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重逢
漠飞扬和疾如风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密室里竟然还有人，而且似乎是他们余家的一位前辈。 在祭坛边上，荧光淡扫下，依稀可见地上盘坐着一个人，身形十分枯瘦，长长的头发盖下来，完全看不见脸。 “我老婆子虽然又瞎又聋，但心里还亮堂着呢。你们是瞒不过我老婆子的。” 听她口吻，原来还是个老妇人。 既然她说自己“又瞎又聋”，那么也就没必要解释什么了。疾如风轻声说道：“我看住她，你去拿那块光明天石。” 他让漠飞扬去拿，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 漠飞扬道：“光明天石恐怕并不能帮我们回去。” 疾如风道：“我知道，但我能用它恢复一点实力。” 漠飞扬对他能否恢复实力并不感兴趣，便道：“抱歉，这不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内。” “的确。”疾如风说道，“那我只好自己来了。” 说着，他就朝祭坛掠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快要抓住光明天石的时候，旁边突然扫过来一根拐杖，正好打在他的手背上。 刚才那老妇人已经站起身来，手里挥舞着一根木拐，厉声道：“大胆小贼，竟敢在我面前抢我余家圣器！” 疾如风吃痛，忙退了回来。他想不到这老妇人的力量还挺大的。 那老妇人虽然身体萎缩瘦小，但护在祭坛前，颇有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我在这里守护了上千年，还从没让哪个小贼得逞过！” 她竟然活了上千年？漠飞扬又是一怔，不过细细想来，有光明天石在她边上，这就不难理解了。 那老妇人呼喝了一声，往前踏出两步，举起木拐，却正好对着漠飞扬，劈头劈脑地敲下来。 漠飞扬一掌护住天灵盖，一掌往前一送，便将那老妇人推了出去。那老妇人吃了这一掌后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出，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后倒去。 漠飞扬见她如此狼狈，心里颇有些懊悔。对方毕竟年迈，自己出手未免有些重了。 疾如风见机会难得，便又冲向祭坛，卷起光明天石就走。 “快走！再迟一会儿他们就要发现了。”疾如风见漠飞扬还傻站在那里，便催促道。 漠飞扬看了那老妇人一眼，正要转身离去，忽听那老妇人咳嗽了一声，凄然笑道：“大哥，你终不肯原谅我么，这么多年都不来见我！” 漠飞扬觉得有些奇怪，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其实，哪怕你来骂我，打我，甚至亲手杀我，我都是欢喜的。”那老妇人幽幽说道，“可惜，我等了一辈子，终究不能死在你手里。” 疾如风见漠飞扬还站着，更加焦急地催道：“快走啊。” 漠飞扬移动了一下脚步，那老妇人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说话声也变得断断续续的了，“大哥……你知道么，那天……那天之后，我回到我们从前生活过的地方……那里……那里已经成了……成了废墟了。我知道……是……是我们的错…… “可是，好多事情，我还记得呢……哦，好多年了！我记得那天我……我生了病，你背着我，去……去求你的……你的……三叔公……” 听到这，漠飞扬猛然回头，心中好似被一道闪电劈过般，全身都酥麻了。 “后来……后来大哥也受了伤，咳咳……那天……那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因为……咳咳……因为我……可以……可以照顾大哥……那位千金大小姐，叫……什么平……西的……” 漠飞扬几乎要站不住了，他忙跑过去，将那老妇人扶起。那老妇人全身发烫，目光涣散，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但仍絮絮地说着话…… “大哥……大哥……我……我宁愿不姓玉，我宁愿……宁愿永远是你的……你的……meimei……那我就……”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漠飞扬大声呼喊，她却毫无知觉，最后只念叨着：飞扬……飞扬…… 老妇人垂下头，溘然长逝了。 漠飞扬抱着那老妇人的尸身，自己也变得浑身冰凉。疾如风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密室里陡然亮起一道强光，又听“轰”的一声，石门被打开了，一群人蜂拥而入，为首一人正是那位余家老爷子。 余家老爷子沉着脸，对疾如风说道：“季先生，想不到你来我余家这么多年，就为了偷我们的镇族之宝！” 斜眼瞥见那老妇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不禁脸色大变，喊道：“老祖宗……” 余家众人见老妇人已死，也都慌了神。对于他们来说，这位老祖宗就是神，守护了他们家族一代又一代，从遥远的时代走来，且必将走向永恒。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神”竟然也会死！ “你们……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余家老爷子喝问道。 漠飞扬走到余老爷子面前，说道：“你们这位老祖宗，可是叫玉洁衣，还有个名字叫漠飞雪？” 余老爷子吃了一惊，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他见漠飞扬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知道这位老祖宗的事？那可是上古时代的人！ 漠飞扬又道：“这个你不用管。你知道她多少事？” 余老爷子心中一凛。