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最后的战斗

    历史遗留的问题在离去之前应该有一个完美的收场。

    曾经在苍真手中逃过一劫的转生狐狸羽衣狐，还有带领犬族重新崛起被视为战国新的霸主的杀生丸，两人跟苍真都有着莫大的仇怨，都在积蓄实力等待报复的机会。

    为了获得更加有趣的体验，苍真特意留了他们一条活路，现在是取回来的时候了。

    “羽衣狐。”

    念叨着羽衣狐的名字，苍真很快就在“时计塔”找到了她的信息。

    众多恶魔行走于战国大地，自然为苍真获取了大量的情报，各式各样的信息都存放在“计时塔”里，随时等着他查阅。

    羽衣狐的踪迹非常隐蔽，但并非一丝痕迹都没有，只要她还在搅风搅雨，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一点狐狸尾巴。

    “时计塔”保存的信息里记录了羽衣狐最近一段时间的踪迹，看来差点被苍真抹杀没有吓破她的胆，复活之后的羽衣狐没有改变最初的目标，仍然试图复活她的“乖儿子”。

    不过，似乎没有了奴良组后，羽衣狐的行动还是进行得不怎么顺利。人类之中并不缺乏敢于牺牲之人，正是那些人的努力又一次破灭了羽衣狐的美梦。

    说来也够可怜的，羽衣狐充其量只是想要再次见到她的孩子。但她的手法过于血腥，通过手下四处掠夺活人的生肝，引起了人类强有力的反弹。阴阳师家族花开院一族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成功净化了羽衣狐储存多年的妖力，成功将鵺的诞生生生推后。

    如果她不选择吞食人肝，而是躲在深山老林子里慢慢的积攒妖力的话，说不定现在早就实现愿望了呢。

    尽管羽衣狐似乎有意隐藏自己的踪迹，但显然还是没能躲过恶魔的窥探。

    第一个目标确认。

    第二个目标，犬族新一代的族长杀生丸，他的情报明显要清楚得多了。

    杀生丸继承了霸主的气魄，坦然得站在明面上迎接一切质疑与挑衅，比躲在不知名的角落的羽衣狐更加大气。

    这才是妖怪之中的霸主大妖怪该有的气魄。担心被人打败的话，那就变得比对方更强不就好了。

    不过，羽衣狐到底是女性妖怪，比男性的妖怪少些霸气也是可以理解。

    失去了战国霸主的地位，犬之一族的领地比过去减少了许多，为了保护稀少的族人，以及修养生息，犬族不得已收缩了领土减少防线。

    然而，随着新一代的族长杀生丸的崛起，犬族渐渐得又有恢复往日荣光的迹象。不久前开始对占据过去属于犬族的领土的妖怪宣战，并夺回了不少土地。

    “你这个拥有恶魔气息的家伙，给我站住！不要再接近了，这里不欢迎你们，恶魔！”

    守卫犬族族地的犬族侍卫突然嗅了嗅，像是闻到了什么讨厌的味道一般，脸色猛然阴沉下来，眼里还带着仇恨的色彩。

    迎面走来的一位青年却没有接受他的命令，脚步甚至连丝毫犹豫也没有。这样无动于衷的态度明显是对犬之一族有敌意的表现。

    妖怪可没有人类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对于不停警告的家伙，他们立刻付诸武力。手持刀剑的侍卫立即围了上来，二话不说亮出手中的刀剑，随即就朝青年的身上砍去。

    然而，侍卫手中的刀剑还未落下，青年的身上猛地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周围的侍卫掀飞出去。

    警铃声于刹那响彻了整个族地，杀生丸第一时间接到通报，毫不犹豫抛下侍卫快速赶往事发地点。从他感知到的情况看，来人的力量远超侍卫的平均实力，行动慢一点的话，搞不好犬族又要元气大伤了。

    身为纯血统的犬妖，杀生丸的嗅觉比族人更加灵敏，还未接近他就闻到恶魔气息里那刺鼻的硫磺与血腥的味道。

    时隔许久，恶魔再一次降临犬族的族地。

    一道身影从空中落下，杀生丸看了眼四周倒下的侍卫，尽管他们的气息微弱，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看来是及时赶上了。

    杀生丸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收拾好愤怒的情绪后，杀生丸吩咐追来的手下将受伤的侍卫带到后方。

    “恶魔，你们又要发动战争吗？”

    面对犬族的仇敌，杀生丸的语气依旧是一贯的冷傲。他的双手五指微微弯曲，尖锐的指甲变得更加突出，似乎只要对方一点头，他就会直接扑上去。

    “杀生丸？”

