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冬日里的一个馒头

    “林侑骏”，秦四海肃然喝了一声:“你真得当我是老糊涂，很早以前我就在怀疑你，一直等到现在，多余的话你还是找第五科的同志去说，带走。”

    “哈哈哈……”

    林侑骏忽得疯狂大笑了起来，“我不会让你抓住我的，我没有输，你也没有赢，战斗还在继续。”

    “死了。”第五科两个同志冲过去之后，只见他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脸上还流露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子夜十分，是那样的渗人。

    秦四海浑身一震，默然不语。

    翌日。

    云开日出，雨歇风停。

    但是，林工的突然消失，却是给实验室再次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江璃茉双眼无神，仿佛灵魂出窍，实验室前一阵子四个属蛇的全在，可惜现在只有她一人独活，没有人能够体会那种感受，亦没有人了解她心中的苦闷。

    这个世间，仿佛就她一个人，在这里受着苦。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

    “导磁率配对，成功。反差比配对，成功。元素融合率，ok！……成功了，成功了！”

    实验室，还是头一次出现了开心的笑容，多少个日日夜夜，换来了今日的成功。

    秦四海露出一抹是悲是喜的笑容，低沉说道:“通知六个车间加班加点，依照实验数据，赶紧修改。”

    突然，实验室浓烟滚滚，“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

    一声喊叫，惊起四座。

    火势却猛然间大了起来，似乎是要将整个实验室整个吞没。

    这场大火，来的是如此的蹊跷，可是已经不能给众人更多思考的时间。不撤，也只能随着实验数据被一起燃烧殆尽。

    “秦厂长，我留下下载资料，你们撤退。”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秦四海一怔，急道:“冯主任，这不是闹着玩的，火势这么大，搞不好，就把自己搭里面了。”

    “你们别争了，这是我的命，我留下，你们快撤。”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过。

    “撤！”秦四海当机立断，作下了决定。

    人群四散开来，在生命面前，没人开得起这个玩笑。

    火势越来越大，一群人站在第一车间门外，久久伫足，他们不知道大火是不是会在地下一层熄灭，亦或是直间穿过地下一层的空间，扶摇直上，将整个第一车间尽数吞没。

    消防车还在迟迟未到的路上，众人眼中，都落下了一滴伤痛的泪水。

    整个实验，付出了他们多少的青春，消耗了他们多少的喜与悲，可是现在，所有东西都付之一旦。

    但，很多人都充满了疑惑，实验室不能带火是明文规定的事情，线路更是新的，这场大火，来的也太蹊跷了一点。

    员工宿舍。

    一个清秀女孩正在网聊，似乎并没有因为大火的原因，心情而有所丝毫的损坏。

    只是对面的图像却是有些阴森，即使是清晨亦是一片黑暗，浑身更是黑暗笼罩，脸上带着一副渗人的面具，尤为吓人。

    “一号，完成的不错，组织会奖励的。”黑衣人沙哑嗓音突然响起。

    清丽身影凄凉一笑，道:“教授，你到现在还要欺骗我吗？从留在大火中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可是我不后悔，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给予的，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再见了……”

    “既然你知道，还要执迷不悟。”正在这时，房门被被无声无息打开。

    一个老头、一个青年，缓缓现身。

    “你们比我想象的要来的早上很多，我以为要大火熄灭后，你们没有发现尸体才会来到这里。”清丽女孩并没有害怕，从她来到实验室就已经知道结局。“只可惜，你们还是来晚了，资料已被传送完毕。”

    青年缓缓踱步，来到电脑面前，凝视着朦胧黑暗的身影，坚定的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哦？”教授面具下的脸庞发出一丝笑意:“我很好奇，难道你对邢狂虎一点都没有父子之情？”

    青年默然，没有爱吗？恐怕是骗人的吧！可是他很清醒，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当即沉声说道:“如果他不幸遇害，我愿意剃发三年，陪伴他的墓前，可是，我不会任由你们指东指西，因为与虎谋皮，只能越陷越深。”

    教授点了点头:“年轻人不错，只可惜资料已经在我的手上，就不陪你玩了，至于邢狂虎，那就看我的心情。”

    “是吗？”青年不屑的笑了一声:“你很快就会知道，那份资料只是普通发动机的样本，祝你好运。”

    说完之后，将笔记本的盖子给合了起来，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不断翻滚，随后随风着落。

    他知道当作下了这个选择，邢狂虎的命运就已经有了结论。

    可是，他同样也明白，即使是选择与虎谋皮，邢狂虎一样是这种命运，或许只是能够苟活两天而已。

    “面对一个临死之人，我能不能知道，纰漏究竟出在哪里？”清影突然张口问了一声。

    “源于我的好奇，你一而再再而三和我提及这里是属蛇之人的墓地，”青年叹了一声:“也许你早就知道我来实验室的目的，你为了博得我的同情，让我减轻对你的猜忌，你对这个传说常常挂在嘴边。”

    说到这时，他定定的凝视着身前丽人，萧索道:“你一直表现的很害怕，给我授课时，经常出错，可是在实验中，你又像换了个人，出于好奇，我让人调查了你。”

    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说道:“江璃茉的祖辈一直居住黑省的山沟沟里，直到她父亲一代，凭着满腔的才学，成为了国内著名的物理学家，受聘江大教授，彻底改变了命运。十五年前的事情还需要我帮你说吗？”

    “十五年前，我们一家出了车祸，只有我一人独活，原来你们已经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江璃茉。”清影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自嘲。

    “猜的，以当时的科技，而且又是时隔如此之久，调查并不顺利，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据江璃茉曾经的一个保姆介绍，她并不是在阳年一月一日零点所生，应该是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间十一点五十九分所产。因此他爸总拿这事开她玩笑，说如果医院的时间能准一点，她一出生马上可以跨年，而江璃茉对于已蛇同样不喜，常常以辰龙自居，所以……”

    说到这里，一切也都明了，一个并不是已蛇生的孩子又何必在意蛇神的报复。

    “哈哈……”

    清影此时亦不知是何心情，疯狂的一阵哈哈大笑。

    片刻之后，落寞说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那一年我以为自己就要饿死了，是他们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馒头，让我活了下来，此后又给我吃，又给我穿，不过每天我都要接受各种训练，琴棋书画，练武学枪，还有种种，每天我只有两三个小时休息，但，我没有记恨，我只记得，那一天我饿的快要死了，是他们给了我一个馒头。”

    一老一少都是一怔，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看着他两的表情，清影突然笑了，笑得很温馨，“至少我从你们身上看到了世间的一丝暖意，给我一个尊严，让我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静静离开好吗？”

    一老一少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离开。

    他两清楚，即使现在将她抓住，一心想死的人也不会向他们招供任何东西，只因为严寒冬日的那一个馒头。

    两人出去之后，对着把守在门口的士兵吩咐了一声，径自离开了去。

    实验室。

    火势已经熄灭，其实根本就没有火，里面只有演戏用的烟熏，看起来似乎浓烈，这也是江璃茉的缓兵之计，秦四海和邢十三清楚，但其余人当时紧张并没有留意。

    随着野猫被捕，江璃茉的自尽，实验室终于恢复了清明。

    按着实验配对，各个车间各司其职，完成最后的组装。

    “以后有什么打算？”一老突然问道。

    一少愣了片刻，回答道:“找教授，救父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哎，”老叟叹息了一声。

    “我该走了，保重！”邢十三的确该走了，实验数据如今已经传给了国家，为了实验最后组装完成，国家亦派了一个营的兵力在此驻扎，他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况且，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