他一向高高在上，从来都是他对别人发号施令，什么时候别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伙子身上就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令他不得不屈从伏低。 “故老相传，我们这位老祖宗曾得到过神灵的力量，能够长生不死，她是我们余家的守护神，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一旦家族遭遇危机，她都会及时出手，力挽狂澜。不过，这一千多年来，她就一直守着光明天石，再也没有离开过。” 漠飞扬静静地听着。 余老爷子又道：“还有，老祖宗常常念叨着一个名字，叫什么漠飞扬的，是她年轻时的爱人。但后来不知为何，老祖宗似乎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什么事？”漠飞扬急切地问道。 余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们就不敢打听了。” “哦？”漠飞扬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刚才漠飞雪临死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到底是什么事，令她几万年来都无法释怀呢？ “我们有时到了密室，还会听老祖宗提起。她说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见那漠飞扬一面，就算死在他手里，也无怨无悔。不过，那漠飞扬肯定早就死了，老祖宗的愿望，是永远也无法达成了。” 漠飞扬心里想着，几万年过去，我当然早就死了。不过飞雪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穿越到她这个时代来吧？她不会想到，那个最后打了她一掌、又将她抱在臂弯里的人，就是她念念不忘的大哥漠飞扬！ 我穿越到这个时代，莫非就为了今日之重逢？难道这真是天意？ “不，她的愿望已经达成了。”漠飞扬忽然说道。 “什么？”余老爷子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漠飞扬沉默片刻，说道：“因为我就是漠飞扬！” “什么？”余老爷子等人吓了一大跳。 “小子，别胡说八道！”余家一位中年大叔喊道。 漠飞扬不屑于跟他解释，只意念一动，全身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衣！ 余家众人看呆了，余老爷子很清楚，这就是上古时代的法术啊！难道这小伙子真的来自老祖宗那个世界？ 除了老祖宗，竟然还有人也能活几万年？难道他是神？ 漠飞扬将余家众人扫了一眼，说道：“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用手一挥，这火焰就能将你们全部烧成灰烬。你们还要拦阻我吗？” 余老爷子额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不……” 漠飞扬道：“听着，我很不喜欢你们的做派。今日暂且饶过你们，明日你要亲自登门，向那位袁佳小姐谢罪。” 余老爷子脸色一变，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唯唯诺诺地应道：“是，是！” “还有那什么华州四大家族的欧阳家，也太嚣张了……”漠飞扬道。 “是，我明白……”余老爷子忙接口道。 漠飞扬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让疾如风将光明天石还回去。疾如风有些舍不得，漠飞扬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是想回去，就听我的。” 疾如风一听就火了，这小子什么态度？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不过，当他接触到漠飞扬冰冷的目光的时候，他还是在心里打了个冷战，这家伙…… 他悻悻地将光明天石放回祭坛上面。 漠飞扬最后又看了漠飞雪的尸身一眼，对余老爷子说道：“明年忌日，你替我告诉她，就说无论她做了什么，漠飞扬都已原谅了她。” “是，是。” “还有，在她弥留之际，是漠飞扬陪在她身边。”漠飞扬又补充了一句。 离开余家宅子的时候，疾如风问他：“你不把你meimei的遗体带回那个时代吗？” 漠飞扬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她经历了几万年，已经不属于那个时代了。” 余家宅子离市区较远，比较僻静。疾如风打电话给送袁佳回家的那个小伙子，让他开车来接。漠飞扬问他去哪里，疾如风笑道：“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回到张家，张母出来开了门，见到漠飞扬，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漠飞扬身边，竟然还有一只满嘴獠牙的大花豹！ 漠飞扬忙解释道：“伯母不要怕，它是我在路边捡的一只宠物狗，不会咬人的。” 宠物狗……有这么大的宠物狗吗？张母脸都白了。 疾如风更为不爽，用爪子蹭了蹭漠飞扬的小腿，用意念向他抗议：我是豹子，可不是什么宠物，你别瞎说！ 谁叫你不声不响露出真容的？你吓到了人家，还不得我替你擦屁股？漠飞扬反驳道。 谁叫你不让我带走那光明天石？我灵力快耗尽了，不得不节省些用，我容易么我？疾如风气呼呼地走到客厅里，靠着沙发就趴下去睡觉。 张母缓过神来，胆战心惊地问道：“你……你的宠物狗……要……吃饭么？” “不吃，它肚子饱着呢！”漠飞扬说道。 过了两天，刚吃过晚饭，漠飞扬、疾如风和张家三口在家里看电视，有一则本市的新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本市著名企业家欧阳某某，因涉嫌诈骗、贿赂、绑架、谋杀等罪名，近日已被公安局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