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本能寺之变

    第十八章本能寺之变

    离开了百鬼的盛宴，蕾蒂西亚有些不解得看着苍真。

    “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这么简单就放过对方，似乎并不是主人的性格啊？

    蕾蒂西亚疑惑得想着，同时眼睛带着征求的意味看着苍真。

    “世界已经够无趣的了，把一些有趣的家伙留下来，等他们成长得更加美味的时候再吃会才更有意思啊！”

    没有对手的日子是很无聊的，在箱庭待久了，苍真渐渐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为什么有些魔王喜欢培养勇者。因为枯燥的日子让他们的心灵都快干枯了，他们需要一到清泉去滋润枯萎的心灵。

    然而把敌人培养到打倒自己的地步，那就成傻逼了。

    苍真与奴良滑瓢还说不上什么敌人，充其量也就是新崛起的新生代对旧时代的代表的挑战罢了。

    君临黑暗世界，成为魑魅魍魉之主的野望最终会让奴良滑瓢站在苍真的面前，那时候才是品尝这道美味的时候。

    如今的奴良组，虽然雄踞一方，但它还太稚嫩，仍然有许许多多不足之处。它需要时间，去磨练、忍耐、挣扎，最后破茧成蝶。

    “这样吗？”

    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蕾蒂西亚不再言语。

    既然主人有了决定，再劝说也是无意义的。与其担心那么多，还不如在奴良组打上门来的时候，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搞定了奴良组，下一步自然是要惩罚背叛恶魔城的织田信长。

    尽管织田信长压根就没有说过加入恶魔城，苍真也从来不曾认同织田信长是恶魔城的一员，但双方确实曾有过约定。在蕾蒂西亚看来，织田信长背地里的小动作就是对恶魔城的背叛。

    一路游山玩水，苍真与蕾蒂西亚还是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织田家的大本营。比起箱庭动辄恒星表面积数万公里的路程，日本的国土终究太渺小了。恒星中的小个子太阳的直径也是地球的一百倍呢。

    也许是心虚的缘故，织田信长最近一直躲着恶魔走，一切与恶魔打交道的事情都交给了自己的心腹手下。那模样简直就是在说心里有鬼，担心哪天事情败露就小命不保了。

    不过没关系，好在苍真也不是来找他的。

    没错，苍真来织田家的目标可不是织田信长。

    如果只是单纯杀了他泄气，那根本就不需要苍真亲自动手，甚至连蕾蒂西亚都不需要出动。

    “告诉我，明智十兵卫光秀在哪？”

    拉住一位路人，苍真直视路人问道。

    被拉过的路人，初时还有想要挣扎的动作，结果对上吸血鬼那对充满魅惑的红玉双瞳，神情顿时变得一片茫然。

    “十兵卫大人，在城西的明智庄。”

    满脸呆然的路人愣愣的站在路旁，连苍真两人离开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用担心，放着不管的话，很快就会恢复了。”

    拍了拍频频回头的蕾蒂西亚的小脑袋，苍真满不在乎地说道。

    一个路人而言，苍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今天过后，双方的未来永远都不会相交了。

    驻足凝视着前方的巨大石狮，门前青石阶层层抬高，朱红色的实木大门包裹着厚实的铜边，巨大的兽首口中衔着铜环。高悬的牌匾上，“明智庄”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入木三分。

    作为织田信长宠幸的臣子，明智光秀是当今天下炙手可热的人物，一身殊荣不可谓不贵。

    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拥有实权，乃至兵权在握的大将。

    “我们进去。”

    苍真拦过蕾蒂西亚的小腰，足尖一点飞跃墙头，无声无息落在明智庄内。

    两人光明正大得走在过道上，可明智庄内偶尔出现的仆人就像是视而不见一般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哪怕擦肩而过，也没有任何人对着两位出现在庄内的陌生人感到奇怪，就好像他们本就是经常走动的熟人一般。

    “吱嘎……”

    木门发出被推开的声音。

    埋首案前奋笔直书的明智光秀诧异地抬起头，他明明吩咐过仆人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等他看清出现的人影，明智光秀的瞳孔猛地收缩。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位极度陌生的人。

    以对方俊秀无比，远超森兰丸的容貌，如果曾经有幸见过，明智光秀自问没理由能忘记。

    然而，就是这么陌生的两个人，自由得在他的庄内走动，一路走到他的面前，负责守卫的武士和侍奉的仆人都没有任何的通报。

    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之上，明智光秀在见到两人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一点。

    眼前的乃是非人之物。

    “两位突然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明智光秀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起案上的茶杯，装模作样地抿了口定了定神。

    对方没有一见面就动手杀了他，说明他暂时还不用死。想通这一点，明智光秀的心就很快平静下来。

    “你就是明智十兵卫光秀？”

