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曾经的天帝

    六界初分之时，天下仍然大乱。创世神选六界之主很是经历了一番坎坷，因为六界会自己选主，他们只需去找出六界选出的那个人就好。他们最早去找的，是人界之主。这并不顺利，因为人类百年轮回，帝王之气并非独一人所有，于是他们在往生台前排了一世又一世，终于决定由紫微星来选择和守护人间的帝王。

    妖王和魔尊最好找，因为从天地初开之时他们就是朋友，一找就是两个。唯有仙界和鬼域之主，着实让他们废了番周折。他们找到天帝时，天帝在仙界一角，那里还很荒凉，天帝和一个女子在那里自耕自种，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们一度在想要不要把仙界化为人间，这里的烟火气如此之浓，并不是其他地方如梦似画的模样。

    但他们很快发现和天帝生活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并没有属于仙界的灵气，她并非仙界中人。她到底从哪里来的？九紫曾不只一次问过天帝，但天帝都没有回答，因为他不记得了。那个地方后来成为仙界的祭祀台，是离神界最近的地方。

    很快，那个女子怀孕，生下的孩子正是小阎王。彼时创世神们轮番上阵，已经跟天帝谈了很多次，要他把仙界管起来，因为天生天长的东西越来越多，很快就会大乱。

    天帝明显不愿意，可是渐渐的他的妻子精神越来越差，不过几日，就奄奄一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毫无头绪，他曾经怀疑是创世神从中阻拦，但也知道创世神不可能伤害任何一个生灵。终于小阎王的母亲永远离开了他们，天帝自知道有鬼域后，去那里找了好些年。直到小阎王渐渐长大，有了属于鬼域的气息。

    小阎王去鬼域时，天帝已逐渐接手了仙界，但他似乎忘记了那段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日子，还有小阎王未出生时，两个人的甜蜜时光。他成为了仙界之主，将仙界打理得很好，偶尔上神界去跟九紫说说话，他不记得他曾经爱过一个女子，却不喜欢祭台的气息。

    林子归听完故事，沉默良久，“这大概是天地之初的第一个爱情故事吧，只是那女子是谁，你们有头绪吗？”如果知道是谁，兴许就能治好天帝一靠近祭台就精神萎靡的病。

    “我觉得创世神们后来应该是知道的，但他们从未透露。”云仙翁本来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但事关重大，他一个字都不敢说。

    “会不会……”林子归看了云仙翁一眼，也闭了嘴。

    云仙翁一愣，他早知道林子归聪颖，是神医又在官场混过，还浪荡江湖那么多年，所以脑子灵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子归这么快就想到了他所想的，他们都怀疑这次九天之外邪气入侵，与当年那位姑娘有关。她和天帝相恋，生下了小阎王，应该是无比眷恋这个世界的。但若是她有别的身份，比如来自九天之外……本意就是想侵占这个世界，本着未知的地方谁先发现就归谁的原则，她先释放了属于九天外的邪恶气息，所以事情后来的走向，都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那那个姑娘真的死了吗？”林子归问。

    云仙翁一愣，摇头，现在真的不能肯定了。“也许创世神知道，所以他们才被引走了？”

    这边在讲故事，另外一边正在布置作战计划，尽快攻进天宫是大家共同的认知，此事的确拖不得，于是白泽魔尊小阎王和精神略好些的天帝及几位长老商议晚上的行动。其实曾经的仙界是不分白昼黑夜的，后来天帝模仿人间，强行将时辰分了出来，否则只怕会越来越乱。选在晚上攻打，是因为这里的夜晚和人间一样，都是用来歇息的，虽然神仙们不一定需要休息。

    “宫里的那位肯定有防备。”天帝想了想，“趁其不备是不可能了，所以这是一场硬仗。”他看了小阎王一眼，“不然你留下，如果我们有什么事，你还可以找人救我们。”

    他忘了一家三口，却渐渐恢复了对小阎王的记忆。他的记忆里只有他们父子俩，以及曾几界奔波着找人的经历。所以他只以为小阎王的母亲是个普通人类，死了就去轮回了，很显然他从未找到过，于是性情变得越来越冷清。但此刻他深刻的觉得自己应该护着这孩子，有危险的地方，他不能去。

    小阎王却瞪了他一眼，“我是鬼域之主，理应参加。还是天帝怀疑我的能力，要与我比一场？”

    天帝无语，他可没傻到在这时候费灵力和他打架。“那行吧，我们分三批进，我和白泽魔尊及仙翁先进去探虚实，从四方入。你和麒麟青龙凤凰第二批进，直接去大殿，这里可能最危险。长老们和六界其他人第三批进，对付天庭侍卫，每一批进入的时间间隔一刻钟。林显则保护神医留守后方，你们看可不可以？”毕竟灵芝灵力充沛，万一九天之外的家伙也想要呢？还是不去冒险的好。

    林子归和云仙翁已谈完话过来，见天帝头脑清晰布置战局，心想果然是仙界之主么，即使有恙也不妨碍他超凡的思考能力。“那我……”林子归刚开口就被小凤凰啾了两声，刚才那两人边上去说话她就忍不住想冲过来，被自家爷爷拦住。

    林子归讪笑，“我……们也想出点力。”

    “也好，你们拿着我的令牌进宫去把如画的外公接出来，老爷子应该没事，他也是个普通人。”只是吃了仙丹长生不老而已。

    “还是给你布个结界的好。”小凤凰过来给他布了个结界。众人各自休息准备出发，小麒麟溜过来又给他布了一个。在路上仙翁给了他和林显一人一个百宝袋，吩咐他们遇到危险时再打开，林显向大家保证一定保护好林子归。林子归很感动，这些人别看平时不靠谱，关键时刻就能见真情。

    “大家也要小心啊。”林子归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麒麟角，交给小麒麟，“你的角还没长出来，拿着这个万一有用呢。”

    小麒麟本想拒绝，但天帝却劝他留着，“这东西离开你身体有些时日了，自己似乎有了些灵性，你随身带着，关键时刻肯定能助你。”

    “自己有了灵性？”众人一惊，一个角自己化灵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天帝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子归一眼，吞下即将要出口的话。要看带着他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