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画中人
云如愿笑了笑，说：“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不会动你。” 傅玉不动声色地用画笔沾了一点儿颜料，继续在纸上作画，这一次，他落笔的速度明显比刚才慢了很多，看起来，是在权衡云如愿的这个要求是否应该答应。过了一会儿，傅玉才说：“先生你也知道，我处在与你不同的阵营，而且，我无法脱离这个阵营，所以，不是所有的忙我都可以帮你。我不能背叛我的门派。只要不是与我的门派作对，我都可以去做。” “如果在背叛神弦派与逼我动手之间做选择，你也不选择背叛神弦派吗？”云如愿问。 傅玉面色不变，依旧在全神贯注地画着，但他同时也可以与云如愿对答如流。“我无法背叛我的门派，否则我无法在人界立足，将来也可能无法在神域立足。” 云如愿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直接问你问题，你看看是否可以在不背叛你门派的前提下，帮我这个忙？” 傅玉的画笔又开始急促起来，似乎是找到了绘画的状态，他说：“先生说吧，我听着呢！” 云如愿说：“能否帮我向北宫染证明，我并非杀害妒月大师的凶手？” 傅玉突然定住画笔，抬起眼皮看了看云如愿，似笑非笑地说：“先生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妒月大师遇害的时候，我并不在现场，我和其他人一样，对于妒月大师的死，都只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是龙掌门，其余就一概不知，我如何为你证明？” 云如愿说：“可是你却与龙家串通好，陷害陆超然，使得他与北宫染分开了。” 傅玉这一次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一个微笑，说：“看来，陆超然向你告状了啊。可是，这也太冤枉我了，我的画复原了无终山的一些事情，如果陆超然不看那副画，北宫染也看不到陆超然和你在一起的画面，这事情他自己至少有一半的责任，怎么能怨我与龙家合作呢？我和龙家仅仅在四宫合并上合作过，陆朝然的事情，我有什么必要与龙家合作去诬陷他呢？” 云如愿冷冷地揭穿他说：“你那副画是假的。” 傅玉笑容有些僵硬，因为他那副画的确是假的，完全是根据穆宏之的推断画出来的，他的画也根本不能复原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在云如愿寒星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傅玉犹豫了。他不是不敢向云如愿撒谎，而是他刚才一直表现的有理有节，现在突然撒谎，要是被云如愿戳穿，就等于立刻翻脸，傅玉在考虑此刻翻脸是否合适。 “假作真时真亦假，我的画，都是假的，但也都是真的。”傅玉故意把回答弄得云里雾里，高深莫测，似乎蕴含了深刻的哲理，但是你仔细去想，其实还是一句空话。 云如愿知道无法说服傅玉了。他刚才与傅玉说话的同时，一直在注意外面的动静，他刚来的时候，外面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喧闹，现在外面则安静得如同无人区一样，那些工头、工人、仆役都静止下来，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还保持在正在行走的姿势，好像被定住了一样。看上去，就好像画里面的人。 云如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桌边，开始看傅玉画的这幅画。傅玉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有对云如愿突然站起来靠近的动作有任何警惕，似乎完全不怕云如愿会忽然发难攻击自己。傅玉只是笑着问：“先生也喜欢画？” 云如愿心中暗自对傅玉的镇定感到钦佩，他看着画面上流着鲜血倒在石桥上的自己，又看看窗户外面正在施工的花园里的石桥，此时这个石桥下面还没有水，因为池塘还没有完工，水还没有注进来。“你画的不是现在，你的画里，这个花园已经完工。好像是未来某一天，我死在那个石桥上？” 傅玉笑了，说：“这不一定会发生，我的画，可以预言未来的事情，但是目前不是太准，一般来说，只有一半的几率预言成真。” “你为什么要画我死，是你希望我死？还是有其他原因？”云如愿问道。 傅玉连连摆手说：“先生请不要这么想，我画画的灵感来自天授，下笔之前我也不知道会画出什么，画出来之后，我才发现我画了什么。当我画出你倒在石桥上这个画面的时候，我也有些惊讶呢！” 看着傅玉慌张辩解的样子，云如愿脑子忽然如同电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右手朝着傅玉脑门一指，一道无形劲力击中了傅玉。云如愿突然出手，意图控制傅玉的思维，结果与他刚才想的一致，这个傅玉，没有元神，也没有意识，与外面那些工人一样！云如愿意识到，这里除了自己，一切都是画出来的。 不知从哪里开始，云如愿就进入了傅玉的画里！ 云如愿大怒，手指一挑，一道凌厉的气流如刀一般，从下向上将眼前这个“傅玉”一劈两半！ “傅玉”面露诡异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才从中分开，向两边倒下。云如愿看见“傅玉”身体里面血、rou、骨骼、内脏俱全。 “难道这个画魔画画这么细致？”云如愿不敢相信，他一闪身，来到外面，随手将一个工人劈成两半，这一次，这个工人的身体分开后，里面什么都没有。这说明，傅玉只把重要的人物画得血rou丰满、五脏俱全。 云如愿突然朝天空看了一眼，在灰蒙蒙的天空上，两只巨大的眼睛，叠印在天穹上。只是这两只眼睛极淡极淡，稍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当这双眼睛看见云如愿抬头看时，立刻消失了。 云如愿冷笑一声，说：“不愧是画魔傅玉，你的木属性能力的确令人叹为观止，可是你以为凭你的画就能困住我吗？” 天地间忽起一阵长笑，这笑声与刚才书房里那个“傅玉”是同一个声音：“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困不住你，我也只能与你拼一拼了！如果现在放你走的话，以后我一直得防着你来杀我，那日子过得多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