    苍真打量了一眼，接着肯定地问道。

    额头上的月印正是犬族高贵血统者的证明，白色的飘动的宽松和服上飞舞着六角梅，左右脸颊各有两条红色妖纹，面无表情且沉默寡言的美貌贵公子正是符合情报里的记载。

    面对苍真的询问，杀生丸一言不发，他的沉默正是对此最好的承认。

    对于苍真越发肆无忌惮的目光，杀生丸暗暗提起妖力，准备用利爪撕碎眼前那位让他感到不愉快的人。

    恶魔又怎么样，杀生丸可不会畏惧退缩。

    要是退缩的话，他就不是杀生丸了。

    具有强烈毒性的妖力在杀生丸的五指间流转，凌厉的爪风扑面而来，紧随其后的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杀生丸，沉静而凶暴的纯正大妖怪杀生丸。

    攻击就这么毫无征兆得发动了，一旦有了决定，半点踌躇都没有。

    呼吸间传来的甜蜜的气味，苍真只是吸入少许就感到轻微的晕眩，可想而知杀生丸的妖力所具备的毒性是多么可怕。与妖力具有恐怖腐蚀性的斗牙王不同，杀生丸的妖力更偏向毒性。

    闭住呼吸后，苍真体内的毒气立刻就被魔力洗刷干净，他虽然吃惊杀生丸的攻击毒性之强却不觉得需要担心。据他所知，杀生丸还没有觉醒那把象征心性圆满的爆碎牙，那就没有好担心的。

    虽然苍真并不认同斗牙王那套心性圆满才是真的强大，但他认可杀生丸那从无数战斗中磨砺出来的战斗技巧。从真刀真枪中磨砺的技巧几乎无可挑剔，因为能够挑剔的都已经死在敌人的手里了。

    巨大的手臂从苍真的背后伸出，攥着拳头迎向杀生丸的毒华爪，紧握的拳头比杀生丸的整个人还要大。

    拳爪接触的地方，沛然莫敌的力量传递到杀生丸的手上，几乎在瞬间他的五指就传出碎裂的声音，身体不可抑制得倒飞出去。在于过去那么多的敌人交战中，这是杀生丸第一次在力量上处于绝对下风。

    不愧是能够杀掉他的父亲斗牙王的恶魔，果然不能有半点小觑之心。

    五指的剧痛告诉杀生丸，在这一场战斗中，他的这只手已经废掉了。一时的失利无法动摇杀生丸的心智，受伤的杀生丸身上更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早在当初我就能彻底消灭犬之一族，但我没有那么做。”

    杀生丸停手的时候，苍真没有趁机抢占先机，而是对杀生丸继续述说。

    “为什么呢？一切都是为了如今天这般，收获更加美味的果实啊！”

    面对露出不解之色的犬族众人，苍真的嘴角勾画出残酷的微笑。

    青涩的果实自然没有成熟的美味，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想要我杀生丸的命，那就来取吧。”

    杀生丸举起包裹着绿芒的毒爪，不甘示弱地说道。他的命就在这里，想要取走就看苍真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呵呵，说什么傻话呢？”

    对于杀生丸的针对，苍真只是淡然地注视着他，然后将手举了起来。

    什么！

    杀生丸璀璨的金瞳暮然瞪大了，苍真手中举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直到这时，杀生丸才意识到苍真的话语中隐藏的讽刺，心口紧接着传来疼痛的感觉。

    杀生丸保持着骄傲的姿态没有低头去看，事情已成定局，看不看都无所谓了。哪怕不去看，杀生丸也知道他的心脏被夺走了。

    “杀生丸大人。”

    血迹从杀生丸的胸口飞快蔓延开来，犬族的妖怪都惊呼起来。

    失去心脏，杀生丸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连当年的斗牙王也是死在同样的招数下。

    “这把刀寄存在你的手里很久了，是时候给我了。”

    身形一闪，苍真闪电般在杀生丸的身边绕了一圈，当他出现时，手中多出了一把刀。

    天生牙，斗牙王留给杀生丸的遗物。

    这把刀是苍真唯一看上的武器，救人一命的力量实在令人垂涎。

    杀生丸还是坚持，犬族的大敌还没有消失，他还不能倒下。

    不过，得到了刀的苍真没有逗留，失去了斗牙王，接连又失去杀生丸的犬族注定没落，他没有兴趣再推一把。

    转身走人，苍真留给犬族的只有一个足以令他们永生难忘的背影。

    那是属于强者的身影，那般崇高，令人畏惧。

    京都，羽衣狐的手下每夜出没于大街小巷，寻找身负灵力的女子夺取生肝。为了守护京都的人民，阴阳师们安排的夜间的巡逻，但依旧无济于事，相反他们还因此损失了不少人手。

    可守护无辜人民是阴阳师的天职，这个时代的阴阳师多少都还有基本的道德，他们无法做出抛弃人民的决定。

    明知在夜间出门会有身亡的危险，但阴阳师们还是自发得走出有着重重结界保护的家门，进入那些黑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