    苍真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几眼，最终无奈得放弃了。

    老实说，这个时代的人的模样比起后世远远不如，营养跟不上的关系，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瘦不拉几像个黑猴子。你不能指望有人能区分一直黑猩猩与另一只黑猩猩之间有多少不同。

    明智光秀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连他都认不出来，何必找他的麻烦。

    莫非这就是海对面的国家流传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呃，正是鄙人。”

    尽管心里非常鄙视对方的无知，但明智光秀还是很光棍得表示好汉不吃眼前亏，应付过去再说其他。

    “我们是……恶魔。”

    苍真先是顿了顿，才吐出答案。

    “应该不用解释是哪个恶魔了吧？”

    脸上挂着似笑未笑的面具，苍真玩味地问道。

    当然不需要解释，作为织田家炙手可热的大臣，多少还是听说过主家与恶魔有瓜葛的说法。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活着就很难不跟妖怪之类的存在发生点什么碰撞。据说织田家还算好的，有些大名甚至光明正大的招募妖怪作为士兵，还将领地内的美女上供给妖怪作为报酬。

    “恶魔找我可有什么指教？”

    对于恶魔突然找上门，明智光秀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了又想，脑汁都耗干了也没想出自己有什么值得恶魔找上门的东西。

    “十兵卫呦，我可是恶魔哦。你知道恶魔的本事吗？”

    苍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然后接着说：“恶魔是诞生于欲望之中的存在，人类的欲望无论藏得多么深，也会被我们一眼看清。”

    “我看得到啊……十兵卫，你心中翻腾不已的野心，你不甘心永远屈居于织田家之下的野心。那些梦想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因为担心织田信长得到恶魔的帮助，所以一直在压抑吗？没关系呦，尽管释放你的欲望吧。解开心中的枷锁，放出那头嗜血的野兽，尽情去追逐你的野心吧！”

    苍真的话语深深得扎根在明智光秀的心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似乎被揭开了遮掩的黑幕，终于暴露在他人眼前。

    这就是恶魔吗？

    明智光秀睁大了眼睛，在对方的面前，他有一种赤身裸体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觉。

    野心暴露的惊慌，秘密被揭穿的恐惧……

    种种不一的感情涌上心头，明智光秀惊恐得向后仰去，心理本能得想与对方拉开距离。

    暗处魔力的话语就像是深渊的渎神之语，听到的人不可自拔得向深渊堕落。

    “你是说……不会干涉织田家政权的更替吗？”

    明智光秀咽了咽，却感觉喉咙和嘴巴干涩得难受。

    听到苍真的暗示，明智光秀承认自己心动了，光是想想就让他感觉口干舌燥。

    推翻织田信长，自己作这战国的主人！

    “正是。织田信长最近似乎想要背弃我们之间的约定呢。所以，我们决定放弃他，重新挑选一位代言人。”

    苍真赞许地说道。

    听到苍真的回答，明智光秀心跳顿时加速了，他感到对方的视线似乎暗藏鼓励，就像是在鼓舞他坐上那个位置。

    “你们，挑选的人，是我？”

    情绪激动之下，明智光秀的声音都不通顺了。

    “你说呢？”

    苍真反问道。

    还用说！不然的话，恶魔怎么会来到自己的家中。

    明智光秀也感觉自己的问题有些白痴，但这么重大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得到坐上那个宝座的资格，他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作恶魔的代言人没什么不好，只要能让他成为战国的霸主，明智光秀可不在乎出卖自己的灵魂。就算被恶魔暗中cao控，他好歹也还是明面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幕府将军。

    “当然，决定权在你！我等不会逼迫你做出任何选择，只不过……”

    就在明智光秀幻想着今后美好的生活时，苍真忽然打断了他。

    “只不过？”

    听到事情似乎有发生转折，明智光秀立刻追问。

    “如果你迟迟不做出决定，我们只好另选其他。”

    苍真的答案显然让明智光秀非常不满，他大喊了一声，“不！”

    明智光秀低下头大口大口得喘气，他绝对不能错过这么良好的机会。

    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才愕然得发现出现在他面前的两人已然消失无踪。

    一想到动作迟缓就会机会从指间流失，明智光秀顿时恶从胆边生，一咬牙跑到门口，大声呼唤侍从前来听令。

    “主人，你确定他会按我们预想的去做吗？”

    “会的！虽然我的话语并没有传说中的‘渎神之语’那么厉害，但要蛊惑一个凡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七宗罪的力量是人类无法抗衡的原罪！”走在路上，苍真抚摸着小女仆柔顺的金发，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愉悦。引导世上英豪走上疯狂堕落之道，可不就是恶魔的游戏吗？七宗罪的力量虽然很久不用了，但苍真可没有因此而生疏。七宗罪的魔力暗藏在声音里，不着痕迹得挑起明智光秀心底最深处最黑暗最疯狂的欲望。否则的话，他又如何会变得那么盲目，那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