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这个矛盾的世界里
梅子绿正东家长西家短地魂游天外呢，一阵滴滴声把她拉回了现实。风鸟院信光迅速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着金色十字剑的黑色药盒，开合了一下滴滴的声音就停了。 风鸟院信光想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把药盒收起来，空姐早已看穿了这一切，端了一杯温水送过了，连带着一张表格。 风鸟院信光任命地接过水杯，吞下药片。空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风鸟院信光的表情很无奈起身跟空姐走到了机尾，空姐拉上一个黑色的不透光的帘子，隔绝里外。 “他们干什么去了？”梅子绿眼睛有点儿干，就摘下了隐形眼镜，换上了有框的眼睛。 “体检。”山本秀一郎推了一下他的金丝框眼镜，指了指梅子绿的眼镜，“光君是和你分手以后才得了心源性哮喘的吗？” 梅子绿拉下自己的眼镜看了一样，居然和他是一个款式的，幸好花色不一。 她觉得必须纠正山本秀一郎，不然他要一直用“光君是你的前男友”这块石头砸梅子绿的脚：“我没有和风鸟院上尉交往过，那是为了骗礼宾才说的话……” “……” 山本秀一郎一脸jian诈，抓住梅子绿把柄似的说：“没想到光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文事学院的女学生占了便宜……” 梅子绿立刻予以纠正，“我这个段位的难道配不上他吗？” 山本秀一郎擦着眼镜，凑近看看梅子绿，说：“倒也没什么不行的……虽然你四肢不太灵活，腰也粗脸也大，但是贵在****……” 你才**，你们全家**…… 梅子绿正在腹诽，山本秀一郎又话锋一转：“不过，光君是贫乳控也说不定……” 人家才不会像你一样恶趣味…… 空姐和风鸟院信光一前一后走出来，梅子绿和山本秀一郎也自觉地停止了嚼舌根。 风鸟院信光在位置上坐下，暗戳戳地把一卷纱布和一瓶酒精放在梅子绿的盘子傍边。 莫名地有种少女情怀是怎么回事…… “领带我回去给你洗了找机会还给你。”马丹，梅子绿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对劲了。 “啊……下次见面再说吧……”风鸟院信光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这之后我们就没说话。经过了将近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停在了伦敦希斯罗机场。 梅子绿和他们两个分别乘坐两个学院来接机的车回中转站报道。 一进院长室，老罗就热情地迎上来，揉梅子绿的脸蛋子赞不绝口：“大闺女真给爹长脸……” 梅子绿还没问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成他闺女了，副院长就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注意仪容仪表。 副院长接过梅子绿手里的档案袋，从里面取出那个天鹅绒样本盒，打开拿出里面的样本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在灯光下，无色透明的液体显露出了淡淡的蓝色，圆柱体样本瓶像一个凸面镜将里面的内容放大。 他们看见里面漂浮着一些极细的丝状物体，副院长晃了晃瓶子，更多沉淀浮起来，本来清澈的液体变得浑浊，但很快又沉淀下来。 “这应该是浓度高于水溶解点的B-13基液，B-13其实是介于固体与液体之间的物质，像绘画时用得群青色颜料，中转站制作B-13的方法是先溶于水然后使用通过特殊方法加热，使水的蒸发剩余量和B-13液化量达到平衡。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cao作很难精准。” 副院长收起样本瓶，拍拍梅子绿的肩说：“梅子绿同学，你做得很好，这个样本将成为我们控告影子站的一项证据。” 其实这个样本是风鸟院信光采集的……细想起来，风鸟院信光是怎么进入那个虚拟空间的呢？我们在和亚历山大赌转轮的时候他在哪里呢？ 从综合楼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凉风吹得梅子绿打了个寒颤，她小跑步跑回到宿舍，门口插了一张卡片，是隔壁的法国女孩约瑟芬·阿贝尔·莫泊桑留的纸条：“Hi，G，你回来了吗？最近找不到你很想念，这封信是来邀请你参加五月二号我的结婚典礼的，很惊讶吗？我要结婚了，和拿破仑·杜尔先生，如果五月二号之前你能回来请务必来参加，如果你能来做我的伴娘那可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期待与你的回信。——你最忠实的朋友，约瑟芬·阿尔贝·杜尔。” 真是难以置信，这个姑娘居然要结婚了。 约瑟芬和拿破仑的皇后同名，是个年轻的法国名媛，父亲是法国总理办公室的秘书，母亲是法国著名的名门闺秀。 她的一个哥哥在第五大洋总部官至海军陆战队少将。她一直以来和梅子绿关系很好，虽然不是亲密无间但也是颇有共同语言。 说起她的爱情还真有些意思——在她的准新郎拿破仑先生追求她的同时一个叫做阿道夫·波拿巴的文事学院的公子哥儿对她青睐有加。 曾经有人打趣叫约瑟芬和公子哥儿在一起，因为嫁给拿破仑·杜尔，约瑟芬只能是约瑟芬·阿尔贝·杜尔，只能是杜尔夫人，和其他巴黎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嫁给阿道夫·波拿巴，约瑟芬就是约瑟芬·阿尔贝·波拿巴，姓波拿巴的约瑟芬才是约瑟芬皇后。 看来这个个性独立的妹子为了真爱抛弃了皇后之位，心甘情愿做了一个和其他巴黎女人没有任何区别的杜尔夫人。 事实上，这位不姓波拿巴的拿破仑的家世甚至连“夫人”这个尊称都给不了约瑟芬妹子。 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有时候爱情苍白得如一张纸，有时候又坚固得如一堵城墙。 但是一张纸如果成了婚约，就成了约束，成了诺言，成了受上帝祝福的，即使被火烧成灰也不会失去效力，如果一堵墙成了牢笼，就成了应该被打破的，应该被无视的，再怎么坚固也阻挡不住两个相爱的人相聚。 这个世界真是矛盾……