差异的居住处，胸怀轻微的信仰心，而且还可以度过安宁每一日的地方。

    某位学者构思的乌托邦，大概就是这样的地方吧。

    在他们的城镇，灿烂的宝石和灰暗的石头被视为价值相同。

    由于实行物资均等化，他们打从一出生就没有“物价”这种名词。在所有物资想要多少就能得到多少的这片土地上，所谓的稀有性并不存在，也因此不会培育出独自性。对于个体观念并不存在的他们来说，彼此斗争没有意义。所以不会产生落败者，也没有胜利者。在不自觉状态下实现平等社会的他们并不具备“竞争社会”这种概念。

    所以，西区的人根本从骨子里就没有任何竞争的念头。

    如果改变看事情的角度，西区即使被批评为“闭锁世界（反乌托邦）”或许也是无可奈何。没有斗争、没有歧视、没有疫病、每年每月每日每秒都过着同样生活的他们基本上连什么叫作“不幸”都不明白。

    没有了不幸，那么剩下的难道不就是幸福了吗？

    已经获得人类最大限度满足的他们应该是幸福的。

    在这种地方出生的他们总是甘愿地接受这种“幸福”，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生活。

    不懂竞争社会的他们不清楚何为虚伪。因此不会做出“怀疑”的行为，也不会试图推测他人的真正想法。

    这就表示，他们是不进行“思考”行为的家畜。

    获得衣服，获得居所，还会定期获得粮食。

    放弃思考的行尸走rou。

    他们生产的东西是信仰。

    思想教育，偏差的知识，人类的品种改良。

    要进行这些，名为宗教的洗脑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获得“建立理想之乡”这个正当理由的一部份神群很欢迎这个鸟笼，认为这才是人和神应有的姿态。

    理想之乡“乌托邦”才正是人与神能够建构出相互依存关系的理想形式。

    但，这是正确的吗？

    有人无法认同，更不能接受。

    不会思考的人，与家畜有何分别！

    于是，他举起了反旗，誓要打破这个荒谬的笼子，将心爱的人类解放出来。

    第一位高举反旗的人，便是燕尾服魔王——克洛亚·巴隆。

    从“闭锁世界”出现，克洛亚·巴隆就进入了其中，苦苦寻觅可以打倒“反乌托邦”魔王的人类。

    一年又一年，对无数人询问，一次次的失望，绝望的关头曙光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被克洛亚·巴隆认为有可能击败“反乌托邦”魔王的人，就是现在的金丝雀。

    之后的事情，哪怕没有尽说，白夜叉等人也可以猜到。

    无外乎就是两个孤立无援的家伙在“闭锁世界”中，艰难得挣扎的故事罢了。

    那些细节的过程不听也罢。

    “难为你们了……”

    孙悟空感慨道。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虽说我们是在敌人内部，不过这位‘反乌托邦’魔王从没有主动出击，都是潜移默化的侵蚀人们的生活罢了。如果心智坚定足够抵挡‘理想乡’诱惑的话，根本就不会堕落。可惜……”

    金丝雀没有说完，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声。

    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第二位能够抵御“乌托邦”生活诱惑的人。

    “也就是说，其实到现在，你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位‘反乌托邦’魔王喽？”

    白夜叉皱眉，不依靠力量的魔王，反而更加难对付。

    因为打倒这类的魔王，通常需要满足一些特定的要求。否则的话，即使你实力再强，也会深陷其中。

    “麻烦啊，这类连看都看不到的魔王，俺最是头疼不过了。”

    孙悟空苦恼得抓了抓自己那头秀丽的金发，似乎为无法帮助金丝雀两人感到十分愧疚。

    与此同时，白夜叉等人失去联系一个星期后，外头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箱庭之中著名的神群，佛教由于苍真的缘故处于半残状态，只得封锁灵山休养生息；伊斯兰与拜火教则是认同“乌托邦”的理念，成为了“反乌托邦”魔王的盟友。

    而剩余的神群，如基督教与道教、北欧神族，以及牛魔王、酒吞童子、金毛九尾为中心的恶鬼罗刹们却不约而同对“乌托邦”举兵进攻。

    道教以箱庭东区为据点，发起了猛烈攻击。

    以基督教和北欧神族为首的白种人信仰的神群，则从南区响应道教的号召，正式出兵讨伐。

    北区的那些妖魔鬼怪也不甘落后，成群结队sao扰着“乌托邦”的边境。

    然而，明明有这么多修罗神佛展开攻势，但每一处的战况都处于劣势。

    “反乌托邦”魔王的盟友，伊斯兰教与拜火教等神群，为了他们的信仰与理念将箱庭撕裂成两半，各大神群纷纷陷入极端的乱战之中。

    “闭锁世界”还拥有最强弑神者的一面。绝对的管理政治和对异教徒的镇压，是阻止其他神灵的最强皑甲。

    “连箱庭上层的神群也乱了啊……”

    与佛教相互牵制，反而让“恶魔城”处于相对的安稳之中，苍真不时从外界获取信息，关注着这个可能动摇箱庭根基的战斗。

    如果白夜叉等人失败，箱庭变成了那个所谓的“乌托邦”，那么他就要带着恶魔城里追随他的魔物们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有些可惜，但那样的世界注定不会适合他们。

    恶魔城的力量来源于人类邪恶面，“乌托邦”里的那些行尸走rou，无论如何诱导也不可能产生那样负面的情绪。

    所以，到时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神佛分成了两派，一派认同‘反乌托邦’魔王的作为，一派坚决反对，战争就开始了。乱了，东西南北四大区，上中下三层全部都乱了。”

    分歧永远是战争的导火索，死神心里非常明白。

    人们都在为各自的信念奋斗，这种情况只有等一方获胜了，才会慢慢平静下去。

    “哼！平日里的那些躲起来的跳梁小丑，如今倒是纷纷跳了出来。恶魔城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家伙都能随随便便进入的地方！”

    苍真心底微微颤抖，便感觉到有人闯入了恶魔城中，顿时不悦地哼道。

    欺负他受伤实力下降吗？

    哪怕伤势再重，只要在恶魔城中，他就无所畏惧。

    既然来了客人，那就让他这位城主好好得招待一番吧。

    双手在扶手上一撑，苍真站了起来，直视地板的某个方向。他的视线透过厚实的石板，穿过地底，落在某个从地下水脉处入侵进来的家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